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交换

    丹灵境修道者，灵脉之下灵池化灵海，灵海之上凝聚道枚金丹，暗合道学内丹之法。元神境修道者，受天地洗礼，灵魂化神魂，神魂之中诞生神念，如无形之眼，窥视天地玄妙。

    如今在帝子婴面前的，就是两位元神境修道者，盘坐于蒲团之上，在两人对面，是另一道青色蒲团，显然是为他准备的。同时面对两位元神境修道者，帝子婴立刻变得谨慎。

    “好强大的魂念之力，隐隐不在凡境之列，是主修神魂之道吧，称呼一声道友不为过吧。”左边一位满头白发，身着青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率先开口道。帝子婴在他身上感受到元神后境的威压，又听右边之人开口。“道友请坐，道友不必如此谨慎，难得见到元神境魂修，我二人只是想与道友结识，并无别的想法。”

    帝子婴轻声点头，盘膝坐于两人对面，宽大的黑袍将脚下的蒲团掩盖。“道友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便是拍卖场背后的人，我是灵宝宗的长老南星辉，这位是帝都林府的老祖林山。”南星辉含笑道。他看起来年不过四十，中年黑发，目光温和，一袭蓝衫未透出半点灵气。

    第九层阁楼空空荡荡，四周再无他人，三人盘坐对立，似是论道，又像是对峙。

    “魂一，两位有何见教。”帝子婴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吵哑道。

    南星辉与林山对望一眼，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南星辉道：“帝都除皇城外多是凡人，修道之人寥寥无几，今日能见到魂道友，也是幸事。”

    寥寥无几？帝子婴疑惑，看向阁楼外。林山看出他的动作，苍老一笑：“魂道友应该并非帝都之人吧，这地下空间的大部分修道之人，都是来自于中洲各地，少数是宗派世家子弟，大多都是无门无派的修道者，齐聚于此，并非全为了这次拍卖会。”

    “为何会选在帝都？”帝子婴问道，这是他一直不解的，帝都灵气稀少，并不适合修道者。

    对面两人顿住，有些迟疑，林山想了片刻，老脸微沉，轻叹道：“原本并非选在帝都，但帝都之中家族众多且又混乱，其中不乏有身具灵脉者而缺少修炼资源，我林府便是如此，而且中洲之地，无门无派的修道者数不胜数，有这样一处所在，对两方都好，帝都有都朝坐镇，只要不随意出手，无灵气但也无危险，于是就于灵宝宗合作，在帝都之下开辟出地下空间，经过十几年运作，便是如今道友所见到的。”

    “都朝严禁修道之人在帝都私相争斗，更别提买卖交易，所以这座拍卖场建在了地下，我们也只是想让帝都乃至中洲的独自修道人有一处聚集之地。”南星辉接口道，颇为感慨。帝子婴微眯双目，这种说辞，半真半假，对于都朝的做法，他能理解，修道之人，即便是筑灵境修道者，周身灵气也非凡人能承受的。不过两人的话让他陷入深思中，神念探出，磅礴的神念从阁楼中穿梭而出，感受着人海般的修道者，似行，似坐，似交流，似争吵，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感叹。

    “大道茫茫，各安天命罢了，又值此道荒人浊的时代，谁又能保证一定能走到尽头呢！”收回神念，帝子轻声道。

    “道荒人浊……”林山喃喃自语，不禁点头道：“道友此言颇有深意，老夫亦有同感。”

    帝子婴注视着他，昨夜与方同会面之人，话语之间能听出应该是林府之人，这林山是林府老祖，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牵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黑袍下传来一丝笑意，道：“这里的阵颇为不凡，只怕凡境修道者都不一定破得开。”

    闻言，一旁的南星辉突然大笑道：“这是我灵宝宗的七星掩月阵，这些年，魂道友是第一个强行撕裂阵法进来的，我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大敌闯进来，要夺取拍卖会的宝物。”三人同时笑了，似乎变得不一样。

    七星掩月阵，原来是宗门阵法。

    南星辉笑谈间伸出右手，掌心中放着一枚黑色的指环，递到他面前，帝子婴疑惑的看着他，南星辉道：“这里面是二千八百颗下品灵石，是道友拍卖《蛮荒炼体诀》所得，拍卖场也不会抽取灵石，就当与魂道友结个善缘。”

    储物戒指！还真是大手笔。

    帝子婴心中一动，接过指环，指尖轻抚而过，察觉到一旁的林山欲言又止，内心思索后，道：“南长老可是有事要说！”

    “确实有事要说！”林山急忙开口道。南星辉刚想开口，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闭嘴。

