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接下来的两天,我依然出丑,但却没有引起更大的关注,因为发生了更值得关注的事。 第二天,有我的击剑项目。 一早起来,我就感觉浑身无力,头晕恶心。心中很是纳闷,自己这体质竟然也会感冒?自从那年古庙之后,被洪奶奶等人救治痊愈,我就再没生过病。看着别的同学生病请假,有时我也羡慕,可惜这身体就是不听话,没法病一个给大家看看。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了感冒的症状呢?难道是上天可怜,不想让我再出丑,所以给我找了个理由?可惜啊,昨天被同学们拿话挤兑住了,已经答应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一定会参加比赛的,所以这病痛,只能徒增痛苦了。 击剑,本为欧洲贵族运动项目。剑是古代人们为了和野兽拼斗所发明,后来运用到战争中,再后来逐渐发展成了一项运动。 击剑运动本来起源于古希腊、罗马和埃及等一些文明古国,没有中国什么事,但自从我们参加了奥运会,就非得讲究个事事沾边,不知经过哪个砖家研究的,非得把中国也算上起源国之一,大概以为这样是给国家争了脸吧? 其实,这群大笨蛋,我都不愿骂他们。 剑这种武器最早出现于中国不假,但成为一项运动却是在欧洲。当14世纪,欧洲出现了所谓的贵族骑士的时候,佩剑成了他们身份的象征,开始击剑是他们为了利益而战斗的一种方式,比如抢夺财富啊、女人啊之类的,后来渐渐成了高贵的运动项目。 再往前推三百年,10世纪后期,击剑在西方就已经是解决争端的一种手段了。 但我们那时候,正是盛唐时期,连火药都造出来了,虽然应用于军事是宋朝,科技却发达无比。 可以试想,当西方佐罗一手掐腰,一手执剑,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战斗时,我们早已经火炮轰鸣,打击日倭了。这些砖家不知怎么想的,非拿着落后当先进,抢了别人的尿盆,觉得占了大便宜,虽然自己家的是抽水马桶,这不有病了吗? 击剑分为重剑、花剑和佩剑,我们学校里一个也没有。想想也是,这三种设备,即使是其中的重剑,虽然名字叫重剑,但整体重量还不过一千克,并要求纯钢打造,另外两种要求重量更轻。 纯钢的材质,重量却如此轻,这几乎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这也就决定了它们本身的价格不菲。那时候一把训练用的花剑,听说造价在万元以上,再加上面罩、防具,这项投入相当巨大。 虽为体育学校,但毕竟就是一所高中,这些上档次的设备,还是没有的。只不过这次有人报名,学校没办法,只得硬撑场面。 学校自有学校的办法,发动同学们,把竹筒劈开赶造了一批“剑”,找了几顶摩托车半盔当面罩,身上的防护服就免了,反正竹子剑,伤不了人,护好面部就可以了。 就这样的条件,我依然一上去就被人打败了,中间还踉跄了一步,摔了个狗啃屎,没办法啊,谁叫我感冒了,头重脚轻呢。 第三天的拳击,感冒已经好了。 面对一个比我矮半头的小胖子,我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惜这伙计实在不争气,我只不过虚晃一拳,他竟然躲避错了方向,迎着我的拳头来了,好像自己故意撞上来的。 因为是假打,我为了好看,这一拳还是用足了力气的,呼呼挂风,反正也打不中,场面好看点也好啊。 谁知这拳就稀里糊涂打中了,小胖子直接后翻了出去,倒地再没起来,你说冤不冤? 还好,进入下一轮之后,发现对手是葛云飞。这下好了,平时陪他训练,彼此之间的套路很熟悉,就像平时训练一样,葛云飞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我放翻在地。 我注意到裁判老师直皱眉头,显得很疑惑。刚才打倒小胖的那一拳,裁判两眼放光,以为发现了好苗子,结果下一局他认为的好苗子就被人家淘汰了。 不管怎么说,我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 就在我击剑落败的那天下午,黄伟波在跳高决赛中出现了意外。 高度不断提升,就在黄伟波以为最多再需要两跳,就可以使别人无法超越,而稳拿冠军之时,意外出现了。 黄伟波完成助跑,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以背越式过杆,之后重重的砸在弹簧垫上,本来是享受那胜利落垫的感觉,可随即传来他一声刺耳的惨叫,脸色霎时苍白。 同学们跑过去,想扶起他,可他根本就站不起来,在那里哼哼唧唧的躺着。 好半天,等他站起来,只是用手指着弹簧垫,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 同学于洋一把掀起弹簧垫,垫子底下,赫然横立着一块砖头! 这下全场哗然,裁判的脸色变了,几名助理更是目瞪口呆,手脚无措。这是典型的事故,弹簧垫下面竟被塞进去砖头! 