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殍尸地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前去除掉这鬼崽子，只要这鬼崽子被抢先一步除去了，那就天下太平各找各妈了。”我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你把你懂的鬼知识全部教给我，看我能不能从里面找出除掉鬼胎的办法？”长生不厌其烦的啰嗦。 这句话说者无意，倒是听者有心，把我给激怒了：“我懂得个屁，什么茅山秘术、全真秘藏，只是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除掉出世鬼胎的法子我可不懂……再说，人家做鬼抓妖的都是得道高人，你一个白丁送死还差不多。” 长生一愣道：“我是没半点道法根基，妄用上乘道术，会反受其害的，但至少先要知道……” 我“噗嗤”一声：“什么上乘下乘，你又不是要修真……再说那些，一个个天马行空，比鬼故事都要扯。” “叶小鸾你别不信，师父自小就说我是骨骼清奇，秀外慧中……修道奇才……” “你咋不说你是绰约多姿、靓丽动人呢？” “你……” “别说这些没用的，就算要去除去鬼崽子，我们总要先找到它藏身在哪里吧，你知道它躲在哪里吗？”我口气软下来，认真分析。 “不知道？”长生一摸头，不好意思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去除个屁呀。” …… 长生挑灯夜战，这次把他师父的棺材本记录都翻出来了，上看下看，左思右想，但还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鬼崽子到底会藏在哪里呢？哪里呢？”看着长生忙碌不已，我也在暗自思索，不禁喃喃自语。 “是呀……是呀……鬼崽子会藏在哪儿哩？”长生跟着我重复。 长生仔细的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从九娘开始出现到殷瑛二人中了小鬼崽子的鬼离魂这一事件段中的所有细节，他反反复复品味思考了大半宿仍然一无所获。 看着长生为了那不知好歹的殷瑛cao碎了心的模样，我也是蛮心疼的，于是便到：“我说长生小道爷你也歇息歇息，别没捉到鬼，你倒累成鬼了……要本鬼娘jiejie说，这九娘也是挺可怜的，死了不上山，孩子还变成厉鬼胎，即将魂飞魄散，真是惨绝人寰的一对鬼母子……” 听着我的一句长一句短的唠叨，长生由思虑的木然发呆状态变得眸子突然发亮，他骤然一个鱼跃，大叫道：“叶小鸾，你刚才说什么……快再说一遍！” 长生突然发神经的变化，吓了我一跳，于是不自觉的道：“我说九娘挺可怜的……” “下一句！下一句是什么？” “死……死了……死了不上山！”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生很兴奋，激愤的重复道：“死了不上山，她被埋在了一条山水河边……山水河……山水河……” 我也忽然想起，九娘是年轻女子枉死，只能葬在山下，她当初的葬身之地极有可能是是小鬼崽子的藏身之处…… 一晚上的苦思冥想，忽然大彻大悟，长生在他的偏院子里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山水河边！ 看着激动异常的长生，我也是醉醉的了，不过还是要给他泼一碰冷水：“就算鬼婴真的藏在山水河边，那九娘的葬身之处，你对付的了它吗？它已经是鬼中的恐怖分子，疯了！” “那……那即使对付不了……我们也要先去看看，一切等找着它再说……”小破道士兴奋劲萎了，呐呐的道。 …… 第二天早晨，长生和我就来到了当年埋九娘的山水河，这条山水河离长仙观不远，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山水河穿山破壁，气势汹汹奔腾而下，奔腾叫嚣的河水，如瀑悬空，砰然巨响。河水到了山下渐渐平缓，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冲积平原。 小河两旁修筑有河提，应该是为了预防山洪暴发保护良田吧。但河提不知道是哪个年代所筑，早已经被时间磨成沧桑，青苔密布。 近几年国不顺民不安，风不调雨不顺，河水少了不少，已然接近干涸，所以这坍塌的河堤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河水分出一条支流自背后的山边绕绕荡荡流经一个小土丘，水在土丘前前蓄成小池，格外引人注目。长生站在河堤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指着那小土丘，“就是这！一定没错！”他喃喃道。 我也眸子转动仔细看了看，河的沿岸有两排突起的河堤把这小土丘围在其中，同时在这块地方正好一条小支流环绕而过，一看就是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我就有些纳闷了，道：“九娘怎么会被埋在这一看就是好风水的地盘上哩……难道是巧合？” “叶小鸾，这可不是巧合，这土丘以前就是坟地，这里一直以来就是乱葬岗。” “乱葬岗？” “是啊，不过出了九娘这档子事后，基本都往东边埋，基本上不埋这了……听说以前这里还挖出过大口漆黑棺材，光亮亮像新的一样，但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大伙都觉得那东西邪，就把棺材烧了，没想到挖出棺材的人几天后接连死了，到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啊，这么邪门！不过话说你这家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你不会骗jiejie的吧？” “我这段时间把师父的笔记都翻遍了，这些旧事秘情自然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小道士，我看这里的地势挺怪异的，小河支流绕过土丘这里是一个弧形，水正好从这个弧形的中间汇入山水河，河提旁的一排大柳树，正好把这个弧形封死……” “叶小鸾，观察的听仔细的嘛，那你再仔细看看，这像啥？” “像啥？嗯……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被堵在这河里了！” “哈哈……虽然有些粗糙，但却形象……这种地势在《青囊经》中所指的就是殍尸地。” “《青囊经》是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长生的渊博了。 “殍尸地，也叫引阴窨，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就会形成殍尸地。”长生并不理会我不着边的问题，继续自顾道“我猜想，这里肯定是古代的坟地，而这山水河，当初并不流经这里，如果没有河，这里风水还算不错，但有了河，这里就是养匿阴气的好地方。水是主阴的，这里连河带溪，有两条水脉，加上大柳树挡住了阴气向外发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阴气，而土丘位于阴气之央，则是大煞之象，死人的怨气如果没散尽，便可被这种煞象挑拨，甚至比刚死时还要厉害……” 小破道士侃侃而谈，这番话有理有据，我如果不是了解他的底细，恐怕已经拜倒在他的英明神武，得道天师的“石榴裙下”，看样子我家长生果然有做道士的慧根，这天赋杠杠的。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长生又分析道：“那九娘遭受巨大的绝望委屈枉死，而且是上吊自杀，可能她就是这片殍地里怨气最重的人……师父记载当初九娘化为厉鬼，为了制服她，在这周围另外埋了八口棺材随葬，里面装的并不是人，而是八棵柳树的树干，柳树有阻挡阴气的效果，而套在外面的棺材一来可以防止树干腐烂，二来经过师父施术，在其中的蒙蔽冤死者，可以瞑目，这也让可怜的九娘有了得以超生机会……师父常说，天理昭昭之下，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机会，鬼亦然此……” “这样说来，你师父说的话好有哲理，真是个有同情心的好道士！”我不由叹了一句。 “那是当然，所以我很后悔以前没好好跟着师父学习……”长生黯然，气氛一时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