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或死
这一刻，王易能感觉到兵器冲过来时带出的阴风，他闭上了眼睛。 “住手！” 就在王易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眼前冲过来的兵器停在了半空，野人们愤怒地放下了兵器，随后情绪激动地转向红吉。 红吉面对着一群极其愤怒的野人，仍然说了一句：“住手，别杀他。他是明天的祭品，不能动他。” 一个野人士兵站了出来，激动地说道：“红吉大人，这个人我们决不能留他！他杀了我们的酋长，还有部落里那么多人。我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在不久前惨死在他手下。这样一个人，我们为什么要留他？把他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抵消我们的仇恨。” 其他野人也站出来说道：“没错。红吉大人，这个人必须死，他多活一刻都是对我们部落的侮辱。明天的祭典我们可以再找别人替上去。” “那是不可能的。”红吉说道：“今天早上的神启仪式，神明已经选定他作为祭品了。” “就算这样，难道我们就不会变通吗？我们再祈求神明降临一次不行吗？” 红吉摇了摇头：“神启仪式只有一次，这么多年来，我们在祭品的处理上从来没出过失误。” 红吉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突然就抡着武器朝王易砍去。 “你干什么！”有个神使拦住了他。 “既然不能杀了他，我把他弄残废了，好好折磨折磨他还不行吗？”士兵愤怒地嘶吼着。 “不行。”这个神使摇了摇头：“既然他都已经被选为祭品了，早晚都会死，你又何必急于这么一时？一旦祭品出了问题，神明便会发怒，到时候整个部落都将遭受灾难，死的人会更多。” 士兵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红吉劝道：“酋长大人死了，我们部落的所有人都很难过，我们会为他施巫术祈祷，想办法让他的灵魂超度。我们会为死者举办最高规模的追悼仪式。酋长大人和所有人的仇都会得报的，这些祭品最终都会悲惨地死去。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并不是为酋长大人和其他死者报仇，那样只会害了部落。酋长大人生前熬尽心血守护着部落，我想如果他活着也不会允许你们这样的。” 所有野人这时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王易本来以为自己必死了，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自己最后竟然幸运地活了下来。 虽然如果做了祭品的话，基本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但只要活着，总还有一线生机。王易想道。 “今晚看住这八个祭品，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池了。明天祭典开始前，我和其他神使会过来接祭品们上山。”红吉临走前吩咐道。 之后，牢房内留下了二十多个神使负责看守，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当红吉出去之后，有个神使走到王易身边，他看向王易的表情怨毒得可怕，他的两手拳头握得咯咯响，随后他忍不住说道：“我真想现在就一点一点地把他切成碎块。” 旁边的一个神使马上说道：“别冲动，他最多也就能活四天了。没必要很一个死人。” 之前的神使长呼一口气，别过脸去。四周安静下来，牢里再没人说话。 这时的赵小佳正含着眼泪默默地看着王易，在她绝望的时候，她一直信任依赖的王易哥哥就像希望的光芒一样出现，现在她很想对王易说声谢谢，她很想能跟王易说说话，可是她不敢。当想到自己和王易马上就要死了，也许再也不能跟王易说声谢谢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刚在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王易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在思考别的事情。 刚才牢里的两个神使说，他最多还能多四天，王易联想到了神启仪式上的祷词。 “这个月的祭典即将开始， 八个最珍贵的祭品已经准备完毕。 在这属于您的四天里， 请尽情使用我们对您的敬意。 当朝阳升起的一刻和夕阳落下的一刻， 便是这些祭品的福气， 他们将和您融为一体， 而您也将和我们一起长存下去。” 这段祷词王易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尤其是祷词中，“在这属于您的四天里”这句。 这句祷词再联系到神使说王易最多只能活四天，足以说明，每个月的祭典只持续四天。而神明会在四天内将八个祭品杀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易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整晚，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大家都在默默等待着祭典的到来，也在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王易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打开玩家系统看了下，距离游戏结束还有3天6小时，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醒了。 “把八个祭品绑好，准备去参加祭典。”一个神使说道。 神使们立刻拿出绳子，把本来已经捆得十分牢固的八个祭品再次仔仔细细地绑了一遍。 绑好以后，士兵们拖拽着八个祭品出了牢房。 石屋外，依然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点点光亮，已经有上百个士兵和神使站好队列等候。 当八个祭品被拖过来的时候，红吉喊了一句：“出发！”随后，野人部队就沉默着上路了。 王易注意到野人部队走的这条路既不是神启仪式时上小山的那条路，也不是去净化镇魂石时的那条路。 这条路，是一条陌生的道路。可以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道路的尽头通向群山的深处。 夜间的山里湿气很重，即使是路边的草叶上都沾着厚重的霜气。走这一路上，王易的衣服已经被潮气浸湿了。 一路上，四处都是一片片的群山，在月色下，山上的树投射下斑驳的影子，看起来影影绰绰，鬼气森森。 越往前走，雾气愈加浓烈，周围渐渐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走在前面的红吉突然停了下来，他对身后的野人们喊道：“停。就是这里。选一个祭品出来。” 士兵们推推嚷嚷后拽了一个人出去，王易一看，是杨峰。 这个机灵的小伙子经过几天的折磨后看起来神情木然，早已没了一点灵气，仿佛一个行尸走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