那几名助理都傻了,抬杆、拾杆、计数、铺垫都是他们的工作,出了这样的事,他们难逃责任,即使不说是故意的,也是大意失职。 消息很快传出,马啸天迅速带着一群同学赶过来,他大声质问那些助理。 所谓的助理,也是各个班级选出的学生,一般都是高二高三学生会的干部,也有些是从普高班没报名的同学中选出的。 那些人被马啸天骂的狗血喷头,开始不敢还口,生怕黄伟波摔出个好歹来,但后来看黄伟波伤情不是特别严重,便一个个不耐烦起来,任谁被骂了半个多小时,脾气都会变得不好。 不管马啸天怎么骂,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黄伟波无法继续下面的比赛,与冠军擦肩而过了。 等回到教室,马啸天就冷静了下来,当天下午就开始安排人调查此事。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以怀疑是个意外。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是这样的! 运动会第三天,马啸天八百米决赛,离终点还有不到百米时,马啸天全力冲刺。 速度刚刚起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走进了跑道。看着一群人向着自己疯狂的跑来,那小孩可能是被吓傻了,竟站在跑道上不知所措,继而“哇”的大哭起来。 这一切说起来长,实际上不过几秒钟的事,小男孩所占的跑道,正是马啸天的第三跑道。突逢变故,马啸天措手不及,也幸亏他反应机敏,立刻硬生生慢下身形,但已来到小男孩身旁,马啸天突然一个飞跃,从男孩头顶越过,落地后继续向终点冲去。 可惜,就是这点小小的耽搁,马啸天的名次,从第一变成了第四名。 怪事接二连三,休息了一天的黄伟波,挣扎着参加跳远。 他明知已和冠军无缘了,但只是为了贯彻马啸天的“只要还能站,还能走,就要勇敢的面对挑战”的体育精神,还是挣扎着来了。
黄伟波抖擞精神,一阵助跑之后腾空而起,向着沙坑的尽头落去。 这次,惨叫依然,黄伟波落地后像是被马蜂蛰了一般,身体剧烈抖动,想弹跳起来,可惜他腰上旧伤未复,根本起不来。 只见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屁股朝天,侧卧在沙坑里,就再也不动了。 我们看到他的屁股上,沾着一片巴掌大小的褐黄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竟然是一片干枯了的褐黄色的仙人掌! 仙人掌是干枯了,可上面密密麻麻的刺儿,却更显得坚硬了,根根扎进黄伟波的屁股。 同学们赶紧帮他取下仙人掌,可惜很多刺儿已经断在了屁股里,要一根一根的拔出来,还真不容易。 一个人身上接连出现两次意外,这就不叫意外了,而是阴谋。 班主任刘玉河也不干了,这个四十多岁的威严男子,一脸怒气的冲进了校长办公室,身后是以马啸天为首的全班同学。 运动会被迫终止了半天,全体裁判被校长叫去开会,加强场地管理,严肃纪律,确保参赛学生的安全。 很久后,谈起此事,黄伟波还是一脸叹息的说:“唉,大意了,大意了,没想到这群人胆子这么大,一样的招数敢在我一个人身上用两次!大意了啊,本以为跳高和跳远的裁判、助理不是一拨,赛前忘了检查了,真是大意……” 我们则戏称他为:亲自上阵,给我们演绎了什么叫“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其实,每次运动会,总会有一些受伤、摩擦的事件出现,并不仅仅是我们班,但这次我们班出事的格外多。 苗小柯四百米时,和一位横穿跑道的女汉子撞在一起,扭伤了脚踝,事后得知那女生是高二练铁人三项的,正准备穿过跑道去比赛。 马啸天跑五千米时,让一位被整整拉下一圈的选手绊倒,原因是那名选手脱力不支。 还有更离谱的,管玉洁铁饼决赛时,铁饼直接飞到了观众席上,引起一片惊慌,所幸没有伤到人。据她自己说,好像她的铁饼被人做了手脚,特别滑,但从观众席上捡回的铁饼并无任何异常。 本来学校是想把黄伟波的霹雳舞、苗小柯的健身cao,以及其他同学所报的不适合比赛的项目,最后以演出的形势表演给大家看,算是闭幕式了,可惜他们受了伤,运动会又是风波不断,闭幕式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届秋季运动会,我们班损失惨重,名次垫底,很多计划内的名次都没拿到手。 只有董勋和葛云飞,给我们出了气。 由于班里频频出现意外,马啸天很是恼火,给他俩下令:狠狠的打!也算是借此出口恶气吧。 他们也怕被人暗算,加之这些天班里的情况,使他们心中有气,所以出手不留情。虽然面对的选手,和我们班的意外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我们班已经把其他班所有的人都想成了假想敌。 看着他们在台上,将对手打的一个个毫无还手之力,同学们觉得无比解气,欢呼喝彩声都喊哑了嗓子。 从此葛云飞和董勋,便被称为“葛拳董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