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虫洞

    倚天居士正是”十二内功法系”中“剑系”高手，善于将内力化作剑气伤人。此人一向避居东海，为人亦正亦邪，性情孤僻高傲，很少和中原武林的人打交道。此时见到五丈原上的天下高手逐一的出手，各个表现惊人，于是也忍不住一露锋芒，更是一上来便使出得意技——“百剑绝踪”来。

    但见无数剑气尽向少林三老、完颜恶来和“铠之巨人”等人乱攻，那几大高手竟都一时手忙脚乱，无人不敢小觑倚天居士的这招“百剑绝踪”，都知道他这一招之中剑气的厉害。

    倚天居士约莫四十岁年纪，头扎书生方巾，外套墨绿色大褂，内着银白色长衫，眉清目秀，相貌英俊，气质儒雅，他腰间悬一口宝剑，正是【倚天剑】。他从出道以来，便不以真实姓名示人，所以众人只凭这把宝剑来称他为“倚天居士”。这【倚天剑】自他三十岁武功大成之后，就从未再出过鞘，以他如今的造诣，江湖中更是没几人能逼他拔出【倚天剑】来的。

    此人孤高自负，心狠手辣更无情无义，纵横江湖一向独往独来、自由自在，既不迎合于大众，更不趋从于权贵，行事离经叛道、悖逆伦常，狂放不羁之处颇有几分魏晋风骨。但若论他杀人之多，做事之恶，却犹在八咫先生和魑魅魍魉那两个邪派宗师之上，不过他偶尔也有些行善之举，都全凭一时快意而已。

    本来倚天居士的武功和少林三老也只是伯仲之间，比之完颜恶来和“铠之巨人”来或许高过一筹，但少林三老、完颜恶来和“铠之巨人”众人正自互相各以绝招相互拼斗，彼此牵制，这时倚天居士从远处发出致命绝招来，他那几人便感应接不暇，在“百剑绝踪”的乱击下，都暂时落于下风。

    终于这时，北国剑豪——绝剑公子也要出手了。

    但见这绝剑公子，衣饰气度雍容华贵，在人群中悠然地独自坐在一把上等梨木材质精雕细琢的椅子上，举止间浑不似周围群雄的落拓草莽，他自有一副金枝玉叶的骄逸傲慢之气。他手中摇着孔雀翎羽扇，扇托缀满硕大的红宝石。他摇着扇子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一刻璀璨夺目的钻石，钻石有拇指般大小。另一只手上则戴着汉白玉的玉扳指，玉色柔软润泽，一看便知是玉中上品。旁人不必去想也能知道，他这戒指和玉扳指都是价值不菲的极其奢侈的珠宝饰品，但却想不到的是，他这戒指和玉扳指竟还都是经过修真锻造过的，已具备极强的法力。当时元末明初以前，将珠宝饰品进行修真仙化锻造尚未普及，一来是修真之士尚少、并未太流行，二来是玄门炼宝的工艺和器材都很稀缺，要想搜罗那些仙化锻造所需的材料，务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所以，寻常武林中人都不过是平头百姓，都没有这等实力可以去将自身装备和饰品拿去进行锻造。而那些江南的世家大族虽然有此财力、人力，但重文抑武，又不好修真道玄之术。所以能够戴一身极品修真锻造装备的人，在武林中实在没有几个。

    这绝剑公子便是武林中罕见的一位靠着一身无可匹敌的极品锻造装备来称雄江湖的人物。他本身的修为其实并不太高，只是身上装备惊人，借他那装备上修真奥义，竟将他一身武功提升了数百倍！他身上道袍、衣褂、项链、护腕、戒指、扳指等等莫不是武林中锻造到最极品的装备，他腰间所悬的那口宝剑，更是天下兵刃中无出其右、谁与争锋的绝世神兵，叫做【颛顼宝剑】，号称“五大天剑神兵”之一。

    那五大天剑神兵，俱是上古时代，神话五帝所使的兵刃，即：【轩辕黄帝剑】，【伏羲天帝剑】，【赤炎帝剑】，【少昊白帝剑】和【颛顼宝剑】。

    据神话传说，那五大天剑神兵各有神通。

    【黄帝剑】自生王者之威，可以震慑十里之内所有众生，削弱对手的九成攻击和防御能力。

    【伏羲剑】能引动九霄天雷降世，大范围轰击地面目标。

    【赤炎剑】能引发八方烈火，有燎原之势，剑之所及，无不化作焦炭。

    【少昊剑】则俱极强的熔炼腐蚀性，能将被刺中目标使其元素化分解，不论是金木水火土都不能避免，若是刺中人身，便会造成肌rou、骨骼都迅速萎缩分解，被刺伤之人整个身体化为灰烬不超过一炷香时间。

