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战前
“你是担心长风下山是在故意引诱我们?”莫小九问道。 “难道不可能么?”流沙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白方道:“若不然他为何让你们知道他离了山?” “不会。”白方道:“我已打听清楚他下山是因为其他原因,再则,即便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凭什么认为我会跟去?” “jianyin是大罪,假设长风已经知道了你知晓了此事,那么在性命攸关之下他必定是忧虑不堪,所谓病急乱投医,他虽然不确定你会跟去,但也肯定会试上一试。”流沙说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莫小九凝神细想道:“从启灵之地回来后他完全有时间想一个周密的计划将大师兄引出山,然后击杀,又何必等到现在?” 此话听着有理,可流沙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猛然,他双眼一凝,赫然抬头看向白方道:“你是在哪里打听到他下山的原因的?” 见他神色,白方心中也莫名的有些不安了起来,道:“从cao办比试事宜的弟子口中得知,怎么了?” “老头知不知道此事?”流沙脸上涌起一片焦急,拉开门就奔了出去。 白方不明所以的皱了下眉,转身快步跟了上去,说道:“师尊一早便被尺千叫了过去,自然还没有时间告诉他。” 莫小九也是一把抓起桌案上的箭筒反手背在了身后,追上两人道:“到底怎么了?” 冲出院门,流沙脚下用力,纵身而起向着石阶下跃去,远远落地后说道:“长风八成知道了你的身份,我猜测此次离山也并不只是偶然,而是有所预谋,那些你在其它弟子口中得知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可即便如你所说,他又什么理由断定我们就会跟去?”白方道。 几个起落间,三人落到三座山峰之下三条路的汇合之处,流沙身形一转向着山门外掠去,说道:“他没有把握我们会跟去,但必须要在这两日试上一试。” “为什么?”莫小九竭力的跟在两人身后,不解的问道。 “因为在他想来,他jianyin一事大师兄必然会告诉天心,而天心又是七道灵轮破王境强者,所以他一直不敢妄动,可眼下却不同,因为比试的事情,老头被所有门主以及尺千盯着而无法抽身,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出得朱雀雕像脚下的山门,三人一步不停的朝着陡峭而下的石梯疾驰,每一次脚步跨出都是几丈距离,就犹如三只贴地飞行的鹰向着山脚俯冲,带起一阵阵落叶倒卷。 白方已然是脸色凝重至极,他不敢想象若真如流沙所言,那么阮飞雪现在的处境会是怎样。 “可这还是说不通。”莫小九怎么都觉得不对,说道:“他是行凶者,而大师兄则是隐藏在暗中的旁观者,在加之旁观者的修为远远低于行凶者,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旁观者都不可能去主动去追行凶者,由此看,他这计划根本就没有可行性。” 流沙沉默,待得脚步跃下山根的最后一级台阶时才明显带着斥责与埋怨的说道:“本是没有可行性,可我们平日里心思缜密的大师兄却偏偏在关键时刻犯了糊涂,以至于白白让师姐陷入了危险境地。” 白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向着前方大道尽头的帝都急赶,握着腰间剑柄的左手因为用力过猛之故关节一阵泛白,手臂也隐有颤抖了起来。虽然跟踪长风之事是阮飞雪自己的意思,可他心中仍是充满了自责与懊悔。 大道虽长,但几人都是拼尽了全力在飞奔,远处的围墙和城门以可见的速度不断拉近放大。进得城中,白方环视了一眼周围密集的房屋与人群,脚步一错,窜进了附近的一条巷道,脚不沾地的向着与阮飞雪约定的地方疾驰。 不多时,在临近另一条通往大街方向的巷道时,他速度急减,继而站定,然后看向两人道:“来时,飞雪曾说会在金生客栈落脚,为了以防万一,我先进去,你们伺机而动。”说罢,也不等两人答应,转身便走进了巷道,向着大街对面的金生客栈行去。 流沙则是思考了一番,取下悬在腰间的长剑提于手上,对莫小九说道:“我去助白方,你先在此等候,若我们久未出来,马上回宗门通知老头。”说着,他抬脚就跟进了客栈。 莫小九本也想前往,可随即一想又停下了脚步,然后抬头看了看两侧的楼房,纵身跃上屋顶伏在了屋脊之后。 