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8、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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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莫安跟画夜两日行到立有一座石碑，上提：“梁山界内，私闯者死”八个大字的山脚下。 莫安笑得突兀。画夜不明所以的看她，不满意她独乐。幽怨的搂着她的腰，张口咬她耳垂。 “别，别……”莫安躲闪告饶。叫她怎么解释？这里居然也有梁山好汉……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上山去看看是否也有108条好汉了。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这立碑的人狂妄自大！”莫安找了个好理由。这个理由有说服力，所以画夜信了。 上山不会容易，这是莫安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只是在这里转了两圈，又回到原地，莫安眨眨眼，抿嘴又笑了。 “能告诉为夫，你又在笑什么吗？”画夜气馁的同时带了些恼怒。莫安抚摸他的脸安慰道，“不过是设了阵法，阻挠上山的人罢了，怎还生气了？” “这是什么阵？连我们都未曾觉察。” “天罡北斗。”莫安摘来一根树枝，一截一截掰断。画夜眼瞅这她计算了什么，然后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上山。这一次，没受到任何阻挠。 登上山顶便是一群如临大敌的弟子。身穿灰色长袍，清一色的打扮。 “莫安受清水道长所邀，前来拜山。”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面前两人到底什么来路。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老朽已恭候多时。”清水道长人未现，声先到。 “道长有礼。”莫安礼遇。清水道长与那如观音座前童子似的小徒弟出现在不远处。 “小友客气。”清水道长仗着年事大大方方受了莫安一礼。 画夜眼瞥清水道长身后的小童，明显不满意那微不足道的家伙居然也敢坦然自若的受了莫安一礼。 “拜见尊上。”众弟子跪拜。莫安挑眉。这是一个下马威吗？ “都退下吧。”清水道长一挥手，众弟子如流水般散去。 莫安笑道，“道长诓我。” “何见？”清水道长捋着白如雪的胡须笑眯眯地问。 “道长曾说八十岁才收了一个弟子。” “老朽的确是八十岁的时候才收了这个弟子。是小友听岔了。” 两人你来我往，笑里藏刀。 画夜双手抱在胸前睨视清水道长。 一头白须就算老了？ 莫安被占便宜了不说，还连累他的辈分也低了。 “明人不说暗话。”莫安单刀直入，并不因为自己刚上山而拖泥带水。 “小友请讲。”清水笑眯眯地问。和蔼可亲的程度足矣与狼外婆媲美。 “丧尸。” 小童听见这两字，斜了莫安一眼，垂下眼帘。 “我清水观虽然独立于梁山，却是在麒麟国境内。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民的义务。” 大义于天下？ 莫安笑得如一朵路边野菊，静默初放，悠然自得。 “姑娘你好漂亮！”一道惊呼打断莫安与清水的对话。一名天真烂漫的女子连蹦带跳欣喜若狂的直奔莫安跟前。自发的牵起莫安的手，“我叫炅炅，可以跟我做朋友吗？” 炅炅碧绿的衣裙如一缕春色划入冬日的苍凉之中。像泊泊潺潺的甘泉，流过干涸荒芜的旱地，让人的心不由得同她一样雀跃。 什么情况？ 大白天的遇一个傻白甜？ 傻白甜的目标还不是莫安身边帅得昏天暗地的画夜…… 这孩子性取向有问题吧？ 莫安不着声色抽回被炅炅抱住的胳膊，眼神飘了飘，退到画夜身后。像受到惊吓的小媳妇，拽着画夜的衣衫寻求安慰。 “咦？”炅炅睁大眼睛，瞧瞧空空如也的手，随后双瞳浮现水光，“你不喜欢炅炅？炅炅一直都很乖的……” “我对伪娘不感兴趣。”莫安瓮瓮的回道。 吗的，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胸……谁要告诉她那是真胸，她把胳膊腿都卸下来送给他。 “哈哈哈哈……”炅炅天真烂漫的笑随即转化风格。掩着嘴笑得像没骗到蓝精灵的格格巫。“你是第一个这么短时间里就看穿我的人。果然有些道行，难怪师尊会对你另眼相待。” 莫安在画夜身边寻求安慰，“公子，他吓到我了……”撇着嘴，幽幽的眼神满是委屈。 画夜甩手一道灵芒，直劈比女孩子还女孩子的炅炅。 炅炅一蹦三丈远。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世人都称我公子，还没人叫过君子。” (#‵′)靠！ 小贼胆儿不小。居然敢在他面前占他女人的便宜。活腻歪了不是？ “公子好帅！”炅炅媚眼一勾，星星环绕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 “毛都没张齐就会勾人了。”莫安小声嘟囔。在场的人谁不是耳力过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喂！”炅炅怒了。双手叉腰，“你说什么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一出口，炅炅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五个指印覆盖他整个左脸，嘴角也破了。 “你……” 画夜的表情就一句话：打的就是你。 莫安在画夜身后偷笑，清水道长跟他的小童全程局外人看戏似的，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莫安拉拉画夜的衣裳，让他稍安勿躁。 “道长千方百计让莫安上山，有事但说无妨。” “请。”清水道长也不拘泥。大大方方将人请进山门。这里到底是自己的大本营，还用得着怕谁？ 茶盏自有人奉上，办盏茶入肚，清水道长笑言，“小友胆大，不怕老朽在水里下毒？” “一盏茶里四种毒药，屋里还养了两种散发毒气的花草，熏炉里燃的是与茶水异曲同工更可以事半功倍的毒香。道长费心了。” 莫安一笑，随即道出重点。炅炅手中茶杯与茶盖碰撞声音过于清脆，脸色连变。就连一直恍若不问世事的小童也微微皱了眉。 清水道长笑呵呵地说，“还有一味，小友没尝出来。” “丧尸的尸毒？”画夜扣着茶盏，端详了几眼，放下茶杯时漠然而道。 这一次，清水道长的笑容僵在了老脸上。 当一个人所笃定的胜算不能称之为胜算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膈应。 清水道长现在的状况就是如此。 一直以来画夜就未曾表现得怎样平庸，却总被人忽略了存在。 莫安轻笑，“我说有一味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尸毒。还是公子厉害。” 画夜斜她一眼，承了她的抬举。 “道长是不愿意合作了？”莫安歪着头，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渴求知道事情的真相。 炅炅下意识看向小童，然后再看清水道长。 莫安不着痕迹关注着一切变化，嘴角的笑意不减。 炅炅低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小友，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清水道长究竟有什么底限可以支撑他如此强势？ “我本不欲强求，但道长若一意孤行，会发生什么，莫安也不清楚。”莫安眯眯眼，笑得人畜无害。她越来越爱笑，在画夜身边，她无限放肆。就像清水道长背后有靠山一样，无所顾忌。 “仅凭你与他”清水道长倒是还没看出画夜深浅。但是，在自己的地盘受人威胁，活到这把岁数，清水道长是头一次。 “你可以不把我算在内。我只是个陪衬。”莫安菲薄。清水道长回应一个冷哼。 “小友托大了。” 清水道长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人。背对着光，面容沉浸的阴暗中。手中的长剑却反射出摄人的寒光。 待人走近，剑眉星目炯炯有神。 莫安笑道，“王爷金安。”她还在猜测的时候，炅炅已经起身行礼，“炅炅见过九师兄。” 宁烁寒坐到清水道长副手，炅炅麻溜的奉上茶盏。 “原来如此。”莫安自语。 老jian巨猾的清水道长笃定的，原来是身后有个强大的宁国。也难怪他有所依凭。无论宁烁寒代表了什么，都抹不去各方之间的千丝万缕。宁国扮演了何种角色，莫安心中顿时了然。 “公主以为，有了公子画夜便可高枕无忧即便公主掌控天下信息，也有不可避免的缝隙。”宁烁寒冰冷无波的脸上是真正的无情。 莫安哑然。她算计天下，天下亦也在算计她。穆休不在身边，她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到底还是太少。连宁烁寒是麒麟国清水道长的九弟子她都不知道，不怪宁烁寒嘲弄她。 事实，便是如此。 “公主在异国待的时间太久，内陆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公主怕是都不知道。” “且听王爷指教。”莫安凝了眉，正色道。 “穆家阁受苍蓝两国多方围剿，重创之下，退避葬花山庄。温家也受三国打压，关闭了许多商铺，尽可能低调。公主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在我梁山追寻丧尸下落……无情佩服。”宁烁寒讥讽的眼神投来，莫安只怔怔的望着他。 “与其说多国攻打婆娑国。不如说最终目的不过是想把你所有的实力引出来。只有看清了，才好有对策下手。世上能人高手并非都行走于江湖。即便公主手下有强悍的妖族和宗门的支持……双全难敌四手！这句话，公主没听过吗？” 宁烁寒端起茶盏，高贵的滤去漂浮在杯面的茶沫，静观莫安神色。 “你确定，你们留得住我？”莫安勾起嘴角。 “你大可不必以为我会将你强留于梁山。这时候，红姑大概已经率领军队捣毁了你在婆娑国边境的营地。”放下茶盏，高深莫测的盯着她，“墨轩风飏只留你性命，旁人生死，无关紧要。” “你还是留着我吧。”莫安搓搓手，看起来十分紧张。十分怕死。“他们的死亡，我看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只当你在跟我讲一个旁人的故事。” 小童抬眼，目光直逼莫安。仿佛看不透她的想法，却想猜测到她的想法。 “他们一向自行发展，至于究竟怎样发展，我还真不清楚。甩手掌柜，甩手到我这种地步，的确是少见了。” 画夜一直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他们与莫安的对话，不插嘴也不讨论。更没有维护或者义愤填膺。 炅炅的目光如炬。若说宁烁寒进来之前，他的目光还有所避讳，现在就是明目张胆，放肆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