    【颛顼剑】能具有极强的吞噬能力，如同黑洞一般，能够吞噬光芒和能量。【颛顼剑】可以大量吸收剑身周围十丈距离内的部分自然光亮、热量和人的内功真气，是一把可以吸收光热真气并借以用来攻击目标的神兵。

    此等神话传说不知真假，但五大宝剑确实传之于世，而绝剑公子便是【颛顼宝剑】的主人。

    绝剑公子能够得到【颛顼宝剑】，更拥有一身超神般的装备，所依靠的不是别的，正是“财力”二字。为了搜罗和锻造这些装备，他耗费掉的财物，怕有百万两黄金之多。他家世豪奢，百万两黄金自是不在话下。这绝剑公子在家中兄弟里原是老幺，他不好为官也不好做生意，唯独喜爱与人争斗，从小便爱寻人打架、惹是生非，仗着财雄势大，以权压人，所以无论闯出多大的祸来也不怕，因此一向横行无忌。后来因作恶多端，在他十四岁时终于引来一位正道侠士看不过去，出手惩戒了他。那侠士武功高强，这公子的几十个跟班打手都被那侠士轻易打倒。至此绝剑公子才晓得武学的厉害，知道天下之大，能者无穷。于是便想学习至高武学，立志成为一名只会欺负人、绝不会被人欺负的真正武学高手。但他又耐不住性子勤学苦练，而要练成一门神功，大都要花上几十年的工夫，他更等不得这些时间。后来遇到一位修真异士，才知道可以靠搜罗神兵、借修真道术来锻造装备来瞬间变成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只是要做到这些得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和人力。

    那绝世公子有的是钱，无论要花费多少金银财宝，都不在话下。于是不到五年的时间，他终于得到了一身梦寐以求、当世无敌的装备，不劳而获地从一个武功三流的人，变成了天下最顶尖的高手。自此他也一改童稚时的任性顽劣和恶行，倒成了一名行侠仗义的剑客。

    绝剑公子自拥有这一身顶级装备后，便开始挑战四方高手，两年时间里，打败无数名家，一时威镇寰宇，名播天下。他更隐去本来姓名，便以“绝剑公子”之称来替代。如今他还未挑战过的高手，在江湖里也已不多，也只少林三老、倚天居士、魔僧无间、醉中狂侠、归元仙翁、倒转叟、四海老人、慕容准提、完颜恶来、“铠之巨人”、魑魅魍魉、八咫先生等寥寥，当然还有“火麒麟”。

    此时见少林三老、完颜恶来、“铠之巨人”等被倚天居士的剑气所逼住，一旁一直坐着观战、无动于衷的绝剑公子也终于按捺不住了，噌的站起，展动他那件可以提升轻功效果达到瞬间移动地步的【无极道袍】，一瞬间便来到激战中的众人身周。他心中冷笑道：“倚天居士这等穷酸邪徒，何足道哉？他放的那些剑气在我【颛顼宝剑】面前，都不过是些杂耍把戏而已。”

    倚天居士的“百剑绝踪”会自行随机攻击剑气所及范围内的目标，那绝剑公子既突然现身剑气范围内，立时便被“百剑绝踪”相攻。可绝剑公子丝毫不把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放在眼里，他身上的【天潢贵胄】宝衣，有仅次于【黄帝剑】所具的“王者之威”效果，即在周围十尺外围内，可削弱敌方攻击、防御三成，并提升自身防御三倍。仗着这件【天潢贵胄】宝衣，绝剑公子自是不惧倚天居士的那些无形剑气。

    绝剑公子的手上护腕名叫【菩提护手】，出手之间可以净化七成的妖邪之气或者诅咒之力，这一特效又名“净化超脱”。除此外，这【菩提护手】更可提升出招的攻击速度能有一倍！纵然是再平庸的剑术和拳招掌法，只要手上带着这一对【菩提护手】，立时便会攻速如风，快得惊人，着实难以抵挡。

    此时绝剑公子那戴着【菩提护手】的手，嗖地抽出了腰间的那把天剑神兵——【颛顼宝剑】。只见【颛顼宝剑】一亮出，果如神话传说所言，那剑周围的世界变得黑暗无比，所有光芒、热量都被吸引进去，而少林三老等众高手也感真气外泄，被强大吸力吸引，倚天居士所发的剑气遇着【颛顼宝剑】周围的黑暗引力，也被全数吸入。

