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6]懊悔无用
第二十四章喋血杀场 第三十六回懊悔无用 “答应我，”年轻女坚毅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也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 飞斧男留恋地望着年轻女，终于默默点了点头。他明白，年轻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对付宝具魔人的。 少女剑士想以自己的生命做代价，为大家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年轻女是绝不会让黑魄转化她的。她会把精灵女军官奈丽斯当作榜样，对罪人伍卡德实施最后的刺杀。 就算死，少女剑士也不做邪恶魔人的黑暗分身。这世上已有一个真心实意爱她的男子，她为他死，又有何妨？ “我答应你，”飞斧男不愿说再见，“但我会等你回来。” “嗯！一言为定！”年轻女听到了飞斧男的那句话，也就无所畏惧了。她转身，迈步朝宝具魔人走去。那挺拔、骄傲的美丽姿态并不像是步入死亡，而像是迈向希望。 啊！对了！飞斧男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如同她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刚想出言询问芳名，却还是迟了。宝具魔人抢先说话，用不甚礼貌的方式，对年轻女戏弄似地说，“小妞，你怕吗？” 伍卡德见女生走得战战兢兢，速度比较慢，自作聪明地以为她吓得腿软脚颤。 被黑魂邪魄转化成魔人的傀儡分身又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走那么快？年轻女是故意放缓步伐的，以此拖延事态的发展，既为自己也为在场众人。 年轻女讨厌宝具魔人讲话时的轻佻语气，不禁微微皱眉。她实话实说，“怕，我很怕。” 这名少女剑士的嗓音十分娇嫩动听，使人联想到柔弱可爱的小生灵，心中因此难免会有爱护她的念头。 罪人伍卡德似乎也不例外，居然收敛起恶劣的态度，变得随和了。反正，宝具魔人已重新引来众人的注意，为此他颇感满意，也就愈加得意了。 伍卡德沾沾自喜地说，“哦？你怕我？” “不！我怕的，并不是你，”年轻女自豪地讲道，纠正宝具魔人的错误认知，“我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恋人、亲人和友人。” 对于年轻女的这番回答，伍卡德显然感到不太愉快。他恶毒地笑道，“过一会儿，有了我的黑魄，成了我的分身以后，你就会把他们统统忘记。” “一旦转化成功，”宝具魔人看向年轻女，也朝飞斧男迅速一睃，目光中犹如闪动着邪火，“我立即就让你去杀了你的那个小情人。” 年轻女明白，宝具魔人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在叙述她很快就会面临的遭遇。 少女剑士又再悄悄放慢些脚步，思量着怎么刺伍卡德一剑，做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最好还能在得手后赶紧撤离，退到飞斧男身边。 “观赏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反目成仇，彼此残杀，真是太有意思了，”罪人伍卡德的话既像是说给年轻女听的，又像是针对精灵伊夫讲的。 “这种好戏，我本来是想让我的冤家对头——伊夫和他美丽的未婚妻——璐雯来表演的，”宝具魔人斜眼睨视守着奈丽斯遗体的伊夫。 “可惜，黑魄会杀死精灵，”说着，伍卡德又转而去看年轻女，“也就只好让你来当这悲情剧目的女主角了。” 罪人伍卡德快乐疯癫地笑了起来，“一定要让我们的大英雄伊夫看清楚，你是怎么和你的小情人对杀的。” 年轻女看了看意志消沉、神色颓丧的精灵贤者。毕竟，宝具魔人要用黑魄加害她，是为了向伊夫逼问龙族玉珠的下落。 虽然年轻女不晓得那颗玉珠长什么样，有什么用。但想来必然是非常重要的物事，据说宝具魔人妄想凭借玉珠称霸天下。 “住手！”精灵伊夫忽然喊道，“伍卡德！你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年轻女与飞斧男的真挚爱情难以打动宝具魔人，却能触动精灵贤者的心绪情感。 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伊夫不能继续再让其他人受到牵连，枉送性命。 “哦？你又有精神，不再装聋作哑，保持沉默了？”罪人伍卡德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告诉我，龙族玉珠在哪儿？我或许会开恩。”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上这样的事！”伊夫又有些情绪失控。在失去未婚妻的深重打击下，在艰难抉择的沉重压力下，精灵贤者不知该如何是好。 伊夫充满悔恨，心情懊恼地说，“如果我不离开璐雯就好了！我不知道玉珠的事就好了！” 宝具魔人灵机一动，劝诱道，“是啊！玉珠并未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只给你带来灾祸，你何必还要隐瞒它的下落，不肯告诉我呢？” “别听他的！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魔人的罪孽造成的！”年轻女急忙反驳，要尽力消除伍卡德对伊夫产生的不良影响，“即便你不离开你的未婚妻，魔人也会来找你们复仇的。” “不错，这倒是说对了，我会来找你们报仇，”罪人伍卡德没发现年轻女已经不再向他走近了，他将心思放在怎么诱骗伊夫招供上。 “如果你没有因为玉珠而离开冯罗城，你和璐雯至少是互相陪伴的，”宝具魔人打量伊夫，看对方是否逐渐动摇，“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能把你的未婚妻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最坏的情况下，你们也能死在一起，不是吗？”伍卡德续道，“可是，你却贪图富贵荣华，因而撇下了她。” 精灵伊夫越听，越是伤心欲绝。在某些方面而言，他认为伍卡德说的并没有错。 假如伊夫不参加寻找圣都的探险旅程，留在故乡冯罗城。一旦宝具魔人复苏，魔法部必定会派人来通知他。 到时，伊夫就能把璐雯转移至隐蔽而又安全的地方，让她躲起来，不让魔人有机会危害她。 那样的话，伊夫与伍卡德的再度较量有可能还是难以避免，但璐雯不会被卷入魔人的疯狂复仇之中，能够平安无事。 “过去的事，即使后悔也没用啊！”年轻女及时说话，试着帮助伊夫摆脱懊悔与自责，“重要的，是应对眼下的情况，开创未来。” 瞧见伊夫仍很茫然彷徨的样子，伍卡德又道，“你的信仰已被我摧毁，碾得粉碎。你为之奋斗的目标与意义也不复存在。你要玉珠还有什么用呢？” 精灵贤者伊夫也明白，后悔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的时间无法倒转，任何魔法和咒术都不能让人回到过去，重置人生——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宝具魔人假装出一副替人分忧的善意表情，“伊夫，你为何还要坚持承受这沉重的负担呢？把玉珠交出来，你就可以轻松解脱了。” “你如果说了出来，在场的这些人，都会死的！”年轻女喊道。她身后不远处，是法师瑞奇，赏金猎人们，以及尚能作战的那些南十字军战士。 “好吧！我先去转化她，然后再接着和你聊，”罪人伍卡德对精灵伊夫已有些不耐烦，也觉得年轻女的多嘴有些惹人烦，立即就要展开行动。 “等一下！”伊夫阻止宝具魔人，“我可以说出玉珠在哪里，但我有个条件！” 精灵伊夫虽然心神萎靡、意志溃散，但现今的情况仍然清楚地看在眼里。他知道，在场众人已是危在旦夕，并且再也没有拖延时间、保存实力、等待增援的余地。 眼看许多人就要必死无疑，伊夫内心非常矛盾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