    林山道：“我观过道友的《蛮荒炼体诀》，似乎不止六层吧，不知魂道友可有兴趣交换六层后的功法，老夫可以用灵石交换。”说完，两人小心看着黑袍。

    原来是为了那本炼体诀，帝子婴了然，黑袍下的脸露出一丝深意，道：“我确实还有后面几层的功法，但据我所知，中洲虽然炼体之术稀少，但这本炼体诀除了能修炼出独有的蛮力外，并不是很强的功法，林道友为何对它感兴趣。”

    林山汕笑道：“魂道友说笑了，这部炼体诀不凡，修炼后基本可以与同境的妖兽媲美，要不是只有六层功法，今夜拍卖场就不会以区区二千多灵石就成交……中洲也还有别的炼体术，但要修炼对自身的要求太高，要么rou身强横，要么天生契合该功法，而且过程中还要承受灵气灌体，磨炼rou身之痛。”

    “这部炼体诀我仔细看过，修出的蛮力霸道强大，强化rou身的同时运行于灵脉玄关之中异常温和，不只是林山感兴趣，我也很有兴趣。”南星辉道。

    黑袍人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他现在灵石有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破境了，倒也不缺什么，不过对面是两位站在一重天巅峰的修士有求于他，现在的帝子婴不能站在前世帝一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不然会让他变得松懈。

    “两位要用什么交换，我还有后四层的功法，可修炼到灵境。”帝子婴缓缓道。

    顶层阁楼突然安静下来，对坐二人面有喜色，能修炼到灵境的炼体术，那就不一样了，沉吟片刻，林山率先道：“老夫出五千灵石，不知可否。”

    帝子婴摇了摇头，林山脸色微变，南星辉又道：“魂道友若是不满意，可以商量，老夫这里还有几件看得过去的灵器宝物，道友也可以瞧瞧。”话落，右手一挥，大片灵光从手腕处出现。

    顿时，七八种各种各样透着灵光的东西，出现在三人蒲团中间，显然是有备而来。帝子婴神念扫过，甚是惊讶，《御灵符》、破山阵令、天宝杖、七环金丹……还有一大堆刀枪剑戟，符箓杂物，每件都隐隐透着灵气。“这些东西对我们元神境修道者用处不大，魂道友若是有看得上的，可挑选三件再加上林山的五千灵石，来换《蛮荒炼体诀》后四层功法，不知道友意下如何。”南星辉笑着说完，再看向对面黑袍人。

    帝子婴拿起一张符箓，金光破煞符，可破除方圆十里煞气，对于元神境之下的修道者算是不错的灵符，这里面的东西他认识一些，剩下的都没见过。对面两人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毕竟拿出来的这些，只有几件对元神境有用，别的基本没什么用处。

    “好吧，我挑三件外加五千灵石。”帝子婴点头答应，对元神境无用，对他却有用。放下破煞符，顺手拿起一旁的七环金丹，这是第一件。

    南星辉一脸古怪，帝子婴又拿起一柄三尺长剑，剑身自动出鞘，被他握在手中，剑柄温润如玉，剑身呈青红两色，也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整体略显粗糙，颇有重量，而且还未开封。

    “这柄剑是？”帝子剑问道。

    南星辉道：“这柄剑是我灵宝宗太上长老，游历中洲时得到两块极为罕见的灵材，炙阳玉和玄阴铁，本想炼成一件阴阳属性的两极剑，最后因为属性相斥而失败了，变成普通的凡兵，最后丢给了我，炙阳玉玄阴铁都是罕见的灵材，可惜了。”

    帝子婴点头，他是剑修，这柄两极剑刚好合适，太好的灵器现在他也用不了，这是第二件。

    “道友，你看看这枚震坤符，还有这是覆海印，都是极好的灵宝，对元神境修道者也有很大的作用。”或许是觉得帝子婴选的东西不合适，南星辉主动拿起一符一印，全都散发惊人的灵气，笑着道。

    “道友再看看。”林山也道。

    帝子婴摇头不语，准备去拿那枚破山阵令，手掌边缘触碰到一方四角木盒，从里面传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咦！”帝子婴疑惑一声，转手将四角木盒拿起。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颗土黄色的圆形珠子，似乎闪动了一下，看起来很不起眼。

    “这好像是……荒珠，对了，几日前有一头荒兽在天水郡伤了几名宗门弟子，我刚好在附近，就出手将这头荒兽击杀，这枚荒珠就是从荒兽头颅中取得，怎么，魂道友对它感兴趣。”见他拿着木盒不语，南星辉瞧着不起眼的土黄色的珠子，一边思索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