    那【颛顼宝剑】吸进了大量光热、众人的部分内力和剑气，这时正将所吸进的能量反吐出来，随着绝剑公子凭借【菩提护手】的快速出招，那剑正迅捷如雷电般地向众人乱刺，但见剑芒熠熠，剑气奔腾，剑势之中黑影更不时一边释放光热又一边吞没，剑上如若日出日蚀交并。

    绝剑公子狂笑道：“尔等皆非我对手！我才是天下第一！一会儿看我单挑火麒麟……”

    话声未落，背后忽觉一阵冷寒。好在他的【太乙披风】能抵御一定伤害，他才没有因此受伤。而出这一掌的人，正是倚天居士。

    原来倚天居士不忿他仗神兵利器和修真装备来逞能，更恨他用【颛顼宝剑】来化解了自己的一招“百剑绝踪”，于是飞纵上前，从绝剑公子背后打了一掌。

    绝剑公子见倚天居士偷袭自己，登时大恼，宝剑一转，便向倚天居士攻去，仗着【菩提护手】之力，出剑如风，剑招快得绝伦。

    倚天居士心道：“你这竖子，不过仗着宝剑和护手，何足道哉？我今日便要以徒手来一接你的【颛顼剑】，且看是你神兵厉害，还是我的武功厉害？”于是抖擞精神，使开一路快速无伦的掌法，与绝剑公子全力周旋。

    绝剑公子的颛顼宝剑仍自不停周围吸收光热和真气，倚天居士晓得这剑的厉害，所以不敢太过发动内力，每一掌都打的虚空若无，只在寻着机会，要以高超的擒拿之术来夺下绝剑公子的宝剑。但绝剑公子的【菩提护手】也实在厉害，令他出招太快，比倚天居士的快掌还要快，而【颛顼宝剑】的威力更是慑人，倚天居士也实在不敢激进冒险，只好以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掌法和快速无伦的身法在绝剑公子身前游走激斗，令他完全捕捉不到自己的动作。

    但这般缠斗下去，毕竟绝剑公子是立在有胜无败之地，他攻速既比对方快，更有【颛顼宝剑】不停的吸附内力真气，倚天居士只要一个不慎，便会失手在【颛顼宝剑】之下，被宝剑狂吸内力而致虚脱。

    果然倚天居士突然脚步一缓，身形微滞，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颛顼宝剑】似有灵性般自行觅得了这等可乘之机，剑刃已向倚天居士所露的破绽处击去。眼看这一剑便要刺入他右肋空当。

    突然，倚天居士身形倏地消失了。

    绝剑公子大吃一惊，正错愕之间，倚天居士忽又出现，他肩头撞向绝剑公子，跟着起手连续三招擒拿术，一落、一沾、一斩，立时夺下【颛顼宝剑】。

    原来倚天居士在游斗之中，已发觉绝剑公子的宝剑虽然厉害，但是他本身武功有限，更未能与宝剑练成人剑合一之地。而【颛顼宝剑】自己又具有极强的灵性，在发招攻击之间，这剑好像自己竟有独自的见解思路，常常与主人想法不一致。倚天居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才智之士，天赋颖悟非凡，观察洞悉惊人，所以才能看破这点。于是果断行险，卖个破绽，便是要赌这时的那宝剑会和主人出现动作上的不一致，宝剑会依着灵性自行作出判断，捉住这破绽来攻击倚天居士。但绝剑公子反应却较宝剑迟缓的多，所以反应不及宝剑来的快，人与剑之间便出现了“隔断”。

    倚天居士要的便是他会在这一刹那出现的“人、剑隔断”。于是急将体内真气档位提升，瞬间爆发。

    本来在【颛顼宝剑】的吸引内力真气的威胁下，他一直不敢将真气提档，此时难得觅此良机，刻不容缓，当即决断，便行险爆提真气，于是身形突然消失，这便是武学高手在真气骤提爆发后，身体会突然在一瞬间发生“光合消失”。

