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行相生
天，地，人，道法其中，道法自然，归人，人如其一，自然本无相，无相亦有循，生之时，道之初，水生木，牵之引，木生火，引之道，水者，形无矩，意为絮，彻悟行，木者，拒为韧，其为生，导为灵…… 普天之尊，莫非玄清，玄清之尊，莫非三清，三清之首，是为玉清，玉清五行诀第一层要义，是说步入五行境界，领悟五行相生精髓，为修行基础，这段文字，便是玉清诀修行水生木境界的要诀最开始的一部分。 混沌轮回运转，其精髓于人身体内运行时，便是修道者真正步入仙界之日，五行相生初始，也就是白翼笙此时的阶段，灵气已能于体内开始相生运转。 今日白翼笙自己独身修行，领悟林鸢馨和慕容楠传授的五行修炼口诀，林鸢馨等一众蝶谷门人，时常会聚在一起商讨师门内事，所以昨日便打了招呼，今天没有前来，这也是白翼笙独自梳理本门和林鸢馨所传授的修行法诀玄妙的时候，修行，重在自身。 紫檀仙剑，确实是上乘法宝，白翼笙刚刚领悟驱物精髓，便能以此法宝汲取大量灵气，这种速度，比其以往只靠rou身强行凝聚周身混沌灵气不知快了多少倍。 在这之前，为了排除那种未知灵气的干扰，还是林鸢馨以雪绫和紫檀仙剑为媒介凝聚灵气并传输给白翼笙，因为未知灵气一旦入体便无法驱逐只能让其自行散去，非常浪费时间，所以，快两个月了，他也基本上没有尝试自己汲取灵气炼化。 这段时间下来，在炼化灵气上，白翼笙可谓颇有心得，他已经懂得如何快速将灵气化归己用，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倘若依靠自身汲取炼化灵气，他的速度依然比不上一个资质平平的寻常弟子。 不能这么下去，因为突破玉清木灵境进入火灵境界，该怎么办？修行之路，怎能总是借助于他人相助？况且，林鸢馨并非同门，离开是迟早的事，况且，就算林鸢馨在，那么汲取火性灵气，何来火性法宝？ 那我为何不尝试将那股未知灵气炼化？不管那股灵气是何方神圣，但总归是在混沌之中，逃不出五行规则，既然在混沌之内，那么，自有办法将它炼化。 白翼笙不禁为自己这个念头而感到惊喜，他已经充分领悟到炼化灵气的精髓，所以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打定主意，主峰之侧，盘膝而坐，沐浴清风水雾，浸润生机竹氲，开始汲取灵气。 不过他并未通过紫檀仙剑汲取木性灵气，而是和先前在炼气化神阶段一样，不分五行，仔细感悟身体周围的混沌灵气，因为他需要仔细区分两种灵气的异同。 很快，他感觉到，周围进入体内的那种未知灵气，也有着和玄清之气类似的五行之分，这让他感到异常兴奋。 第一步没错，白翼笙立即停下，以最快的速度炼化完体内刚刚汲取，那股熟悉的天地灵气，而后，开始以玄清之法，先将这种未知灵气加以凝聚，果然，那种未知的灵气也是有着明显的五行之分，他也分明感觉到了拒为韧，其为生的灵气……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下面的事，应当顺理成章，但他也有着一丝丝担心，因为自己的炼化口诀，不论是自己师门的玉清，还是林鸢馨传授的上清，都属玄清之列，虽然他掌握了灵气五行运转的精髓，可不知道这种未知灵气能不能以玄清之法来炼化？ 两种灵气，以自身的认知来看，明明相同，因为修行之精髓在于混沌灵气，而窥探灵气之奥妙则是玄清诀，这是修行界基本常识，但两种灵气实实在在却又不同。 白翼笙想了好久，几乎是抓破脑袋，实在想不出不对的地方。 “不去想了，难道师兄师姐他们能错吗？就算他们错了，师父会错吗？再说就算师父错了，师门乃仙界第一大门派，人才济济，难道他们全错了？何况林师姐教我上清诀，也属于玄清，她的师门也不会错的，若真是我们都错了，那岂不是整个仙界变成了笑话？玄清诀乃是修行通用法诀，窥探混沌本源的心法，这是仙界自远古时代一直流传到现在的常识，怎可能有错？”白翼笙自语道。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任何人都是心里没底的，白翼笙同样如此，为了保险起见，他先以玄清诀将天地灵气完完全全彻底炼化，在体内只剩下那熟悉的未知灵气之后，定了定神，才忐忑开始继续炼化。 