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那是什么？”小a有些吃惊，尽管老帽告诉过他们，这个世界充满着未知的危险，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一次让他们自己在这个世界闯荡，开始的头一天，就遇上了这么大的阵仗。

    “爆炸。”哑王又恢复从内而外的严肃，继续入神的望着那个方向。

    “我当然知道是爆炸，我是问你，谁炸的？什么炸了？为什么炸了？”小a回过神来，冲着哑王的后脑勺白了一眼。

    哑王没有说话。

    小a也没有再问，因为他听到在爆炸的方向，想听听是否有枪声。太远了，即使小a集中了注意力，也无法从爆炸的一系列余声中辨别出其他声音。

    这时哑王回过了头，盯着小a，却不再说话。

    小a不明白他看自己是什么意思，“看我干吗？我问的有问题吗？”

    哑王还不吱声，仔细的盯着小a脸部的细微动作，见小a的确不是装的，这才说话，“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小a觉得哑王的话有些可笑。

    哑王又沉默了一会儿，不只是权衡是否涉及自身利益，还是在打什么别的主意，但总之不可能是在组织语言。

    小a早就习惯了他的“哑巴”，反而觉得这比哑王和自己那些无聊的言语交锋还要自然。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那张卡片上写的是什么，你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我猜你一定解出来了那些暗号，最后做成了那件事。”

    小a不置可否，他感觉哑王话里有话，这番话应该不会是如世俗般对自己的寒暄恭维，也许真的是有些什么事情。

    “你走后，我大概就在街道上游荡了一周，但我一直没有解出卡片的暗号，也没有任何收获。我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但是，就在三天前，我也被招走了。”哑王即使说的是一件好事，却没有显出一点欣喜的语气。

    对于这一点小a还以为是因为哑王性格所致，但随着要我接下来的话，小a才明白了其中的古怪。

    “等我们被召集起来以后，有一个负责人才告诉我们，他们就是发放卡片的人。还告诉我们，那时候的你们还不算是正式报到，但名额只会在你们之间产生，注定和我们没关系了。”

    “但是，在我们这些被剩下的人之中，他还是就会选走一些人的。但是这一次的选拔，是直面死亡的。换句话说，不是被选上，就是立即死去，甚至都没有绝望的机会来等待最后的期限。”

    “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然后我们就加入了一个任务。”

    哑王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知道小a对他的任务好奇，故意来等小a问他。

    尽管哑王的僵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小a不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虽然还没听出自己和爆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要知道这个爆炸，但还是主动来问他，“那是什么任务？”

    “即使我不知道你后来经历了什么，但我能肯定，你现在也一定带着任务，”哑王这才开口，他要的不仅仅是在话语中的主动权，“你想知道，必须交换你的全部信息，不只是你的任务。”

    小a想了一想，既然要说任务，反正没有任何涉及自己实际利益的秘密，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索性就将分开后自己的经历全盘拖出了，当然，忽略了一些自己应该保留的细节。

    “这么说，这件事还真的和你没有关系。现在我可以说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竭尽全力攻击一些标定建筑物。就像刚刚那个。”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小a耳中，爆炸之后，那边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似乎听到的那边的也不过是些收尾工作。

    “其实，这已经是我们三次攻击后，开始收尾了。”哑王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但在他的话里，小a不难听出苦意。“你是胜利方？”

    小a问了，哑王却没有回答。

    “和我一起被召集的大概有一百几号人。但是，被剩下的人里，凡是无法行动参加不了任务的那些，我一个都没有见到过。”

    小a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那些人已经被无情的抛弃了，受了伤，又被放弃，所有人都知道那可以直接等同于死亡。对他们，小a还是有些同情的，但他没有感觉任何悲哀，因为他们从和那五十个人竞争失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只剩灭亡。

    他还不知道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已经被安排，所以现在，真正让他有些许悲哀的，是像哑王这样的人。他们已经被淘汰，却又再一次的被召集，明显不过是在压榨这些人身上的剩余价值。

