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之血。”白子画不加思虑答道。 ”没错,不愧是上仙,果真见识不凡。”东方钦佩笑道。 小骨也顿时恍然大悟,下意识暗暗下了决定。只有冥王一人仍蒙在鼓里,脑门没开窍问道:”神界自万年前就消迹了,何来神之血。” 白子画和东方两人对视相继一笑,也不搭理他,两个都凝睇着小骨,对她暗示一下。 小骨下一秒便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力咬破,一阵轻微痛,一滴血珠子流下来,东方及时用水镜,接住摇摇欲滴的鲜红血珠子。 那血滴子在镜表面活跃滚了滚,最后缓缓落到镜面正中。白子画轻轻走上前,摊开手掌放在上头,轻轻一抚。 镜面上一道柔和银光忽闪,待松开掌心血滴子已消失不见了。四人即刻一同围上去垂头瞧着镜子。 里头一片昏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小骨又揉了揉眼睛,欲看的分明点,一团乌黑浓稠气泽正被一点点慢慢洇开,似化开墨迹渐渐地清晰起来。倏听到一波潮汐声音在耳边飘过,紧急着一波连着一波响起。镜头慢慢变幻着,那是一片湛蓝汪洋大泽。水中一方漂浮着山头。上方站着一个笔直白影,海风吹起。长长的金丝发带扬起,人影微动。手里捧着一个会发光物体,晶莹剔透,泛着明亮白光。闪闪发亮有点刺眼,耀眼夺目。 男子身影颀长挺拔,周身被一股庞大的紫黑之气团团围住,却神情自若,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淡然而平静与那团黑气抗衡。 一晃间,男子身上明光暗淡了几分,那团黑气愈发猖狂起来,不时已笼的整片海面黑气熏天。 男子突然仰天长嚎一声,倾尽自身全部精气猛力迅速催发,瞬间眼前白光大震。在将这股子气泽都灌注在那团白光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冥王急切大叫一声:”不好了,如果把身上所有精气都释放出来,他会魂飞魄散的。” 白子画镇静站在一边说道:“他距离我们有万年之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无奈叹口气说道:“看下去吧。” 花千骨哀戚无助望着近在咫尺,隔世万年的那个身影,慢慢地在眼前一点点的消逝,白光渐弱,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零星微小的白光。 只听东方急道:”你们快看。” 此时。小骨眼圈红红的还没从忧伤中缓过来。 只见那男子手中那团白光经了他身上精气,变的愈发强烈。 虽在幻境中,花千骨犹如身陷其中,不由抬手遮目。一黑一白相互角逐之下,只听有道玻璃破碎声划过。 ”不好......那是净灵之玉。”东方话方毕。 “那,怎么,会碎的。”冥王甚惋惜问道。 “阴邪之气已遍布整个世界,净灵之玉承受能力自然是有限,冲破极限后,才会破碎的,不过不要紧,它会自行聚集后恢复原状的,我们现在最主要是要尽快找出它到底落在什么地方。”白子画解释道。 起了一阵风,站在石阶上虚弱男子摇晃下身子,扑通一声跌落了这片汪洋大海之中,慢慢沉入水底瞧不见踪迹了。 待再想看分明,画面一片空白,变回了一面普通镜子。 花千骨又滴血试试,还是同样画面,一次次反复出现。辩不出画面中所属何地,她焦急问道:”画面中地方是在哪儿。” 白子画蹙眉思量了会,脑中浮现虚漂在半空一座山脉,不禁脱口而出道:”流波山。” ”我方才晃一看,现在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流波山。”冥王说道。 东方听两个说完,说道:”画面消失太快,我们来不及看到,净灵之玉落到哪个位置。看来,只能前往东海,才能找到。” 他们三人都曾去过东海,对周边环境都甚熟悉,只有小骨摸不着边际的,问道”什么流波山,为什么去东海。” ”哈哈哈....东方看到她迷糊极可爱的样子,打趣道:”看来你师傅没带你去过那里,今日正好带你去游览一下,给你添点见识。” 花千骨听完后,瞅了一下,白子画朝她点点头。她又回过头问道:”东方你不会飞行怎么......顿了顿说道:”去呀。” 他冲着她调皮眨眨眼,温柔笑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白宣纸,很快叠了一只纸鹤。 ”我让它带我去就可以了。” 花千骨讶然的啊一声,只见他用折扇,轻轻的扇了几下,那纸鹤似个活物般,慢慢平铺慢慢舒展开,很快变的比小骨还大,极像一只大的纸鸢。 东方向来惯用诡异之术,只用扇子轻轻一扇,纸鹤便飞起来了。极灵活挥动翅膀,在半空围着四人饶了好大一圈,落到了东方的脚边。 不止小骨看的瞠目结舌,连冥王也目瞪口呆,这样的诡术,未曾见过。 最后四人御风飞行,当然白子画漂着云头在前头,出尘飘逸。