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生相克
似乎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理，原本不可一世公子姬友，偏偏被这一个黄毛丫头克得死死的。一张犀利的小嘴总能怼得姬友无言以对。两人同龄本来让姬友十分快活，拿来自己最珍贵的玩具零嘴。小丫头则是东挑西拣，嫌弃这个讨厌那个，好似自己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小丫头才是王族贵胄一般。 小丫头对这跟屁虫一般的姬姓男娃十分不耐，冷笑道：“姓姬的，别以为你祖上多了不起，我祖上还姓姜呢，也没见整天挂在嘴边！”姬友气急道：“呸，骗人的鬼，就你这落魄样儿，也敢姓姜，莫不是齐国的公主流落到这蛮夷之地不成？” 姬友无心之言戳到妞妞痛楚，小丫头只知道自己本姓姜氏，却不知道自己本名，从小便无父无母，在长水县流浪乞食。若不是狐假虎威跟在田七身后，恐怕早就饿死。 见小丫头低头不语，姬友也知自己口不择言，伤害了小女孩的自尊。偏偏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长大，不懂如何取悦他人，只是把他最爱的木马木剑一股脑放在小丫头身边，跑去找他的封哥儿去了。 伍封此时正与门客左柳对弈，这种流传千年的智力游戏，伍封自然也有涉猎。不同之处便是此时的人们还没有棋谱定式，更多根据自身感悟起手。 伍封淡定执白落下一子，开口询问道：“依道长所言，内气属性乃是后天形成？” 左柳下棋很慢，执黑的手迟迟未动。想了半天，投子认输，正色道：“从古至今，内气修行无不例外，皆因其所修功法，决定后天属性。”伍封点头，自己与虞师相同，所修内气属性皆为金宫属性，自身是因胜邪剑气自带属性，在开拓经脉提升境界之时，就已金气入体。而虞师则是后天功法日积月累，最终成就金宫属性。 “道长可曾听闻，一人同修两种属性内气？”伍封继续追问。左道长眉头紧皱，似是在认真回忆，最后认真答道：“曾听闻师祖讲道时提过，不过是个邪道中人。”伍封不自觉向左柳倾斜，好奇问道：“邪道中人？真有这种功法？” 左柳摇头轻叹，答道：“此人本是正道明崖山的俗家弟子，因自身资质无法拜入内门，学得真正的内气功法，便弃门而去，自创功法，可吸取他人内气，助自身修为。但无人指点，多股属性内气集于一身，最终疯疯癫癫，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惨白结局。” “爆体而亡！”伍封声音不自觉加重，呼吸也变得急促。左柳察觉到伍封的反常，询问道：“伍公子莫非见过此类多属性内气之人？”伍封擦了擦额头冷汗，弱弱答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自身有两股属性相生内气，我帮他问问。”左柳微笑道：“即是相生属性，那便是公子这位朋友的造化，不过世间罕有为双重属性创造的术法，这位朋友前路怕是得走的崎岖坎坷。” 伍封沉默，这种功法，自己还真有。从小学习的太极剑法，其中便有口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这八卦，便有卦相对应着五行。自身金宫对应的卦象为乾与兑，而接受巨阙剑气带来的土宫属性之后，又增添了坤与艮两卦。也就是说，伍封现在可以调用内气施展四篇太极剑法。 房门被敲响，门外的小丫头格外淑女，全然没有住酒楼之时，踹门而入的刁蛮模样。左柳给妞妞开门，自从左道长为妞妞算了一卦姻缘以后，妞妞对左道长的态度，比亲生女儿还亲热。伍封没有听到左道长对妞妞说了什么，不过看妞妞满意的表情，大抵是日后会嫁给一个如意郎君之类的话。 “伍封哥哥，左道长，刚刚我对姓姬那小子说我姓姜，他不信，还说我不配姓姜。”伍封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解释道：“公子友年纪尚小，本性纯良，可能是跟你赌气，才说这些气人的话，妞妞不必当真。”左柳也点头道：“我观你面相，命中便是大富大贵之人，头顶紫气不输我家公子友，祖上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伍公子世叔龅公为齐国大夫，可为你寻觅家世。” 妞妞期盼的看着伍封，见伍封点头，刚刚还气鼓鼓的小脸顿时开心起来，本想用袖口擦擦鼻涕，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方黑色锦帕。见到此帕，伍封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是何种滋味更多一些。 留妞妞在左柳屋内学文识字，伍封走出院门。在长水略作休整，大军即将继续进发，前往余杭（今杭州）。此处距离越国国都会稽，也就一城之遥。伍封知道余杭对于吴越之争的地理重要性。此番前往余杭，一则要铲除越国在此地残留守军，二则是招安本地大族士绅，获得钱财、粮食与人丁上的支持。伍封在离家之前，便听父亲缜密分析，越国若想兴兵复国，余杭之地必不可缺。其地理位置，陆地、海上皆可屯兵运粮，此地若为吴国所掌控，便如扼其国运之咽喉。 此时无事，伍封便在院外拔出胜邪宝剑，运转自身金宫内气，完整的施展一遍太极剑法乾字篇，经脉内气运转顺畅，剑意通达，身姿矫健。渐入佳境之际，浓厚的剑气自剑身漫出，十人合抱的槐树如细竹般整齐斩断。轰隆倒地之声势，周遭无片瓦得以保全。 众人从倒塌的房屋内奔逃而出，公子友的卫士整队奔出，门客各显神通跳至高处戒备，众人皆以为有敌袭有备而来，如墨家制作精良的巨型投石车之类。却见伍封此时悻悻走上前来，脸露歉意作揖道：“方才动静乃我修习剑术导致，惊扰各位实在惭愧。” 众人用看怪胎般的眼神看向伍封，上次转瞬之间击溃越国大奖灵姑浮，众位也未瞧出斤两。此时又见伍封仅仅只是日常练习，便又搞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动静。这位相国之子的城府之深，实属罕见！ 伍封自然明白众人心中作何感想，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再作一揖，便闪身离开去找田七。“可能只有田七才不会对自己施展出来的招式，有所惊讶吧……”伍封脑海里浮现田七一口气吃完二十碗水引的画面，暗自庆幸，能够有这样一位超级陪练，自己实力想不突飞猛进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