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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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从佛堂出来时,正好看到了儿子苏纳言蹑手蹑脚下楼梯的背影。 饭桌上,苏纳言安静地吃着饭。 苏夫人观察着他的神情,良久,终于打破了沉寂的场面。 “既然只有咱们母子二人,就还是像寻常老百姓家那样,边吃边说说话吧。” “好的,母亲。” 半晌,苏纳言依然没有说话。 苏夫人:“你刚才都看到了?” 苏纳言一愣,接着点点头,“看到了。” 苏夫人:“你或许觉得母亲着了什么邪门歪道……” 苏纳言赶紧打断:“不是的。母亲做的事情,必然有您自己的道理。” 苏夫人:“我信的这个道,也叫一法道。孔子曾说过,吾道一以贯之。一法道的名字便来源于此。” 苏纳言:“我对这类东西一贯不感兴趣。我相信事由人为,跪在蒲团上像什么神龛发愿祈求毫无意义。” 是啊,如果真的有用,苏纳言愿意在神龛前跪上个三天三夜,求神明给他指点出来“雨衣怪”究竟是谁。 苏夫人:“你从小到大都干净,心思纯正,手段正派,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苏纳言听出话中有话,但看到母亲神色黯淡,又不能直截了当地提问,悻悻半晌,决定干脆询问关键的信息。 “母亲最后为什么要咀嚼香灰?” “这是一法道专属的祈愿方式,拜了无生老母之后,咀嚼香灰意味着甘心侍奉神明,可以让祈愿更快实现。其实,道门里的神明不止无生老母,也有弥勒、燃灯等众神明,只是慈溪这里的师尊张真人崇尚无生老母,就连道门旗帜也是母字变化而来。” 苏纳言明白了,如此稀奇的祈愿方式,说明死者生前是这个一法道的信徒,还在死亡当夜的白天参加了祈愿?! 只是,该如何确定她的具体身份呢? 苏纳言小心翼翼地向母亲询问情况。 原来,一法道是庞大的组织,覆盖民国大大小小的地域,总坛设立在济南,华南分总坛在上海,而慈溪附近的是宁波分坛,其道众涵盖了整个宁波地区多个县的人口。道观就设立在慈溪县城的南边,需要出了南门,快到余姚县的途中。可以说是在荒山野岭中建立了一座分坛。道内的信众为数众多,据苏夫人介绍,仅仅慈溪县城就有近千人。信众们都围绕在分坛师尊张真人的门下,张真人麾下还有几位道长,其中一位刘道长还被苏夫人请到过苏公馆,帮助通灵问神。 “一法道十分严格,信众只能在道观里参与祈愿,每次去了都要登记造册,奉上香火钱。像我这样为道观捐过神像的信徒才允许在家里开设家庭佛堂,可以居家祈愿,即便如此,每月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也必须去道观祈愿才行。” 苏纳言的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这意味着,每月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所有的信众都必须去道观?” “是的。” 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正是十二日的凌晨,那说明十一日的白天她曾去过道观。 “每次去都必须划名造册?” “是的,香火钱每次国币一元。” “如果缺席了祈愿,会如何?” “缺席两次即被除名,想要再次进入道门,势比登天。” 苏纳言心想:如果在二十一日当天拿到花名册,便可以从里面看到本次缺席的人数;想来整个慈溪县城的信众里,缺席撑死天也就几十人,拿着这几十人的名册挨个拜访,不难找到受害人的身份。 后天便是二十一日,机不可失了。 苏纳言找到李奉泗商量对策。 “这个道我听说过,是彻头彻尾的歪门邪道,在山东那边听说榨干了无数信徒一生的积蓄。北方的老百姓都说,什么一法道,就是一门心思想办法害人的道。纳言兄,要不干脆你请示了上峰,咱们一举把慈溪的分坛端掉得了!” 苏纳言摇摇头,“这个一法道,信徒如此之多,声势如此之大,但至今从未听说官面有人干预,你不觉得奇怪吗?哪怕不是省府,像宁波、余姚和慈溪县,也从未有人过问这个一法道,这说明这些人是有些手段的。” 李奉泗点点头,“还是纳言兄思考周全。” 苏纳言:“我计划在二十一日当天,潜入进道观里,混在信徒中一起参拜祈祷,接着再跟踪观察那花名册的去向。我估摸花名册应该不会收到什么紧要的地方,可能就在门房或者库房之类的,届时我把名册上需要的名单记下,再悄悄潜出道观。”
李奉泗:“那我与你一起。” 苏纳言:“两个人目标太大,而且这个一法道的信众肯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奉泗,你需要为我找一个可以冒名顶替的信众才行。我以他的名义潜入,最为合适。” 李奉泗:“这好办,我去牢房里找找新关进来的。” 二人拟定好了行动计划。可李奉泗还是不放心。 李奉泗:“纳言兄,我带着派出所里的弟兄埋伏在道观附近。祈福一般是晚上7点散场,如果晚上9点仍不见你出来,我就带兄弟们杀进去,一把火烧了它的道观!” 苏纳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纳言:“没想到啊没想到,奉泗,你身上还有这黑旋风李逵的风采呢?!这样,如果9点不见我出来,你便敲门询问就是,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公布我警探的身份或许能够全身而退。” 李奉泗再三叮嘱苏纳言要小心,一法道的所谓师尊张真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人。 二十一日下午,苏纳言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混进了出慈溪城南门的队伍,向余姚县路上的一法道道观走去。 路上的信徒着实不少,有不少还相互认识,有说有笑的。 此情此景,让苏纳言内心也松弛不少。 在李奉泗的影响下,一直把一法道当成什么龙潭虎xue,现在看,怕也只是普通的道观罢了。 殊不知,就是苏纳言以为普普通通的道观,却差点让他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