东方乘着纸鹤跟在后头,同时还载了两个重物,小骨同冥王。小骨心情极其愉悦嘴边哼着小曲,摇晃着身子,看到朵朵浮云掠过自己身边时,顺手捞起一把直接塞入口中,轻轻软软的像是棉花糖,入口极滑,味道还带有点微甜,让小骨仍不住多捞了几块放入嘴里,吃个痛快。 待他们到流波山,已是第二日正午了, 火辣辣日头,将天际烧的是一片火红。 连一丝通透云彩也无,海水有点慵懒随风浮漾着。沙石被晒的有点微微的焦灼味,海风一扫这味道愈发浓重些。 海面隐隐漂浮着一个冒尖的微小山头。说是山头,未免有点牵强,更像一块大一点的礁石。 东方一路孜孜不倦同他们三人讲起史册中记载流波山有关一切。 流波山位于神州大地以东,最荒野的岛屿。岛近大半泡在海水里,只露个小山尖。整个岛分割两半,上头是乱石穿空,极恶劣环境下还能长成绿意茵茵草木必定上上最珍贵稀有灵药,由一头极致凶残猛兽日夜死守着。 即便如此每年仍有几个不怕死不畏所惧采药人来此地采药。多半还没看到药材便死在荒地里。而没在水里另外大半截,长年被咸水冲击的久了,壁上尖锐棱角被磨的有点细细裂痕,海风一吹,海水一冲,稍不坚固的几块碎小石块便被落了下来。 此时,他们到达流波山,小骨感觉身体似一朵浮云虚飘在半空,只需风轻轻一拂,便会撂倒,毫无安全感。 他们正走在岸边的一条夹道上,两旁躺着几块半人高的山石,光秃秃路边没任何植物,地表长年日照下微微泛白,由于干燥裂开了微小痕迹。小道极是狭窄,只得容下一个人通行。无奈他们只得四人前后挨着一个个慢慢过去。 过了夹道,前方是个溶洞,里头乌漆漆的深不见底,方靠近洞口迎面袭来一阵凉风,让他们原本烦躁心情一下子变得顺畅些。确实是个纳凉好出去,他们决定再此休息片刻。
冥王在外头找了几块石头,摩擦点了根火折子。 顿时,眼前一下子宽敞明亮起来,透过朦胧火光可以清楚看到里头还摆着些破旧陈设。靠最里头搁置着一只破旧藤床,周围生了好些荆棘杂草。中间设了一张陈旧方桌,下面摆了四个方形小凳,面上均积了好厚一层灰尘,看来许久没人住。 这四个小凳,更似为他们早就备下的,小骨他们走了一段路,腿脚有点酸胀。 这时终于看到有处歇脚地儿,小骨忙不迭便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凳子,便打算一屁股便坐了下来。就在离凳还有半寸的地方,被一柄横出来扇子给顶住了,花千骨急忙回头瞧了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抬头正对上东方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勾嘴笑道:”你这冒失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顿了顿,掏出一块白色帕子抹净上头灰尘,方笑盈盈做了请手势。 花千骨乐呵呵感激凝了一眼,方坐下,备受宠爱的感觉果真让她很是欢喜。 冥王也不太关注这一幕,自个独自倚在藤床上闭目养神。 白子画在不远处微垂眼瞧着她俩,脸上微微有点不悦,白子画心中暗想东方彧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小骨献情意,敢这般太无视他的存在,一股怒气在心内上下荡漾。 东方似是察觉到白子画锐利目光,笑着转头讨好道:”尊上,你也累了,过来休息一会吧。” 说完,甚殷勤也抹干净旁边一张小凳,邀请他一道坐下。 白子画表面不露痕迹,步到小骨边上正准备坐下,谁知道东方快他一步,下一秒马上抢到离小骨最近位置。坐了下来,不时还瞅瞅白子画此刻的神色表情,瞧见他垂头微蹙了会眉,嘴边笑意更浓了,说道:”尊上,这边请。” 白子画皱了皱眉,察觉东方彧卿对他太过于殷勤,定不怀好意。 才这般想,便见东方很自然朝小骨这边靠了靠,接着嗖一声打开捏在手里一把十二骨折扇,极温柔体贴替小骨扇起风来。 小骨此刻保持着右手支颐脑袋,斜倚身子慵懒的微闭双目小歇着,如此高难度姿势下还能打几个哈欠,不得不令人折服。 谁知朦胧间一丝丝清凉耳边偶尔拂来。如蝶翼般浓密微卷睫毛颤了颤。花千骨万般无奈逼迫自己努力将眼皮虚开一条小缝。 透过微小缝隙瞧见东方笑眯眯执着扇正专注给她灌风,花千骨头一回享受这优厚待遇,嘴边微微笑了下。随后心安理得又将小缝合上,惬意睡起觉来。 东方见她正享受其中,也接着继续灌风。恍惚间余光瞥见,她鬓边一缕发丝随风微微拂动。他借此又挨近她一寸。 白子画见小骨,睡的有点沉了,不时发出轻微的噜噜声。心里压着一团气鼓了鼓,即刻又被他淡定强压下去。东方借此机会一抬手,就往她脸颊边伸来,白子画积蓄心内那股怒气,又荡了回来。就在东方的手即将擦过小骨柔嫩肌肤时。半空飞速横来一颗碎石,正打在他手上。一阵微痛下,他本能把手迅速缩了回来。 他心里当然清楚晓得投石者是谁,也佯装毫不知情的,倒想看看白子画震怒之下有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