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单行道上的舞者(3)
Rev5:12大声说，曾被杀的羔羊，是配得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的。 ———————— 不可能…… 明明已经完美地防御住了对方的斩击才对。 并不是勉强挡住，而是像以往自己所经历过的那样，完美地，不留一丝痕迹地防了下来。 不久之前还显得十分犀利的攻击，现在却连在他身上压出一道凹痕都做不到。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流出的却还是自己的血呢？ 从胸口到腹腔都被撕裂般的疼痛占据了，也不晓得具体是哪里受到了伤害。由此而沿着喉管逆流而上的几十cc血液在他的口腔里淤积着，然后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出体外。 即使捂住了嘴巴，猩红色的液体还是淅淅沥沥地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这根本一点道理也没有，明明反射已经生效了，但是自己却依旧遭到了攻击。 即使在一方通行最糟糕的预计里，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而且，受到攻击的部位和受创的部位完全不一样…… 从腹部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思考。 不，被十字架触碰的部位并不在腹部。 那个家伙只是简单地用“它”在自己的肩膀上磕了一下而已。 像是早有预谋一般，一连串的斩击接连不断地砍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 单就动作而言，白杨的攻击已经几乎算得上是轻柔了，然而十字架与皮肤的每一次触碰，对一方通行而言却都不啻于一次拳击手全力发出的重击。不，或许更甚于此。 起先在胸腹部淤积的仿佛五脏六腑破裂般的痛苦，不久之后便扩散到了全身，似乎每一条血管里的血液都在躁动着想要脱离束缚着它的管路——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状况再继续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曾经强行将某个实验体的血液流向反转，令她整个炸裂开来，如今几乎同样的痛苦却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啊……杂碎。” 强行用能力控制住各主要血管里血液的流动，一方通行猛地用脚踏了一下地面，以极高的速度向后退去。 在落地的时候他像是要帮助自己站稳一般伸手扶住了路灯的灯杆。 铸铁制灯杆瞬间发出了可怕的断裂声从基座上脱离了出去，呈<字型像是一枚炮弹一样冲向了白杨。 从对面传来了金属摩擦时刺耳的响声，铸铁制的灯杆被从地面上突然刺出的金属利刃从中剖成了两半，徒劳地带着自己的动能越过了白杨，打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烟尘。 这一次一方通行没有再看错了，那个金属制的利刃的的确确是那个家伙的超能力没错，只是疑惑与疼痛依旧重重环绕在他的周围，不断地压迫着他思考的空间。 他看见少年高高举起了右手上的十字架。 “在此宣告，全体从启示录第五章第十二节开始摘录——” ———————— “啊……” 少女的悲鸣起初并未被察觉。 不论是烟花绽放的时候发出的巨响还是大家因为赞叹而发出的欢呼声，都足以形成将她那小小的喊声湮没的声浪。所幸，她和她的朋友们站立着的地方离人群密集的地方还很远，而身为她的室友——同时也是朋友的初春饰利并没有因为场内欢乐的气氛而忽视自己的伙伴。 只是听着的话或许还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但是当头戴花环的姑娘把视线也一并转过去的时候，她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对友人脸上惊恐的表情无动于衷了。 就在刚才，春上衿衣看起来还是一副迷迷糊糊地高兴样子，现在她却满面惊惶地用双手托住了脸，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浑身抖颤。 之所以还站在原地没有逃跑并不是因为她有勇气对抗这恐惧，而是这恐怖无处不在，根本无从脱逃。 “有……人在哭……” 少女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词句。 “死去的人……在哭……” “你……在说什么啊，春上同学……” 初春饰利受到的惊吓看起来一点也不比春上衿衣要少。 因为这几天一直和她在一起的缘故，初春对这名似乎有着天然呆属性的少女那偶尔会出现的奇怪状态已经不太感到担心，只是像这样子露出恐惧的神情的春上同学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本能地想要走上前去抱住自己的这位朋友，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安慰了。 如同利刃出鞘般的声音响起。 初春饰利迈出的脚，连第一步都没能踏出。 破开地面直刺而出的金属尖刺，笔直地指向了她的头颅。刚才只要她再往前一丁点，恐怕她的额头就将被这利刺穿透。不知何时形成的一滴冷汗顺着初春的后颈流了下来，虽然马上就被衣领吸收，但是刺骨的寒意却并未因此而消弭。 死亡从未如此地接近她。 