第7章 渡船
杨州，地处大夏西南，是大夏十三州比较繁荣的州城。 此刻，楚凡身处杨州最繁华的白玉城，这里有一条水路横贯东西，来往商船络绎不绝。 熙熙攘攘，繁华之态尽现，比起夏都东陵，也不分秋色。 此时乌金西坠，星月光来，白玉城内灯火高涨，里坊遍开。 放眼之处，尽是一片银花火树，八光九陌，处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楚凡一行人在客栈安顿以后，楚瑶就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的游玩一番。 拽着哥哥，拉着李远，张奎二人，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meimei，你慢点。” “哥哥，快，这水煎包好好吃，还有这糖葫芦，你尝尝。” 只见楚瑶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不一会张奎、李远的手里就被塞的鼓鼓囊囊的。 “不许偷吃哦。” 楚瑶似不放心的叮嘱道，大眼睛在一家家商铺间不停的扫来扫去，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半晌，楚凡似乎有些乏了。 眼前的繁华仿佛让他一瞬间找不到归属，许是来到这里两年多的经历。 让他找不到人生的方向，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备感落寞。 “张奎，李远，你们陪着大小姐，不要玩的太晚，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世子。” 在得到回复后，楚凡不再迟疑，迈步向江边走去。 通过曲径通幽的深街长巷，看着身旁紧紧偎依的一幢幢青瓦木楼和一户挨一户的小商铺。 楚凡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 脑海里还浮现着三天前的场景。 【若他们真是马匪，我当如何。】 楚凡不禁想到。 【杀了他们么？可是，我做的到么。 是啊，我答应过那人，要保护好他meimei，事实上我也已经把她当做亲meimei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有更强的人存在呢。】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楚凡想起那日的道姑，嘴角露出了笑意。 不知不觉，楚凡已经来到了江边，他看着江面，江水奔涌，水花拍击着两岸，一路向东。 【是啊，江河水都有东奔大海之志，我为何不能斗破苍穹，前一世自己畏手畏脚，重活一次，何不敢爱敢恨一次呢！】 此时他的心性更坚定了一番。 他要变强，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他要变强，了却原身的夙愿。 他要变强，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楚凡掉头回转，在经过那门雀罗可的商铺，那种落寞感已全然不存。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就赶到了渡口。 “这支船队已经被包下了，几位若是想去东陵，还是等下一支船队吧！” 一名小厮恭敬的说道。 “这支船队可以坐下几百人了人了，可否麻烦和主家商量商量。 通融一下，我们是楚国公府的人，有急事需要赶回。” 说着李远量了量腰牌，此行绝密，他本不想暴露。 只是若要等下一批商船，最快也许三五日，最慢等待半月也有可能。 “这……” 小厮面露为难之色，似在犹豫。 “你在和他们废话什么，月影姑娘的船是他们也能坐的么。” 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出口说道，眼神之中满是傲慢和不屑。 “看你们的装扮，也不像是上的了台面的人家，这船队可以秦家的。” “而且那楚家世子早已被赶出楚家，谁人不知，你们莫不是想冒名顶替，图谋不轨。” “月影小姐正在举办诗会，识相点，快快离去，免得扫了诸位才子的雅兴。” 那书生见无人反驳，嘴上更是过分。 “你！” 张奎忍无可忍，怒目而视，欲要上前。 却被李远他一把拉住，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此时一个丫头打扮的姑娘闻声赶了过来。那小厮本就在左右为难之际，看见来人，如蒙大赦。 “林雪姑娘来了。” 小厮连忙快步上前迎了上去，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丫鬟走来。 李远连忙递上腰牌，说道： “在下李远，是楚家的执事，这位是我家世子，这位是我家大小姐。” 林雪接过腰牌，礼貌的向楚凡点了点头，快步回去禀报。 不久，便折返回来，双手把腰牌递还给李远。 “我家小姐说了，楚家与我们秦家也算是世交，相请不如偶遇，楚家公子既然来了，那自是荣幸之至。” 说着目光看向楚凡，又说到： “只是你们一行十七人，这，似乎有些不妥。 以我之见，不如楚公子楚小姐和李执事一同乘坐主船，其他人去商船上将就一下可好。” 楚凡看向李远，对他点了点头，回身对林雪说道： “有劳林姑娘了，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在林雪的带领下，走上了主船。这主船十分宏大，足有百米之长，共分三层。 “一层是会客厅，用来举办歌词诗会。二楼是客厅，多是受邀才子佳人的住所。三楼是主家住所，嫌有外人入住。” 林雪边走边介绍到。 很快在林雪的带领下，几人就到了三楼。足以显示秦家对楚家的重视。 “三位看这里可还适合。” 林雪问到。 楚凡回答到： “甚好，林姑娘，有劳了，麻烦代我向秦姑娘问好。” 林雪连忙又说道： “楚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应该的，您是贵客，只是还望几位不要在三楼随意走动，我家小姐喜欢清净，不喜打扰。” 楚凡：“那是自然。” 林雪：“那奴家告辞了。” …… 不久，商船杨帆启程，浩浩荡荡，十几条船，如苍龙入海，一路东奔。 …… 前几日楚凡都在屋里看书，楼下的诗会他全然没有兴趣。 许是有些闷得慌，他今日想出来看看。 倚靠在三层的围栏边，楚凡思绪飘飞，这次回京之行，真的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么。 回想原身母亲的死，疑点很大，这京都之下的水很深啊。 此刻望着两岸的山水，他不禁触景生情，想起来前世的诗词，忍不住低声吟诵了出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此时路过的林雪，本正在为晚上的诗会忙碌，闻言身体一怔。 似乎忘了原本要去做什么，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只见那秦月影正襟危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如含苞的花蕾，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娇笑无暇的小脸上，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淡淡的冷清。 一双美眸漆黑得生不见底，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犹如黑夜般魅惑。 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为整张脸增添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鼻梁挺拔又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有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 轻柔的玉手，正执笔画着什么。 “小姐，小姐。” 林雪似乎十分激动的喊着。 秦月影斥道：“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林雪喘着粗气说道：“小姐，是诗，好诗，传世的诗词啊！” 秦月影似乎不信，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这接连几日的诗会，都没有几首像样的诗词，这杨洲还是太重商贾，哪还有什么大家。” 林雪忙吟诵出来： “朝辞白玉彩云间，千里东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可能因为桅杆边风太大，楚凡的声音又太小，或是地名太过接近，林雪很自然的把它们带入了诗词之中。 秦月影身体一震，玉手一颤，墨汁溅落，浸湿了画纸，全然没有察觉，似被诗句震撼，轻声一遍遍呢喃着。 林雪忙问：“小姐，你说是不是好诗么？” 秦月影似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林雪的手，焦急的问道： “雪儿，这是哪位大家，你快去请他过来。” “不，还是我亲眼前往拜会好了。” 她似乎太过激动，小手还在轻轻颤动着。 林雪回道：“小姐，你疯了，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私下与男子见面，传出去名声就坏了。” 林雪从未见过小姐这般模样，平日的她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素有大家闺秀之称，才华横溢，是公认的东陵第一才女。 今天怎的就乱了分寸，虽然她也觉得这是首绝世好诗。 但是小姐此刻的样子，真是太反差了。 …… 秦月影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调整了一下，正了正衣冠，开口问道： “这是哪位先生所做，怎么诗会上没有流出。” 林雪回答道：“是那楚家世子，小姐不是说那楚家太过荒唐，就没有请他入席。” “雪儿，今晚诗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把这位楚先生请来。” 林雪：【额，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