客栈之中,白方见得流沙跟来,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抬脚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得二楼,两人抬眼环视四周,当目光落在一桌前的女子身上时,心中才如石头落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可正当两人准备上前之际,感应到他们目光而转过头来的阮飞雪眼中却露出了一抹阻止的神色,而后看向了对面不远处的的八仙桌。 两人寻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前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细细一看,笠沿下的那张脸正是属于长风。 长风抿了一口酒,视线从斗笠下投了过来,嘴角不可见的扬了扬道:“两位惊符门的师弟似乎来得晚了些,这酒可都开始凉了。” 两人眼中一凝,下意识的垂手握剑,却见长风缓缓站起身来,取下斗笠后抬手招来了店小二,将不少钱财递了过去,道:“这一层我包下了,这是众位食客的酒饭钱。” 楼内众人闻声看来,有些不愿领情的刚要开口就见长风背后四个白色的灵轮逐一凝聚了出来,一股强烈的气势荡散而开,卷得身前身后桌椅一阵震动,与地面发出密集的撞击之声。见状,众人哪还敢停留,不多时便在慌乱响起的脚步声中你推我挤的跑下了楼梯。 人群散去,长风缓步走过木桌,与几人成三角之势站定,目光一一从白方流沙以及阮飞雪的脸扫过,眼中寒光闪烁道:“可惜了,符咒与机关术一途至今之后就要失传了。”
“长风师兄此话何意?”流沙装作平静如常的走到阮飞雪身后,推开窗看了看街道上川流的人群,而后将视线落到了对面莫小九所在的巷道,“师弟有些听不明白。” “不明白?”长风冷笑,从新转回桌前坐下,侧头看向白方道:“白方师弟伙同他人杀掉灵泉上的那人可是当该处死的大罪,你们真的不明白么?” 他果然是已经知道了白方就是那日在启灵之地从他手上逃脱的人,流沙脸色微微一沉,冷声道:“长风师兄两年前jianyin妇女灭人三口,相比之下这罪应该更大一些才是。” 长风听闻此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惊符门就此几人,若我杀了你们,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至于天心。”他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继续道:“过了明天即便不死,也将会被永远逐出火雀宗。” 几人脸色都是一寒,白方道:“长风师兄是否太过自信了一些,真以为杀了我们,你jianyin妇女之事就不会有他人知晓了么!” “他人?”长风转动酒杯的手指渐停,说道:“师弟说的可是那个惊符门的新进弟子?” 三人大惊,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小九拜师的事情,白方道:“长风师兄难道不知惊符门已是多年没人拜入,又何来的什么新进弟子!” 长风呵笑,抬手缓缓的将杯中酒饮入口中,说道:“师弟又何必否认,数十日前那个上了山一直未下的人难道不是拜了天心为师么?” 白方与流沙眼中一凝,都是在一瞬间想到了那两个看守山门的轮值弟子,万分后悔当时没有取其性命,此消息无疑是他们口中传入了长风的耳里。 “长风师兄消息倒是灵通。”流沙道:“不过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那人起初是想拜师,可途中却见财起意,偷了我惊符门的藏书而逃,至今都还没抓到人。” “是这样吗?”长风嘲讽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与那两个看门的弟子一样,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话所骗?” 话音落下中,一阵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随即一个火雀宗弟子衣着的人快步走了上来,以手遮口在长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怎么会来这里?白方定眼一看,发现竟是东方武,心中隐隐涌起了一股不安。 果然,只见长风听后脸上笑容更胜的站起了身来,侧头看向窗外道:“此时惊符门中空无一人,你们的小师弟应该就在这附近吧?这样更好,省得我以后麻烦。” 回过头,他先是挥退了东方武,而后眼中寒光迸现的垂手于腰间握住刀柄,一点点拔出了长刀,道:“死前也让你们明白,宗主在勒令惊符门派出新进弟子参战之后不久便知道了天心收徒的事情,我此次引你们下山不仅仅是为了消除我个人的隐患,更是奉命斩杀你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