    在不到一秒的极致短暂的时间里，爆提的真气会导致人身身法快到极致，达到比光速还快的地步，所以好像身体溶解在光芒之中。

    这等“光合消失”，除了要具备能够瞬间爆提真气档位的能力，更要拥有极其深厚的内力。而一般人是绝不可能做到真气档位爆提的。武学之士在要运使体内真气时，务须先蕴于丹田，而后经任督二脉，再游走奇经八脉，把真气由低到高逐步提高档位发出。倘不这样，单凭蛮力瞬间将档位提到最高，体内的奇经八脉会承受不住，导致气血阻塞或筋脉错乱，而丹田更有自爆的危险。像倚天居士那样可以瞬间爆提真气档位的高手奇才，天下间武学之士里实在没有几个。

    倚天居士便靠着真气爆提后的“光合消失”，令绝剑公子和【颛顼宝剑】都在那一刻丢失了对他的追踪，然后便施展上乘擒拿术，夺下了【颛顼宝剑】。

    这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完成，而完成的关键之处便是要算准并赌对那宝剑会和主人发生不一致，在倚天居士故意露出的稍纵即逝的破绽时，宝剑会先于主人反应到，于是出现“人、剑隔断”现象。这时宝剑的威力虽然不受影响，但却会在这“隔断”的刹那间变得失去攻击目标。而倚天居士这时才敢大胆提升内力真气，不致被宝剑捕捉到吸收了去。

    而这时的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倚天居士必须可以做到一般人所做不到的瞬间爆提真气档位，将档位提到最高，令自己身体发生“光合消失”，使得在那一刹那短到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宝剑会彻底丢失目标。于是“光和消失”后的倚天居士便可以欺近身去，施展上乘擒拿术，克敌机先地夺下【颛顼宝剑】。完成这一切，既要算得准，赌的对，决断的快，更要有非凡之能。倚天居士一招行险，居然奏效，可知他不止武功超凡，更兼才智胆识过人。

    绝剑公子被倚天居士夺去赖以成名的宝剑，自是又惊又怒，他忙以【菩提护手】的攻速连续打出数掌，他本人的掌力虽弱，但手上的那枚【神识之戒】却可以将他发出的掌力经过修真炼化提升百倍。所以平凡不过的一掌，在戒指的修真玄术之下，掌力之强，比之天下最顶尖的高手来也差不了多少。靠着这几掌，倚天居士也不能再欺近他，只好向后退闪。心中不忿道：“这臭小子好一身厉害的装备，真是了得！”

    绝剑公子虽然宝剑被夺，但靠着手上【菩提护手】的攻速和【神识之戒】的掌力提升，仍是攻势凌厉，令人难以抵挡。而他身上【太乙披风】、【无极道袍】和【天潢贵胄】三件最是顶级的护甲神装，更保护得他不惧任何伤害。此人靠着这一身的超神装备，敢自命“天下第一”，恐怕真非虚妄。

    倚天居士好容易犯险夺了【颛顼宝剑】之后，却仍不能击败绝剑公子，正想再如何对付他时，忽然身子僵住，手脚一动不动。凛然一惊，便知这是又有高手出来暗算自己了。

    果然，只见三名耄耋仙侠已站在他身周，正是当世三大修真名宿——归元仙翁，倒转叟和四海老人。

    原来这三名耄耋仙侠与倚天居士曾有过很深的梁子，可以说是仇深似海。那倚天居士狂傲不羁，行事乖张，耽于为恶，曾经打伤那三名耄耋仙侠的门下弟子。当时他心狠手辣，出手毫不客气，竟无端地害死那三名耄耋仙侠门下有百余人之多。这仇怨结的甚大。此时在这五丈原上，倒正是个算旧账的良机。但三位仙侠做事沉稳，见了倚天居士虽然恼恨，但并不急于出手，直到见倚天居士被绝剑公子缠住，又才爆提过真气，必然内元空虚。于是，机不可失，三位耄耋仙侠连忙出手，使出封禁之术——“惑苦禁锢”，将倚天居士定住身形。

    倚天居士本就是旁门左道、江湖邪士，与正道武林不合。此时三位仙侠正好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三人封住倚天居士身形后，各自使出绝技，一同打向倚天居士的身上。只见那归元仙翁使出一招“混元乾坤”，倒转叟使出一招“两仪倒转”，四海老人则使出一招“秘法道玄”。

    三大修真仙术、玄门绝招，尽数打在倚天居士身上。那倚天居士纵然神通广大，此时被“惑苦禁锢”封住内力真气，又被三大绝招一齐击中，怎能抵挡。立时狂呕鲜血。刚刚夺下的宝剑也掉了下去。而绝剑公子也瞅得良机，迅速向前，取回宝剑，跟着催动宝剑上的“黑暗引力”，向倚天居士刺去。

