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番外【你这奴才真忠心】
她以为看到现在的这一幕，她应该会很开心，很痛快。·至少有报仇了的喜悦感夹杂在其中。 然而并没有，她到目前为止，只是觉得愤恨的同时，又觉得无尽的空虚。 蕊盈太恐怖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蕊盈是一个比着柳莺莺还要恐怖的女人。她得到了皇上的心，从轩辕晔今日过来，与她商量要让德妃顶替蕊盈的过错的时候，她先是惊愕，然后是深深的不安。 这件事情，她虽然一开始准备要瞄准的目标就是德妃。可从轩辕晔的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蕊盈在轩辕晔心中占据的地位太多了，这样的分量，简直超乎了宫中所有的人。为了蕊盈，轩辕晔甚至愿意抛弃他一开始一直坚持着的原则。 为了让蕊盈开脱，他宁愿让德妃去顶这个罪名。 如果那个时候搀扶祈芜颜的人不是蕊盈院子中的海棠，而是别处的丫头，只怕这一次和蕊盈一点关系都不会带上，反而直接是亏损了一个祈芜颜。 这样深的情分……蕊盈她这个贱人怎么配，凭什么一个庶夫人竟然有着超越了她嫡夫人的喜爱。 她不甘心，深不见底的嫉妒与不甘在心底生根发芽，结出了留着腥臭腐坏液体的果实。 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那条薄薄的丝帕险些被慕容仙给撕烂，只有这样慕容仙才能够忍得住那不断翻腾的黑色而又粘稠的情绪。 等都蕊盈的身影消失在轩辕晔瞧不见的地方，后者的脸色才是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轻声咳嗽了两声，看向一旁的慕容仙道“恭如身子不好，我便是让她先离开了，可好？” 询问的话语，然而语气却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慕容仙心头一颤，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做的时候没有想着要不要问问她得意见。现在事情干完了，才想着她这个人来了。慕容仙第一次觉得竟然是这样的憋屈了。心里头又是记恨了蕊盈些许。 “meimei身子一向不大好，皇上这样为meimei顾虑，也是应该。反倒是我，一开始没有想到meimei的身子，实在是不该。” 慕容仙心中即便是再恨，也没有忘记她在轩辕晔面前还是要维持着大方端正的皇后模样。 轩辕晔对于慕容仙的懂事甚是满意，点了点头道“嗯。” 慕容仙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德妃的身上，柔声道“德妃，你告诉本宫，你为什么要指使你的奴婢推了祈妃下水。即便你心头对祈妃再不满，也用不着下如此的毒手啊？皇后娘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臣妾，可是你今日的事情……” 说着，眼角泛出了泪花，犹豫了半天，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德妃心中冷笑，这人啊，一旦开始演戏了。那就能够演一辈子，慕容仙这样的老戏骨还真是人生如戏。真真假假都让人有些难以分的清楚。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妃道“皇后娘娘一直说臣妾指使了海棠推祈妃下水，可是臣妾并没有做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更何况，臣妾和祈妃无怨无仇，平时更是没有一丝的交集，臣妾为什么要对祈妃下手？而且……” 德妃顿了顿，面色如常，微微抬了头，正视着慕容仙的眼睛。 如果此时加个特效，两人目光相触及的时候，那空气中不停滋滋作响的闪电冒出的火花估计能把整个丞后宫给焚之殆尽。 “皇后娘娘从一开始就说是本宫让人推了祈妃下水，那么皇后娘娘可是亲眼瞧见了？还是听那些个嘴巴上没个锁的下人，在那里乱说，皇后娘娘也是信了？” 德妃的语气是极为的恭敬“皇后娘娘应该也知道，宫中的下人最是喜欢在人后讲别人的是非。其中的话，许多都是以讹传讹，根本算不得真话，皇后娘娘也是听听就罢了，不能当真了。” “曦儿倒是好口才。” “皇后娘娘教导的好。” 两人你来我往，却是彼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步的意思。德妃在等，她在等她的机会，今夜注定了只能有一个胜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曦儿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你说你与祈妃并没有冤仇，可是我这边听到的消息却显然不是这样。” 慕容仙向着轩辕晔恭敬的颔首“皇上，我可否传了一个下人过来问话。毕竟这里头的事情，应该是要真正见过的人说了，才算是当真。若是从我口中说出来，难免落人口舌，反倒是没什么人信了。” 轩辕晔皱眉想了想“嗯，准了。” 慕容仙点头，向着林嬷嬷点了点头“去将华怡带进来。” 德妃听着这名字的时候，眉间一挑。这个人的名字她倒是记得，是几个月前管事院中安排过来的新的侍候的下人。 德妃当初瞧着那华怡是个懂事安静的，便是让海棠负责调教了一番之后，调入了屋中平时帮着侍候一下。 这个时候……德妃瞧了一眼慕容仙，这里头的线倒是放的挺长的啊。 林嬷嬷出了正心堂，融进了屋外的一片漆黑夜色。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林嬷嬷身边已经跟进来了一个人，跟在林嬷嬷的身侧，瞧着畏首畏尾的，似乎是极为害怕的模样。 德妃回头瞧了一眼，自然也是一眼就是认了出来，那人还能是谁，就真的是她屋里的华怡。 华怡看了一眼德妃，又将目光给收了回去，眼睛里面似乎写满了害怕。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切有些认生。德妃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现在……则就不这么觉得了。 华怡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见着轩辕晔紧张的整个人在发抖，若不是林嬷嬷在一边提醒，她都忘记给轩辕晔行礼。 林嬷嬷在一旁小声提醒，华怡才是回过神来，连忙跪下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皇上。” “免礼了，起来吧。” 等着华怡起身站稳，轩辕晔没有绕什么圈子，直接问道“二小姐与祈妃之间可有什么冲突？” “奴婢……奴婢……”华怡低垂着头，目光瞧了瞧德妃，连忙将目光收回，似是受了惊吓道“没有，德妃娘娘与祈妃从来没有任何的冲突。” 这表情，这话……德妃简直要服了这个华怡的演技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做了什么吗？