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梦
在走向剧场的路上，丁洋旁边一个高鼻梁的群特问：“这人谁呀？导演还是副导演” 丁洋会心一笑，看来应该是刚过来不久的新人，导演和副导演怎么可能会亲自来接待这些群众演员？ 丁洋小声的回答：“现场副导演，其实就是导演助理。” 说话间，眼镜男将大家领到了一辆丰田车旁边，然后招呼着剧组的人给他们发服装，道具组的管事抱着一大堆叠好的衣服让他们自己拿，有那种民国长衫，也有军装。 丁洋挑了一套军装，华国野战军那种，运气不错，这套衣服应该是洗过的，没有什么怪味儿，他知道有些剧组的道具服都不洗，来来回回被很多人用，脏的很。 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大家都是男人，也不需要避讳什么，靠着车门就开始换戏服，脱掉外套，套上道具服就好了。 正换衣服的功夫，那个高鼻梁的帅哥又过来了，提议道：“唉，哥们儿，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我们换一下裤子吧！我的太长了。” 丁洋扫了一下，确实，高鼻梁差不多有一米七七左右，比自己矮差不多半个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裤子确实有点小，就干脆的答应：“行！” 高鼻梁站在旁边换裤子，一边问：“我叫张飞扬，上嗨来的，你呢？” “丁洋，武汗人。” “我前天刚过来的，我看你好像对这里蛮熟的，来挺久了吧？” “嗯。”丁洋不可置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不然他也没法解释他怎么对这边这么熟悉。 张飞扬这小子是个自来熟，话也很多，不用丁洋开口问，就像倒豆子一样用把自己交代的清楚，丁洋才知道他刚刚十八岁零五天，比丁洋小两个月，家里条件不错，高中毕业就跑这边来了。 换好衣服，丁洋把手机和演员证等贵重物品揣进内衣的口袋，外套则装在在一个带密封条的袋子里，上面贴上带有自己名字的标签。 张飞扬也有样学样，然后问：“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拍戏？” “说不好，等着呗！有可能马上轮到我们，有可能一晚上都没有。” “唉，洋哥，我穿这身衣服还可以吧？那你帮我拍个照吧！”张飞扬把手机递给丁洋。 呵呵，这小子就和自己前世的时候一样，反正没什么事，丁洋找了个背光的地方开始给他照相，当然必须避开剧组领导，现场是不允许拍照的，尤其剧组来了一线明星的时候管的最严。 张飞扬连续叫丁洋帮着拍了好几张，换各种姿势，没一会儿，手机就装满了他身穿军装的拉风的照片。 张飞扬本来就五官端正，丰神俊朗，穿上军装更加威风禀禀，可惜晚上光线不是很好，拍出来的效果差了一些。 张飞扬显然对自己照片很满意，然后靠在墙边把照的不好的照片删除。随口问：“唉，洋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露个面儿？” “特约才有镜头，群众跟群特，根本没机会露脸。”丁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异想天开的劲儿，就和自己前世几乎是如出一辙。 “不会吧？就算没台词，起码也能露个脸吧？” 张飞扬很惊讶，这和自己想的可不一样。他还幻想着凭借自己那气质和出众的外形直接征服观众，如果龙套上不了电视，那这不是扯淡吗？ 丁洋怎么可能不知道张飞扬的心思，进一步解释说： “电视剧一集也就四五十分钟，拍摄的时候用的镜头可能是这个时间的三到五倍，制作的时候，就会删减了大量没用的镜头。你也知道，观众是来看主演的，不是来看龙套的。我认识有个群演，跑了几十个剧组，播了七八部剧一次电视都没上过，天天到网上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找，就是找不到他。” 丁洋没有理会张飞扬垮下去的脸色，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如果说你是想过来玩玩过把戏瘾，那你玩两个月，就早点回去吧！” “如果说，你是真的想在这儿扎下来，那你也要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北漂也好，横漂也好，这么多年来，真正红了的，也就一个王宝强。” “你形象不错，个子也还行，报戏应该没问题，等你混熟点，就能考虑跑特约或者跟组了。