    便这样，倚天居士一代桀骜枭雄、不羁邪士，竟被当世间的四大高手同时以致命杀招合击，料来绝无生还可能。远处少林三老见到他恶贯满盈的下场，也不禁低头黯然，心生慈悲，口诵佛号。

    突然这时，少林三老、归元仙翁、倒转叟、四海老人、绝剑公子、完颜恶来和“铠之巨人”身后突现风起云涌的奇异景象。

    只见天空上万里云层猛地急向地面俯冲，漫漫重云成螺旋状旋转，冲向地面，那尚未消弭的“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的残余的垂直气流也被这螺旋状俯冲下来的重云给卷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枯山方丈的打出过的“时间结界”，死海大师的“尸海波纹”，归元仙翁的“混元乾坤”，倒转叟的“两仪倒转”，四海老人的“秘法道玄”，绝剑公子宝剑上的“黑暗引力”，还有未知生死的倚天居士曾使出的“百剑绝踪”等奇招，又都突然出现在俯冲而来的重云之下。这些人都未再使出他们的这些的绝招，然则这些绝招却不知从何处生出，自行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天昏地暗，这几大高手所使用过的这些绝招正自在重云之中相互碰撞乱击，或霞光万丈，或黑烟纵横，或火海奔腾，或电闪雷鸣，景象之丰富繁杂如万花筒一般，其雄浑壮阔之处更难以形容。

    而天上的万里重云都已螺旋状旋转地扑向地面，五丈原上顿时被厚重的云海覆盖。所有人都被陷进了浩淼汗漫的厚重浓云之中。

    所有人这时都震惊愕然住，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奇异天象，大家都是阅历丰富且处变不惊的人，但突遇这等“天变奇象”，都不免惴惴恐惧。天上万里层云突然波澜壮阔地冲向了地面，简直就和天塌了一样。想来那传说中的“天塌地陷”，也不过就是这等奇观吧？云海漫于地面后，天色更暗了下来，太阳也瞬间消失掉了，天地间一片黑暗。这时众人都道是天真个塌下来了。

    大约过了半晌，突然间，那淹没众人的漫漫云海竟开始快速消散，而原本漆黑无光的天空突然现出一丝光亮，而光亮来源竟是天上的北斗七星。只见七星放射光芒，直照地面，这时原本正快速消散的云海又突然向一个焦点聚拢，聚拢焦点似乎便是北斗七星光照之处，此时仿佛天地之间连成一线，连线的一端是天上北斗，另一端是地上云海聚拢之处。

    渐渐地，在云海聚拢之处忽然现出一个幽深无比的黑暗深渊，约有十尺直径大小。漫漫云海都被那黑暗深渊吸了进去，不止如此，北斗七星的光芒也在被它吸进。这时不知众人中是谁高喊了一句：“天哪！这该不会是虫洞？！”

    所谓“虫洞”，据传说是一种可以连接两个时空的幽暗漩涡，漩涡中有神秘的磁场、巨大的引力，和时空的扭曲，具体是什么物质从来无人得知，只是故老相传这种连接时空的漩涡确曾存在，人类的史前文明便是从“虫洞”中得来，又从“虫洞”中消失。而修真、修仙之士大都相信，可以通过“虫洞”到达所谓的“天庭”、“天宫”、“天界”，也可以到达“地狱”。总之“三界六道”皆可从此穿越来去，至于如何会产生这种“虫洞”现象，却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此时乍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个黑暗深渊，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虫洞”呢？

    在所有人都还在惊愕、惶惑、不知所措之时，大家忽然都看到，这时正从那个黑暗深渊里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走出的这人，身高九尺，一头长长的红色卷发飘逸披肩，浓眉褐目，方脸阔面，鼻梁高挺，双唇厚实，脸色凝重，目光深邃，神情中有七分冷傲、三分疯狂；他赤裸上身，满身尽是伤疤，密密麻麻、千疮百孔，令人望之生畏，更夺目的是他那一身健硕无比的肌rou，两块胸肌如铜锤般硕大、坚硬、结实，八块腹肌像八只握紧的拳头，肩头如博浪沙刺客的铁锥，上臂肌rou鼓如山壁上凸起的岩石。

    这红色卷长发的健硕男子一步步缓慢地向众人走来，步履中拖出一条长长的火舌，他面无表情得向众人脸上一扫，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气和霸气，早已威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都不禁心底一寒：“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火麒麟？他终于来了！”

    那一天，正是：农历——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