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连个眼睛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华怡的表现却像是他威胁着要杀她全家一样的恐惧，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又能够让谁人能信呢？ 德妃不信，轩辕晔自然也是一律颇多。 勐然沉声“你说的可是当真？若是让我发现你说的话中有一句半句虚言，我便是让人绞了你的舌头，让你以后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华怡身子一颤，连忙跪地求饶“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奴婢愿意说实话，求皇上不要绞了奴婢的舌头。” “你若是想要保住你的舌头，就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即可，若是实话，自可一保下你这条舌头。” 华怡想了许久，忽然冲着德妃勐地磕了三个头，看的德妃一愣一愣的。 “小姐，奴婢不能再帮着小姐隐瞒了，还请小姐不要责怪奴婢。” 德妃愕然，华怡却是不再瞧德妃了，向着轩辕晔道“皇上，小姐平时就不喜欢祈妃。见着祈妃都是连招唿都不曾打一下。然而有一次的时候，祈妃过来找二小姐说话，说了些什么，奴婢未曾听到。但是瞧见小姐打了祈妃一巴掌，让人将祈妃给轰出了屋子。当时奴婢在外头浇花，瞧见祈妃满脸是泪的从屋里面出来，想必那一次，小姐和祈妃就已经是结下了仇怨了。” “你说，德妃打了祈妃？”轩辕晔有些微微的怒气。 祈芜颜即便再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侍妾，即便真的要动手教训，也根本轮不到德妃动手。她这样等同于是僭越。 “德妃，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有。”德妃微微点头，再看向华怡的时候目光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目光中是分分钟能够冻死人的冰凉。 “华怡。” “奴婢在。”后者一颤，似乎被吓得不清。 德妃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今日听了皇后娘娘的话，过来说我的不是，甚至是冤枉于我。既然是这样，那有些话，我也要与你说清楚才行。今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如何，你都不可能再回了汀香斋了，你可明白？” 华怡一愣，长吸了一口气，涩声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即便今日回不了汀香斋了，奴婢也有皇上和夫人给奴婢做主。” 哼，慕容仙会给你做主？这件事情过后，你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一个问题呢。 德妃心中冷然，但这话她也不准备说破了，背叛她的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死在慕容仙手上还好点，若是落在了她的手上。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好，既然你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了，那咱们主仆的情分也算是断了。”德妃道“你刚才说，你瞧见我打了祈妃是吗？” “是。” 德妃点头“好，那你告诉我。你刚才的说辞中，你明明是在屋外浇花，你是如何看到我打了祈妃的？” “这……这……”华怡强忍心底的慌乱道“我看到祈妃出来的时候，脸上高肿起了一个巴掌印子，定然是小姐打了祈妃。” “哦，是吗？你既然没有亲眼瞧见，只是随便看见，就能够做出如此的一番联想，我是不是应该佩服你充足的想象力呢？”德妃没有给华怡继续多想的机会，继续道“好，现在我暂且不论你是否真正瞧见打祈妃这一说，那我问你，你看见祈妃被打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 华怡一开始还心头紧张的很，生怕德妃会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如今听到只是问了这些，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奴婢记得，也就是三日前的空当。是吃过午饭的时候，娘娘正要歇下，然后祈妃就来了。那知道祈妃进了屋子，没有多久就是被娘娘给轰了出来。然后脸颊高肿，瞧着是被打过的样子。” 德妃点头，倒并没有反驳“是吗？那****让你在院子中负责浇花，你不专心做好自己的本身的事情，却是把一颗心思放在了我的屋里头，放在了祈妃的身上。甚至于祈妃脸上怎么样了你倒是都瞧得真切，你这样的奴才，倒真的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了。” “奴才是小姐的人，自然满心满意都是牵挂在小姐的身上，关心的着小姐的一切了。” “哦，是吗？”德妃一笑“那我是不是还要夸赞一句你的忠心耿耿才行啊？” 华怡心中冷笑，自得。面上却依旧是滴水不漏“奴婢不敢。” 海棠和黄鹂在一旁听的火冒三丈，三日前的时候，祈芜颜的确去过德妃的屋中。然而德妃心中早就是有所防备了，从始至终和祈芜颜的接触都不曾拉近过，说的话也都是客客气气，本本分分。 至于扇耳光和将祈芜颜给轰出门去，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两婢心中对于华怡这种出卖主子的人，早已经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华怡给生吞活剥了才好。 黄鹂想要开口为德妃辩解，瞧见德妃示意她不要开口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将话语又给咽回了肚子里头。 德妃开口道“我那日让你浇水的玉兰，你可有好生照料好？”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将华怡给问住了，脑袋也没有过一下，口上道“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自然是照顾的极好。那几盆玉兰长得极好。” 德妃赫然冷笑“当真是一个满口胡话的奴才了，黄鹂，你倒是告诉她，我院子中究竟有没有玉兰？” “娘娘院子中一直没有玉兰。”黄鹂早就已经是压制不住华怡对于德妃冤枉的愤怒，如今德妃肯让她开口，那里还能够收的住“你这个下作的东西，娘娘对于玉兰花粉有轻微的过敏，只要接触到那东西，便会身上起了一层小红点。虽然不会有大的问题，却也是极为的让小姐不舒坦。院中的下人都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小姐的院子前头，从来都不放玉兰花。既然小姐屋前，从来都没有玉兰，你又是那里给玉兰花浇了水的？我看你根本就是满口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