想在这里出头，千万记住两点：第一是别懒，手和嘴都要勤快，第二是多交朋友。能混成什么样，全看你的造化了。” “中国十几亿人口，有几个不想当明星？等你呆久了，你就会明白了，想出名哪有那么容易？机缘最重要，第二是能力，最后才看外形。现在的能红的，不是有背景，就是有关系，要不就是走后台，说句难听的话，现在就是想一路睡上去，都不行了。前些年不是还有人拿钱砸，结果呢？不也是销声匿迹了？” 丁洋还想给张飞扬继续上上课，那边传来现场导演的叫喊：“演野战军的群特呢？赶紧过来了！” 丁洋和张飞扬赶紧跑过去，那个叫小婧的女生给他们一个人发了一把道具枪，然后一个中年男子指着一间民国旧居的出口对他们说： “赶紧去那边站好。” “唉，估计是要演站岗卫兵了！”丁洋忍不住哀嚎了一声，演这个最累人了。 “怎么？这个不好演？”张飞扬不明所以。 “没有，主要是累，而且还不加钱。” 果不其然，现场导演跑过来把两人的位置摆弄好，“都拿出点精气神来，站好了，背挺直了！” 张飞扬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兴奋，当然，这种兴奋只持续了十几分钟。随着几个镜头反复拍摄，他们就得一动不动的站着。 实在是累！ 抛开初次拍戏的兴奋，就只剩下辛苦两个字了。 一场戏拍了一个小时，一直拍到十点半，导演才说了声“过了”。丁洋都恨不得给他磕头道谢。 “今晚估计要超过十二点了，能拿过夜费了。”丁洋揉揉腿。 “过夜费怎么算？”张飞扬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意动弹。 “过了十二点，多一个小时加十块钱。” “洋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着机会去跑特约吧！这群众真他玛德不是人干的活。” “嗯。” …… 凌晨两点半，好不容易结束了晚上的戏份，剧组下达了收工的通知，然后小领队孔九过来点名，统计出勤和额外的补充费用，今晚群特全部都是七十元基本工资加三十元加班费，记在剧组帐上。 也就说，丁洋今天当群众演员拿到手的工资是一百块。 剧组跟演员工会结算，然后工会半个月发一次工资，直接打到办演员证时填写的建行卡里。 分别的时候，孔九叫住丁洋：“跟你说一声，最近几天，《反攻东京》剧组都要拍夜戏，我看你挺上道的，我欣赏你，明天还是六点半老地方等。这几天能过来的话，尽量不要请假。” 丁洋答应的很干脆：“好的，谢谢九哥，我一定好好干。” 孔九笑着说：“要是晚上结束不超过十二点，白天也可以去跑跑其他的通告。我要手里有剧组，也发通告给你。” “好的，谢谢九哥，您费心了。” “嗯，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嗯，九哥再见。” 丁洋又和张飞扬道别，互换了短号，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身体劳累了一整天，精神亢奋了一整天，早已到了临界值。几乎在他靠着枕头的瞬间，就进入梦乡了。 丁洋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里，丁洋写出了《凡人修仙传》《盘龙》《斗罗大陆》《斗破苍穹》《仙逆》……无论是国术流，洪荒流，无限流，末世流，乡土流，星战流，竞技流，架空流……几乎每种流派他都有经典代表作品和掀起一轮跟风热潮。 他理所当然成为中国网络人气作家NO1，而且常年霸占百度人气小说排行榜第一名，更是多次力压三少，荣登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排行榜榜首。 他在跑龙套的途中被一位知名电视剧导演慧眼识珠，给他安排一个角色，电视剧播出之后收视长虹，他从此一炮而红，风靡大江南北，无数美女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然后开始翻身做主演，拍电影，进军好莱坞，获奖拿到手软，每天忙着签名，采访，参加发布会…… 正当他拿着小金人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叮叮叮……”梦刹那间泡沫般破灭，小金人，奥斯卡通通不见了。 闹钟，响了。 嗨，原来是做梦啊！ 丁洋拉开裤子看了一眼，嗯，还好不是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