但是一开始他便发现了，自己可能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但是没想到结果，以往在炼化林鸢馨传输给他的灵气之时，全身脉络如同平坦大道，灵气在脉络之中游走十分顺畅，而现在在炼化这种未知灵气的时候，灵气如同行走在泥泞无比的羊肠小径上一样，极度艰难，寸步难行。 当然，也并非全无所获，至少不是完全不能炼化。 既然能炼化，就说明自己的领悟不够深透，修行之路，哪里有一帆风顺，玄清三大主要分支，玉清，上清，太清，都是无数修行志士以切身经历总结而出的。 也许，自己踏上另外一条修行之路也不一定，白翼笙这么想着，但是这另一条修行之路，也实在是太过艰难，从早晨到中午，他大汗淋漓，全身经脉都几乎僵硬，也只炼化这股本来就很少的灵气中极小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明明已经停止炼化，但是rou身脉络之中，被炼化的灵气依然在游走，他根本无法停下。 这让他着实紧张了一下，不过随后又稍稍宽慰，因为灵气游走的速度慢慢变弱，也难怪，一开始，这种灵气进入体内，他就无法驱逐只能等它自行散去，照这样看来，它也会自行停下。 就在他呼吸吐纳，舒缓全身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些被炼化的极少未知灵气，本该慢慢消逝，去忽然反弹，着实怪异，最为关键的是，自己根本无法通过玄清诀将其引导！ 就在白翼笙一筹莫展时，更为严峻的事情随之而来，他体内的两种灵气，能在混沌之中安然共存，然而炼化完毕后，他体内似乎是水火不容！以前尚未炼化，所以不曾知晓，现在进入rou身脉络循环，才知道会有这种状况！ 白翼笙有些发懵，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以玄清诀全力疏导未知灵气并以体内的玉清气与其抗衡，想将那股未知的灵气强行压制下去。 然而，灵气的运行并未按照他的设想游走，体内的灵气似乎是被忽然激发，彻底紊乱！ 就如平静湖中，被扔进一块石头，虽然有些意外，但目睹卷起的波浪并未慢慢消失，而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大有盖过自己头顶的势头，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白翼笙一开始还能苦苦支撑，而现在，爆裂般的痛楚似乎将要他生生撕裂，更为可怕的时候，他的意识正在被莫名的疼痛所吞噬，他仅存的一点意识很明白，倘若昏迷过去，那就绝对不会有醒来的时候…… 眼前的景色已经渐渐模糊，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昙花一现？如此简单地泯灭茫茫世间？白翼笙不甘心，刚刚才觉得，有那么一点活下去的渴盼，至少，还想看见想看见的人…… 也许上天让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看一看，他创造的这个混沌，有着多么残忍的规制…… 他一直让你，那么无能为力…… 就在白翼笙即将昏厥，绝望之时，一股清流，暖便全身，全身经脉xue位，如通灵一般闭合有序，如同摆一门奇阵，让体内多余的灵气在最合适的位置宣泄而出…… 待一切恢复正常，白翼笙转过头去，看见一名女子，正焦急看着自己。 若林鸢馨是寒冬之中，一朵寒冰雕刻还带着冰凇的圣洁雪莲，那么眼前的这名女子则是一朵无暇的洁白梅花，虽说没有冰莲的高贵，却有着出尘的淡雅与柔和，林鸢馨的善良，掩藏在透明的厚厚坚冰之下，当你打开了这层冰冷的坚冰之后，无边的温柔会毫不留情地让你窒息，而眼前之人，却是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暖纱，隔得近了，便看的清清楚楚。 “这位师弟，你没事吧？”来人关切问道。 