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炼玄晶
斜躺在院中藤椅上的李四，掰手指头，算了算，自己足足欠了青阳谷一百二十多点贡献，本来以他的境界是借不到如此之多的贡献，这还要多亏了那器堂的堂主秦峰，其对李四的凝炼速度十分满意。 加上李四自己司职凝炼场执事在青阳谷中也算个小官，这才从器堂中借到了这一百二十多点。分三个月，从李四凝炼贡献中扣除，利息嘛自然是有的，不过支付的不是李四的贡献点。 其实这一百二十多点说预支更准确些。 预支！想想李四不禁哑然失笑。一笑之间，他隐约觉得混元功有了一丝突破的迹象，不禁大喜，可谁知这一激动，好不容易触及的那丝异象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他懊恼不已。 看来自己还不习惯这种天上掉馅饼般的突破方式，说白了自己这心境还需锤炼锤炼，想到锤炼心境，他倒是有了一点想法，他拿起置于不远处的锄头，开始挖起地来。 这种子，灵泉，都有了，就等着自己将土地整理出来。 他翻整的极为细致，每一个小土块都被其轻轻敲碎，均于垄上，锄出的杂草也将头部的土都敲下，统一置于田间的一角，待其干枯之后，一把火烧了，作肥。 只是这些草，长在这灵气浓郁之地，经年累月间，吸收了不少灵气，不是普通的凡火可以引燃，倒是费了李四一番功夫。 他上午依旧前往凝炼场凝炼精铁，下午则回这院里挥锄泼汗，如此这般，花了几日，整出数垄土地，又围着那眼小泉，挖深挖宽了数尺，从山中搬来石块，垒成了一个方圆丈许的池子。 望着那洼清水，李四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又跑至后山的涧中，捞了几尾鱼山鱼，花了几点贡献从宗门换了颗灵树的种子，埋在池边，待池中蓄满清水，李四挖了一条小渠将水引至田间，于垄上间隔均匀的挖一个个小坑，将药材的种子，一一放入，再覆上浅土，至此大功告成。 至于院子的防护问题，也只有等到还完债了，才有机会考虑。 “李师弟，可让师兄好找啊。” 李四一转身，欣然说道，“狄师兄，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 “寒舍？”狄千看了看那小池，田垄自嘲道，“这要是叫寒舍，老子那不是只能算狗窝了。” “嘿嘿，我可是欠了一屁股债，才有了这安身之处，要是狄师兄肯欠债，肯定比这还好。”李四笑了笑。 “那也要有欠债的资格才行，”狄千苦笑道，这青阳谷可不是慈善人家，你没点本事人家愿意借债给你才怪，要不然利息没收着，人却跑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你小子倒是聊的欢快，还不给我介绍下。”狄千身旁一名脸上不少胡子渣的男子神情有些不悦道。 “哦，差点忘了正事，这位是江勇师兄，”狄千指着身旁之人朝李四说道。 李四抱拳说道，“在下李四，见过江师兄。” “哈哈，不错不错。”江勇抱拳还礼，大笑道，“我初听狄千那小子提起你，还以为你个铁塔般的汉子，哪想是这般斯文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呵，江师兄说笑了。” “谁叫你数月都在凝炼场那地方干活，那地方出来都是四肢发达之辈。”江勇有意无意瞧了身旁的狄千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李师弟可是个例外，瞧这院子，狄千肯定是弄不出来了。” “你，……，”狄千知道这江勇挤兑他，笑怒道。 “不知两位师兄找师弟，……”李四可不想见两人真斗起嘴来，万一动起手，自己这一亩院子可就完了。 狄千闻言不语，李四只得望向江勇。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求师弟帮个着取出一块桃子般大小的东西，递给李四。 “这是？”李四接过江勇手中之物，放在手中掂了掂，又拿至眼前细看了一番，入手极沉，隐约有淡金色的晶石光泽，十有巴九是那价值比精铁贵了数倍的玄晶，他这两月在器堂没少赚点数，眼界也提升了不小。 “玄晶，不过只是原矿，还需稍作提炼。”说起正事，狄千收起了玩笑。 李四一听果真是玄晶，不由多看了几眼，同时亦知道他们找自己所求何事。 “狄师兄，这玄晶不是只有筑基修士才炼得，小弟怕是无能为力吧。” 江勇不由得望向了狄千，他本来是求狄千，狄千却带着他找这李四，可李四却说自己不行，他有些纳闷了。 狄千一听李四打退堂鼓，也不知真假，怒道，“你小子少给我装谦虚，若是能找到师叔、师伯他们出手，我们还找你冒什么险，你且说说，你现在用的是否是褐锤，如若不是我们立马走人。” 李四本想告诉他自己现在使的是比褐锤重上半分的青锤，让他走人，不过看狄千那摸样，这玩笑怕是有些大，苦笑道，“可这提炼玄晶只需剥开外层硬壳即可，师兄何不找个会青阳真火的修士慢慢炼化不是更安全。” “你都知道的方法，我们会不知吗？若不是江师兄急用，才不会找你冒这般大的风险。”狄千看了看江勇无奈道。 李四望向江勇，江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李师弟是为我江某人着想，师弟只需尽力便是，这后果自是江某人承担。” 话已至此，李四再推脱自然不近人情了。 凝炼场中， 当狄千见李四提了一柄青锤出来，眼角却是不争气的跳了跳，这家伙还要不要人活，不过对这提炼之事却是多了几分把握。 将矿石置于铁毡之上，李四伸指对空轻划，一道法诀便落于矿石之上，将其死死的缚在了铁毡之上。 这法诀不过是道缚字诀，狄千也会，不过施法却不似李四这般瞬息可成，顿时眼前又是一亮，这小子倒是能折腾，竟拿这缚人缚妖的法诀拿来缚灵材。 李四施完法诀，双手握锤，深吸了口气，默运起紫气天雷的心法，裸露的肌肤隐隐现出淡紫色的碎纹。 “这就是紫玉心经？”江勇早就听说这李四气力异常，修的是那紫玉心经。 狄千却是轻笑道，“你还是少动那心思，上个月可没少人因此花了冤枉钱。” 江勇其实不过随口说说，他功法已达十三层圆满之境，只差半步便可踏入筑基，此时不过好奇罢了。 李四待那紫纹极盛之时，抡起青锤朝那矿石砸下，青锤初时速度极快，下落之时却是越来越慢，直至落到矿石之上，一触即起。 啪的一声脆响，那矿石上现出了一道细若蚕丝的裂纹。 江勇心中一紧，很想凑到矿石前瞧个仔细，却又不敢打扰到李四，只得屏息，将双手握的紧紧的，似乎这样也能出一份力般。 狄千也有些紧张，却不像江勇那般夸张，他暗自在心中估量了一下，那一锤下去容易，起来却是极难，若是自己，这矿石八成要碎作几块，那玄晶自然是完了。 李四也有些紧张，这般大小的一块玄晶，即使是原矿没有近千灵石怕是难以拿下，想到自己一锤有可能砸毁近千灵石的材料，不紧张才怪。 一锤完毕，李四朝一丈外的狄、江二人招了招手，三人聚在一起仔细查看起玄晶原矿的变化来。 裂口极细，却透出丝丝淡淡的黄芒，那是玄晶的光泽，同时也让人感受到那玄晶原矿外层的包裹物其实不像想象中那般厚，整个感觉有点像鸡蛋，只能碎蛋壳，却要保持内部的完整。 片刻之后，狄千以炼器大师般的口气说道，“还不够，同样的力道，还要再来一锤。” 李四也点头赞同，江勇却是大气不敢出，默然退往一旁。 看的狄千时不时报以不怀好意的轻笑，江勇当然知道，这小子趁机搞事，不过自己的大半家当还在那毡台之上，哪有心思与他计较，只能怒目而视。 李四再次运起紫气天雷，青锤重举轻落，仅在触及玄晶原矿的刹那奋力提起。这完全就是在考验李四对力道控制的极限，好在他完成了。 这次，即使丈外的狄、江二人也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裂缝扩大了不少，几乎容得下孩童的细指，里面的玄晶清晰可见。 “成了。”狄千大叫道。 身旁的江勇一口气却是到此时才呼了出来，满脸喜色，还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似要大干一番。 李四放下手中的锤子，双手微微发力，将玄晶的外壳一小片一小片，细细剥去，一会功夫之后，整块玄晶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完好无损，透着淡淡的黄芒。 “幸不辱命。”李四将玄晶小心的递给江勇，淡然说道。 若是在数日前，他定然得意非凡，但经过那次得而复失的破境遭遇，以及这几日农夫般的历练，让他的心境沉稳了不少，虽做不到无悲无喜，但也能对小事宠辱不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