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剑密藏

    清晨的山顶，伍封盘坐在巨石台面，五心朝天。日出的第一缕紫气从东面洒落，伍封眼看时机已到，两手拇指扣住奇xue，其余手指置于眉心，有节奏的敲击。

    神魄在体内被唤醒，从奇xue发散而出聚于头顶，自然而然凝聚紫气，壮实魂体。

    女童妞妞很少能在这么早醒来，她原本端坐在另一块小石墩上，瞧着照耀在紫气中的伍封出神。实在忍受不了修炼的无趣，没过一会便打起了瞌睡。

    田七闷闷不乐，这两天妞妞对自己的态度，不再是和从前一般亲密无间。他想不明白，便不高兴再去想。

    修炼的时机转瞬即逝，感应不到更多的紫气，伍封从入定中苏醒，感受神魂的变化。神魂经过紫气孕养，无法具体感受其增长，五识的增益却异常明显。察觉周围昏昏欲睡的女童妞妞，身后侧躺着心不在焉的巨汉田七。伍封摇了摇头头面带苦笑。

    这等玄妙神奇的有神境功法，传到外界必定引起惊涛骇浪，不知会招来多少能人异士算计争夺。而身旁的两位不但对功法毫无兴趣，还在一旁呼呼大睡。仿佛自己的功法和那市集上无人问津的烂白菜一般。

    “虞师那般珍贵地从怀里取出功法锦帕，这个功法必定异常珍贵，世人不懂其玄妙罢了。”伍封如是安慰自己。却见瞌睡的妞妞元神出窍远游，刚从远处飞回钻入本体。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看见俊逸非凡的伍封正在打量自己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加上元神刚刚入体，一个不慎元神错位，五脏剧烈绞痛。

    田七听到耳边妞妞呼吸急促，倏地弹起身子上前查看。似是之前经常遇到这种状况，田七熟练地左手提住妞妞双臂，右手捏拳朝妞妞腹部狠狠击去。使用的不光有武者的熬炼精力，拳风之上还包裹着浑厚的内气。

    如若不是之前知道女童与田七的亲密关系，伍封肯定会在如此恐怖的力度下，出手干涉。

    女童妞妞只是闷哼一声，五脏绞痛逐渐停止。不知什么原因，躺在石墩边不愿起来。

    田七顿时慌了，以往这种办法百试百灵，今天不知怎么，自己用的力道与以往一样，全都是按照仙人爷爷所传。为何妞妞还不见好。

    伍封明白女娃面皮薄，刚刚自己让她丢了面子，此刻不愿面对这种窘境，便道：“我们下山吃水引，妞妞快醒一醒。”

    一听吃水引，小姑娘不再装死，小手一撑便站了起来，眼神放光地看着伍封，时不时还吞咽一口口水。

    伍封轻轻拍打妞妞衣袍上的草屑，原先一身破烂的妞妞，此时已经换上新买来的整套衣裙。因为并非量身定制，有些部位有长有短，细看有些滑稽。不过对比之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扮相，此时的妞妞更像世家大族女童。

    果然小孩子的脸红的厉害，不啃声默默跟在伍封身后，田七听闻要去吃水引，开心极了，一路上这儿踢一脚，哪儿来一拳，扰得满山的飞禽走兽叫个不停。

    长水县的水引，其实就是小麦磨成面粉，再手工擀成薄饼，叠成数层后用刀具切开的面条。面条的粗细各国都有不同，长水这边的人更多喜吃细面，外加吴越之地水域繁多，盛产鱼米，故而长水有名的美食便是一碗鲜香的鱼汤面。

    来到名叫渔香居的一座酒楼，里面的食客络绎不绝。即便是刚刚经历战乱，这种大姓贵族才能消费的酒楼，依旧是客满为患。

    跑堂的小二见伍封身后的田七，先是一惊。再打量伍封衣着打扮，只当田七是贵公子的随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殷勤地将三人迎到大厅，抱歉说道：“公子，小店今天生意火爆，楼上的包间已经坐满，就委屈您三位在大厅用食！”说完仔细又擦了一边案几与席位。伍封微笑点头，身后的田七忙将背上巨阙平放在席上，大刀阔斧坐下。坐下的身躯仍与伍封站着一般。

    妞妞却是等伍封入座之后，方才坐下。小眼珠滴溜溜瞥向领座。隔壁一桌年轻游侠也在吃鱼汤水引，还有几碟精致小菜，看得妞妞直咽口水。

    伍封对小二道：“来二十二碗鱼汤水引，十二条鱼炙，边吃边上，吃完再上。”说完便把吴越通用的戈币交给小二。

    小二本来因为公子在与他说笑，等手中捧着沉甸甸的戈币，这才笑容满面地跑到后厨。

    酒楼的席位坐得很满，楼内有一高台，台上一个说书先生正在摸索着调琴，仿佛不能视物。

    水引上得很快，后厨的大锅鱼汤一刻不停，水引的分量给的很足，还撒了一把小葱，但这丝毫不影响田七快速的吃完换碗。

    伍封喝上一口鱼汤，汤里没有加后世的很多调味品，只是简单的去腥和提鲜。夹起些许面条吸入口中，小麦做的面条十分劲道，口感顺滑，味道层次分明。原始的麦香在口中回味无穷，多次咀嚼带来的甜味与鱼汤的鲜美，让伍封感受到，不管是哪个时代，人们对美食的探索与改进，都是不遗余力。

    台上的说书先生调好了古琴，坐直了身子开始说书。讲的是欧冶子为越国国君铸剑的老旧故事，说完之后食客捧场的不多，说书先生只得拿出点看家本事，说些别人闻所未闻之事。

    “诸位客官，欧冶子为越君铸造五把宝剑不假，可诸位可知为何宝剑要铸五柄？”说书先生努力卖着关子，靠近的食客拆台道：“许是越王给的钱，只够铸五柄呗！”听者哄堂大笑，说书先生也面带笑意。

    笑声停歇，说书先生接过话头：“非也，名匠欧冶子为越王铸剑，不要金银财宝，不要封赏官职。而是顺天之意！”众人没有听过这段，顿时被说书先生吸引，有好奇者赠与戈币，让说书先生继续讲述。

    “自先王继位，勤政从谏。越国一扫颓势，百姓安居乐业，农有所耕，匠有所炼。仙人赞扬先王功德，降下神迹。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子感天地精神，悉其伎巧，以五行，铸五剑。大形有三，小形有二。金宫胜邪，木宫湛卢，水宫纯钧，火宫鱼肠，土宫巨阙。每把剑有其独特属性，传闻仙人谶语：‘五行合一，天下无敌。’”

    有使剑游侠询问：“再厉害的剑客也只有双手，凑齐了五把名剑又能如何？”众人纷纷附和。说书老者神秘一笑，反问道：“可曾听闻，五剑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