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9]过往经历

    第二十五章地底战记

    第六十九回过往经历

    “我父亲从来不支持我的梦想，认定我成不了魔法师，”吉欧接着叙述他的往事，“尤为使我愤怒的是，父亲是对的，而我对此又无可奈何。”

    吉欧回忆道，“第七次报考魔法学院失败，没被录取之后，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恼怒之下，我忿然离家出走，”

    “经过一番打听，我终于找上了一个魔法世家，希望他们能将我收为门徒。”胖小伙轻蔑地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年幼的自己，还是在对那个魔法世家嗤之以鼻。

    “当时，我心里设想的将来是这样的，”吉欧语调夸张地说，“魔法世家的年迈法师传授我隐秘的魔法奥义，令我这个七次被魔法学院拒绝的胖孩子一下子拥有了深厚的法力和强悍的法术。”

    “从此以后，那些学院精英对我刮目相看、毕恭毕敬。而我——吉欧德维尼终将成为至尊法师，笑傲天下，举世无双！”胖小伙“嘻、嘻”一笑，滑稽地说，“传奇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剧情么？”

    瑞奇·布斯藤就是出身在魔法世家，在魔法世家修习法术的。即便是亡灵法师，也听闻过布斯藤家族——黑森城堡的名号。

    但瑞奇可以很负责地说：哪怕是久负盛名的魔法世家，也不存在什么秘密的魔法奥义。能让人秒变至尊法师的秘诀是没有的——从来都没有。

    想要有深厚的法力和强悍的法术，唯有勤学苦练，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枯燥乏味地打磨自己的魔法天赋，扩展自身的法术回路。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捷径可循。

    而且，出生在魔法世家的悲剧在于，即便天赋不出众，也得练下去、练下去、练下去，直到练成为止。

    若是练不好，就将被整个家族遗弃，到时没人会可怜失败者。因为，魔法世家的传承者自出生之日起，就肩负着家族的荣辱和未来。

    更何况，关系到家族继承权的斗争血腥而又残酷，丝毫不亚于豪门贵族的尔虞我诈、不择手段。这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有时候就连参与者也都难以接受。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瑞奇总是觉得修炼魔法非常艰苦，而他的表现又总比别人逊色。

    于是，孩提时代的瑞奇带着焦急和沮丧的思绪，对家人赌气般地抱怨，“我不要再练了！我也许很笨，根本不适合学魔法。”

    得到的回答是，“你如果真的很笨，那就必须比别人更刻苦地修炼。别人练十遍，你就要练二十遍，甚至三十遍。别人去吃饭、睡觉、玩闹了，你却要继续练。“

    “我不要！”瑞奇厌恶地大声抗议，“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休息，但我还要修炼呢？真的是因为我很笨吗？”

    回答的话是这样说的，“不是因为你笨，而是因为你要成为比他们更强大的魔法师。”

    后来，事实证明，瑞奇并不笨。他只是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比较贪玩而已。

    只要瑞奇·布斯藤肯专心，他学魔法的速度就可以比其它人更快，他也能把法术掌握得更好。

    现在瑞奇想起这些童年时代的往事，觉得回忆是那么遥远，又那么美好和神奇。

    与讲述着过往经历的吉欧一样，瑞奇也不禁感慨起时光的变迁，岁月的流逝。

    “只可惜，我的人生并不像传奇故事那般精彩，也没碰上特殊的机遇，”胖小伙吉欧自顾说着，好似也不在乎素衣法师有没有仔细听。

    吉欧讲道，“第一天，我被请进魔法世家的客厅。我心驰神往，充满期待的同时，又非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恳请他们收我做门徒。”

    瑞奇知道，魔法世家招收的法师门徒实际上都是和本家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一般不收无关的外人。

    诚然，魔法世家会收留一些挚友或雇工的子女，让他们成为旁系门徒，但名额也相当有限。这些旁系门徒将成为嫡系传承者的陪练，又或者成年后作为世家姻亲的候选。

    这倒不是因为魔法世家有多么清高，多么神秘。而是由于卡修王国的相关律法规定了世家法师的规模，防止某个魔法家族垄断法师职业，对国家构成威胁。

    另外，世家出身的施法者现今也往往在魔法部门或魔法学院担任职务，已然没必要像过去那样自己招收大量门徒，传授魔法了。

    假如瑞奇有了子嗣，他可以亲自把魔法传授给他的孩子。同时，也能在魔法学院上课，把魔法教给他的学生们。

    对于魔法的整体发展而言，学院的大规模授课和系统化管理远比每个世家的小范围传承要有效得多。

    “结果，魔法世家的人让我去报考魔法学院，根本不考核我的法术天赋，就把我劝了回去，”吉欧说出当年的情景，“但我不肯放弃，之后几天也一如既往地登门拜访，衷心请求。”

    “可是，魔法世家居然对我不理不睬，将我拒之门外，”胖小伙恨恨地说，仿佛对过去遭受的待遇仍耿耿于怀。

    瑞奇想也知道会是那样，但他依然默默听着。素衣法师暗自思忖：但愿吉欧不要从那时起就怀恨在心，一直将所有的魔法师记恨至今。

    “到了第八天，我又去了，还是没人理我，任由我守在门外，”吉欧说道，好像那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那天午后，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我全身都被淋湿了。”

    “没想到，门却开了。走出来一位皮肤像干豆腐般苍老，却格外慈祥的年迈法师，”吉欧生动地叙述道，“我喜出望外，以为我的锲而不舍终于感动了上天，命运将随之改变。”

    胖小伙吉欧心情复杂，好似回味着过往的辛酸，“然而，那年迈法师只是摇了摇头，送上雨具，对我说——回去吧！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吉欧叹了口气，折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在那一刻，我忽然醒悟到，我的毅力、我的执着、我追求梦想的决心，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笑柄。”

    “别人不会因为我的努力而感动，却会无情地嘲笑我的失败，”吉欧续道，“为了实现不了的一场梦，使我自己遭人讥讽嘲弄，使得父母为我cao心牵挂——又是何必呢？”

    “我没要年迈法师给的雨披和雨伞，我不接受他的施舍和可怜，冒雨离开了，”吉欧轻笑，笑声中有着怨恨与高傲，“那时，我对着风雨雷电，指天发誓：我——吉欧·德维尼，一定要成为比魔法师更加厉害的人物！”

    “后来呢？想必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法师瑞奇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地说。他只不过是个倾听者，不想随便发表看法。

    “后来，我继承了家业，传承了父亲的手艺，”吉欧愉快地笑了，双眼中流露自豪感，“虽然不是魔法世家，但德维尼家族却是北部边境地区略有名气的魔药世家。”

    “原来如此，难怪你调配的药剂很有奇妙的药劲，我已荣幸品尝过了，”素衣法师睨视胖小伙吉欧，暗示对方在药剂中掺加迷幻类物质的把戏已被识穿。

    “这小秘密居然瞒不过你，”吉欧不仅没有装无辜，还厚脸皮地嘻嘻笑了，“那是幽梦草和紫麻叶的混合物，偶尔服用不会使人产生依赖感，却能令人更加振作，更有精神。”

    “粉裙蕈呢？我敢打赌，你在配药时，一定不小心加了些许，”瑞奇法师轻笑着看向吉欧，像是丝毫也没有怪罪这个肥嘟嘟、笑呵呵的胖小伙，对其虚伪和jian诈只是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