    他们攻击的那些建筑物，应该是一些敌对势力的重要地方，只是尽力攻击，没有后续安排，说明他们只是先遣人员，而正式的任务，是派给别人的。凡是只靠蛮力的人，肯定在正式报到之前就被淘汰了，而这些人，更适合这个任务。

    尽管这个任务明显的有来无回，但再能找一个其他机会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因此，这些人都是愿意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的。

    恐怕他们也是很清楚自己状况的，但清楚又能怎么样，没有选择的，至少，不参加这个，目前不会有选择。

    试一试。

    所以说，他们的价值，不过就是炮灰。

    至于什么再从中挑人，不过是让他们更尽力卖命的诱饵了。也算不上骗他们，因为如果能有人经历数次强攻，期间表现突出还能最终活下来，那么这样的人，换在哪个势力里面，都自然是很愿意接收的。

    可是能做到这几点的，又有几个？

    “之后，我们被分成了几个小组，就被分别领开，安排了各自的攻击时间和位置，还给我们分了一些装备。”哑王注意到，在提到“装备”的时候，小a的目光明显的闪动了一下。不由得心里苦笑。

    “其实我们再见到装备的时候，也都是眼睛一亮，如果能拥有这些装备，那也许我们就不必选择成为毫无意义的炮灰。那一刻，我们甚至觉得有了这套装备，我们就算在这座城里也能重cao旧业。”

    果然他们都是明白的。小a没有打断，静静地继续听哑王讲了下去。在绝望中的突如其来的小希望，往往显得比它实际要大得多。所以小a并不觉得，这能带来转机。

    果然，哑王的话立即就证实了这一点。

    “但一看我们那种眼神，负责人就知道了我们是怎么想的。当时他就警告我们，这些枪械内部安装着跟踪器，想带走背包可以，但想带走枪械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势力，要灭掉偷走他枪的新人，任何人都能想得到是多么的轻而易举。”

    “我们都只好放下了这个念头。大概就在今天凌晨，我们开始了第一次进攻。”哑王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凄然。“开始我们只是想尝试一下，想着如果情况不太好，就丢下提供的装备直接离开，可是，没想到，攻击现场附近，竟然有狙击手。”

    只是这样吗？小a觉得，如果单凭这些，还不足以令哑王这个面瘫王表现出一张带着情绪的脸。小a猜到到，哑王必然还有后话。

    “还好我们算有心理准备，局部的小型战争，有狙击手也算正常，我们只需要小心一点，对方势力只有楼内正常的安保人员，还没有支援小队前来，场面还可以控制的。我们不想主动地冲上去，他们也没能力出来消灭我们，于是，我们两方就耗了起来，将近两个小时，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没想到，两个小时后，我们的人的人还没有准备下一次的进攻，狙击手竟然开始从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向向我们射击，我们立即开枪还击。但是当时枪声杂乱，也无法过去细看着弹点，所以我们还无法确定方向。刚开始我们只是加强隐蔽，但接着又有两个人被击中了。而直到最后才发现，向我们射击的狙击手，竟然是我们自己的狙击手。”

    “这个事实是我们根本没想到的。直到我渐生退意，撤向我们的一个控制点的时候，才发现有些奇怪。”

    “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在撤退，他攻击时在我前方，所以他撤退时路过我身旁。他退的很小心，身形隐蔽，从建筑物方向的任何角度都肯定不会射中他。但没想到的是，他已离开危险范围，但一现身就被击中，那时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来自对方的攻击，而是我们自己这一方的执法队，对于叛徒的惩罚。”

    “我没敢有任何动作，就定在了一个安全角落。紧接着大概三个小时后，对方的支援小队到达了。”

    小a知道哑王不是什么慈悲心肠，但现在的他，竟也流露出悲戚的神情。

    哑王没有继续讲下去，似乎不愿去描述细节，跳开了这个话题。

    “总之，很惨。”

    从哑王受到的震撼，小a就能猜得到，一场加入了只能进不能退的炮灰的战斗，场面会是何等的血腥，悲壮。

    久久没有话语，哑王慢慢的恢复着情绪。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突然，小a看着哑王几乎没有血污、不算落魄的样子，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