只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女却并没有再给予它更多的关注，她只是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注视着正在春上衿衣身旁发生的一切。 刚才的异动并未就此结束。 一枝、两枝……不断地突破地面向外延伸着的金属荆棘以春上衿衣为中心，呈放射状蔓延开来。 少女的悲鸣，此刻竟诡异地与金属扭曲时的尖锐音调融合在了一起。 简直就像是金属为了回应这份悲痛而哭泣。 随后，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之前，金属的荆棘一下子全部碎裂开来，锋利的残片散落了一地。 而一直被它们遮挡住的已经昏厥过去的少女的身影，这时候也就再度出现在初春她们的眼中。 御坂美琴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起先是惊讶，然后是不信，然后是愤怒…… 像这样子使用能力的人，她只知道一个。 “阿列克谢·瓦西里耶维奇……” “出来，阿列克谢·瓦西里耶维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出来啊！” 少女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喊着，希望能够将假想中的那个家伙给找出来。 利用空间能力将春上衿衣带到一旁的白井黑子愕然地注视着她的学姐。 如果能力是在此处发动的话，能力者一定不会远，jiejie大人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在白井黑子听来，御坂美琴的语气里却没来由地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这让她感受到一种超越了嫉妒的不安。 “快点出来啊，白杨，我知道你在！” 像是回应着少女的请求一样，在河的对岸猛地爆发出了一团炫目的光芒。 回过头去，映入御坂美琴眼帘的，是在她最天马行空的想象中都不曾出现的景象—— 巨大的光之十字架伫立在学园都市的上空。 ———————— 在十字架光辉之下的阴影中，赌上性命的战斗仍在继续。 它的光芒没能在交战双方的双眼中刻下怜悯的痕迹。 不论是哪一边都没有在杀死对方之前停手的打算。 白杨的喉结耸动了一下，将血液与唾沫的混合物咽了下去。 长时间使用魔术与超能力进行战斗对身体的负担还是太大了些，他想。不过胜利的天平还是向着他这边倾斜。 比起自己，一方通行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不，几乎可以肯定比自己更加糟糕。他并不如自己这样能够承受魔术对身体的侵蚀，事先也对此毫无准备。被诱导着连续使用魔术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自己的魔术攻击没办法对他造成决定性的伤害。 早在战前拟定计划的时候白杨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一方通行之所以是NO.1，并不仅仅因为他能力的特殊性，广义上矢量系的超能力者在学园都市里并不少见，但却没有一人能站在与他比肩的位置，因为谁也没有像一方通行那样庞大的——据说可以和“树形图计算者”相提并论的——计算量。 因此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对魔术的无知上。 或者说……该从另一个方面来利用这一点才行。 既然被那个一方通行在战斗中解析魔术的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还很大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再在背后推他一把，索性放手让他解析个痛快？ 基于这个思路而构建出来的术式就是白杨手中的那个十字架。 在构建之初就考虑到了逆向解析的可能，并且被刻意地调整成极易被解明的状态。 如果是和魔术师对战的话，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但是用来对付一方通行的反射，这却是他能想到的效率最高的办法。 连逆向解析的路径都预设完全。 如果按照白杨预设好的路径来解算的话，不管是谁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发动用于对抗十字架的魔术。 超能力者对魔术的排斥作用，就算是一方通行也不能免除。 每一次成功地抵挡了白杨的十字架，他就要多承受一次魔术带来的副作用。 最终他将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反射给击溃。 这个结论建立于一方通行会保持与白杨近距离格斗的前提之上。 现在看起来这已经不太现实了，一方通行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 而且……从生命力中精炼出来的魔力已经全部用来维持伪·格列格尔圣歌队的运作。就算一方通行还是不打算 放弃用近战来取得胜利，他也没有多余的魔力来继续支撑别的术式了。 虽然如此，少年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憎恨与怜悯兼具的笑容。 “一起来祷告吧，一方通行……” “……为了已经离去的灵魂。” ———————— 突破一方通行反射的方法，以容克我这点微薄的智力也就只能想到这里了，欢迎有不同看法的同志们前来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