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约见

    重新回到原来打过工的那个饭馆，我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几张破木桌子，几把旧式椅子，还有那摆在门前酸溜溜的烧烤架，让我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和老板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场景，还有，他在送我走的时候，多塞给我的一些钱，他说，许诺，你在外面小心点。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一些伤感，一走到店跟前，也不顾着有许多人，就喊：“老板，老板，我回来了。”

    “谁啊！”听到有人在喊，几个在外面吃喝的客人先是反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招呼里面的人出来，从屋内走出个膀大腰圆的系围巾男人，他叉着腰，把腰上的系带往后一甩，动作潇洒地打量我一眼，然后开始瞪着我，“你谁啊！”

    “我是老板的朋友。”我面露微笑道。

    “老板的朋友？老子就是老板！你是谁！”男人啐了一口痰，粗着声音，毫不礼貌。

    我的眉头皱了皱，这是个野蛮人，一听说话就反感，我就没继续理睬他，扭身就走，男人在背后骂道，“草，哪里来蹭饭的！还攀亲戚！”

    “怎么来了这么个人，老板不会搬走了吧？”我并马上就走，而是找了旁边的落脚点，看着这家店。

    我想，老板之前说过，他在这儿开了十几年饭馆，应该不可能突然就离开了。

    我找了旁边的一些人，问，有家饭馆，是换了老板吗？原来的老板，到哪里去了？

    “这家店的主人，半个月前就死了！”

    如雷震耳。我的耳朵里，不断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身子，也不停打着冷颤。

    老板死了？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那么健硕的身体、饱满的精神，怎么会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暗暗平复自己的心情，道。

    “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也只看到有人驮棺材，放爆竹，一大堆在哭，然后几天后，就是这个人，开这家店了！”往有家饭店指了指，说话的人似乎对那膀大腰圆的汉子也很不满，吐了口吐沫，“你讨厌这家伙是吧，我也讨厌他，来之后，饭钱、酒钱，都比以前贵，人还凶，我就被坑了一次，之后再不去了！”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啊，告诉我这些。那人说没事，不过这里最近邪地很，看你样子，像个学生，没事就不要往这里跑了。

    我问怎么回事，那人也没说，就走了。

    而这个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咔吱——咔吱”的声音，就像当时在鬼磨子山听到的鬼磨子发出的声音。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声音一出现，从我的背后，就传出一声声尖叫。

    回头一看，有家饭馆的人一个个把桌子掀开，大叫着，快走啊，快走！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也把身上的袋子一解，跑着起来。我这方向刚好是他跑的位置，他拍了我一下，快跑啊。我对他印象本来就不好，就没回答他，他骂了一句，草，不跑，留这儿，等死啊。

    “等死也不跟你跑！”我啐了一口道。

    但人跑光了的场景真是有点阴凉，四周，只剩些打翻的桌椅、吃剩的饭菜和几面打着招牌的旌旗，在无序地晃动着。几缕阴冷的风飘过来，更是给这里添了冰凉的气息。

    我发现，这里还真是有那人说地，邪门地很。

    就一个声音，就让他们发疯似得跑了。

    这个人，不会是英语老师吧？想起她打电话让我来这，而这会儿，也差不多是她说的见面的时间。

    我就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一切，真的是英语老师做的？

    我想起当初矮个说地，越是看着柔弱的人，越是有可能成为幕后凶手。

    “你来了。”正在我想着，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隔着远远的，但就像从耳侧吹过来一样，飘呼呼的，冰凉极了。

    是女人的声音，但绝对不是英语老师！

    我抬起头，一看，一个脸上戴着纱巾的女人，正走了过来，她身上穿的是一套苗族服装，脚下一双银色冰鞋，手上，正拎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这幅装扮好熟悉，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她嘴里轻轻地咬动着，脚走地很慢，丝巾稳稳地遮住了脸。

    我啐了口痰，真想过去，把她的面巾撕下，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怎么，不是你是老师，很意外吗？”女人却发话了，她好像猜透了我的心理似得，在我还没发话出，就抛出了话勺来。

    我狠狠地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我在想，她是谁，怎么能指使英语老师给我打电话。

    难道，殷华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而是有更大的阴谋？确实，在猜测到殷华可能使咒术，我就想到，后面有人，在支配着整个事件。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人？

    “蛋子在哪里？”我直接问道。

    “李铁蛋吗？”女人哼哼笑道，声线像被手捏着一样，发出几个声音来，“看来你还挺关心他，你们俩，都是兔儿爷吗？”

    草，女人这么说，让我很恼火，我眼里串出怒火，开始瞪着她。

    “先别说他了，让我们来谈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女人靠近了一步，那身上带的气息让我很难受。

    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而是让人身上浑然不自在！

    就好像有些蚂蚁在咬。

    这和碰到殷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是你在背后指使殷华是不是，也是你，教殷华咒术的，是不是？”

    我问他。

    “呵呵，可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女人头微微一仰，冷冷一哼，“先说你在竹叶亭那晚，怎么活下来的吧。”

    竹叶亭，那晚……看来她一切都知道了。

    可让我说，我说什么，说那天晚上，睡一觉后，醒过来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显然不能让女人信。为了套出蛋子的下落，我说：“你让我知道蛋子的下落，我就说，那晚发生了什么。”

    “哦？”女人声调略略往上一抬，从手里拿的那个盒子中，取了一个MP3一样的东西出来，点了一下播放键，里面响起一个声音，是蛋子的。

    “诺子，我是蛋子，你别找我了，我在外面一切都好着，我要感谢我的师傅，把我带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中来，她要问你什么，你就回答吧。不要和师傅作对，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蛋子……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力量，让蛋子说出这番话来。

    师傅，难道，蛋子已经被他蛊惑，入了她的法门？

    “怎么样，现在，李铁蛋已经成了我的徒弟，你可以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了吧？”

    女人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