白翼笙几乎虚脱，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点了点头。 在确定白翼笙已经脱离危险之后，她慢慢说道：“我见你似乎是汲取的灵气并不精纯才导致你险些丧命，幸亏你吸入的极少，我才能以玉清清心诀施救，倘若吸入过多，我也无能为力……” “谢谢……”白翼笙用尽全身气力说道。 “身为同门，这是分内的事，我是凤毓柳清絮，叫我柳师姐便可……”女子微笑着说道，接着她话锋一转：“师弟悟性不错啊，你刚才虽然遇到险境，但是我听师父说过，修行，即是悟道，悟道，便是领悟混沌精髓，世间万物总总，我玉清诀，乃至玄清诀，虽能窥探一二，但绝非全部，汲取灵气时，若只单单炼化玄清，虽能有成，但终难有大成，我玉清诀，便是从无至有，师弟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谢谢师姐指导，我想你说的就是，不能墨守成规，是吧……”缓过劲儿来的白翼笙答道。 “嗯，不错！”柳清絮点头，“不愧为主峰弟子！不过，下次你万不可独自尝试，否则一旦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末了，她自然也知道了白翼笙的姓名，知道了这个掌门数百年来的收的第二个弟子，她很欣赏白翼笙，不仅没有和寻常弟子一样刁难他，反而稍加指点，而当她了解到白翼笙的道行已经开始修习第三重第二层木灵境之时，一脸讶色，她也原本以为白翼笙手持紫檀仙剑，会以木灵境为第一层修习，没想到他却完全异于寻常弟子，而且，白翼笙的道行明显不是传言之中的那般不济，但她也没多想，估计有事，做了简单的告别，御剑离去。 这次几乎丢掉性命的经历，让白翼笙心有余悸，他再也不敢随意去触碰那股怪异的灵气了，而那次的意外也让他认识了师门之中，在众多男弟子眼里仙女一般的柳清絮，凤毓一脉最为杰出的弟子，整个师门杰出的女中豪杰。 当日她也是凑巧经过，正好看见在主峰修行的白翼笙，顺手帮了他一把，而且她也慎重告诫，在尚未领悟玄清奥妙之前，勿要步入歧途，因为根基不稳，一切都是空谈，有了深厚的玄气，才能及时强行压制体内紊乱的各种灵气并将其疏导至正常运转规制进行自救。 这件事，他也未对任何人提及，包括此时正在全力帮助他汲取灵气的林鸢馨，除了少数几天她有事不会前来，其他时日，风雨无阻。 她如水一般清澈，如絮一般温柔，不过在她心中，师门，仙道，玄清，是不容亵渎的存在，在那里，她坚如磐石…… 印入眼帘的，是不变的清澈眼眸，白翼笙在她明眸之中，看到了，一种坚持，没有任何原因的坚持…… 旭日东升，她御纱而来，繁星点缀，她飘然而去，在这个北风一直凛冽的寒冬里，她每天都会将自己多年来的修道心得，经验，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多多少少的修行疑问，让白翼笙在顿解，让他少走无数弯路，更为不易的是，为了避免白翼笙受到未知灵气的干扰，她更是不知疲倦，除了自己修行，还会以紫檀仙剑为引导，帮助白翼笙修行玉清第三层第二重玉清木灵境。 冬去春来，积雪渐渐融化，百木慢慢苏醒，在听到身边涓涓小溪流水之声，看到枝头点点翠绿的时候，白翼笙才发现，不觉之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三个月的时间。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轻轻一笑。 今日，白翼笙已经以木性灵气冲破全身经脉，将木性灵气纳入rou身五行循环之中，他已完成第三重木灵镜。 三个月的努力，第一层水灵境，第二层木灵镜，全部修行完毕，正式步入火灵境，这个速度，称之为如白驹过隙亦毫不为过，此刻，恐陆炎亲自出马，也难以将白翼笙击败。 林鸢馨望向明媚的天空，心中无比舒畅，因她觉得，已经完成一件很想完成的事情，可以很安心，她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看这他兴奋的样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