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番外【心痛】
“皇后，灯女子是为何人？”轩辕晔忍不住心的好奇，问始终保持着淡然微笑的柳莺莺，然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开灯壁上的影子。看· “皇上莫急，很快便见分晓了。”见柳莺莺不想过早的接开谜底，轩辕晔亦不再追问，只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起舞不止的身姿。 鼓声渐急，密集地近乎连成一片，听不出间的停顿，而女子身姿亦飞快地旋转起来，衣袂翩飞，如巨蝶的翅膀舞动。 随着鼓声的急响，烟花亦连片地升上夜空，火树银花，绚烂夺目，往往一处未歇另一处已经绽放，让夜空始终热闹不止。 灯笼、烟花、鼓声、女子，成为这一夜最让人铭记的东西。 在鼓声进行到最激烈时，一直静置不动的孔明灯突然缓缓升起，随烟花一道升上夜空。 众人心皆清楚，隐藏了一夜的女子的身份终于要揭晓了，心里皆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渐渐露出孔明灯的女子身影，连轩辕晔也不例外。 在漫天烟花，孔明灯终于彻底飞起，不等众人看清女子的模样，她已经遥遥朝轩辕晔下跪，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臣妾祝愿皇上万寿无疆，祝愿轩辕国永世昌盛。” 相传，在孔明灯飞起时许愿，愿望便会随它带到天上众神的耳，从而达到愿望成真的目的…… “抬起头来。”随着轩辕晔的话，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不算太过出色的容颜，然那双描绘精致的双眼在漫天烟花的映衬下却是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乍见那双眼，轩辕晔瞳孔顿时为之一缩，不受控制地低唤了一声“雨儿”。 这样的声音落在柳莺莺耳，令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轩辕晔对于乔雨儿果然不曾忘情，总算没有枉费她这么多心思。 “安美人？！”这三个字从不少口惊唿而出，而云妃亦明白了少得那一个人是谁，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不声不响间，安云桥竟然已经投靠了皇后，并演出今夜这么一场好戏。 “皇后这枚棋子捡得好快。”云妃轻轻说着，她旁边的芮盈则是怔怔地看着轩辕晔，许久之后，用力扯了扯嘴角，却没能如愿挤出一丝笑容来，反倒是嘴里弥漫着黄连一般的苦意。 轩辕晔心的最重……乔雨儿才真正当得起这句话。 “过来。”轩辕晔的声音带着一丝迷离，朝安云桥招了招手，刻意不招见不等于他忘了这个人，相反，那双眼自选秀那日后就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只是怕芮盈介意才一直刻意压制，如今显然没了这个必要。 安云桥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看了柳莺莺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方才依言上前，早有得柳莺莺吩咐的宫人架起梯子搀扶她下来。 安云桥上前后再次下跪，一袭孔雀蓝的纱衣，在夜色漫然飞舞，“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晔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方对元宝道：“天气寒冷，取朕的狐皮大氅来给安贵人披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贵人……轩辕晔竟然一下子当安云桥由美人晋为贵人，连跳两级，且还是在未侍寝的情况下。 “皇上她未曾侍寝又只是一个答应，如何可以越级晋为贵人。一个贵人第一个忍不住，她跟在轩辕晔身边那么多年，也只是封了一个贵人，安云桥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与她并肩而立。 轩辕晔目光一冷，凉声道：“朕要晋什么人，何时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了？” 见轩辕晔话语不善，那个贵人连忙跪下请罪，又有些委屈地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这样晋封与祖制不符。” 柳莺莺垂目道：“本宫只记得祖制有说宫女须得逐级晋封，却不记得秀女也得逐级晋封，是本宫记岔了还是贵人记岔了？” 那贵人脸色一变，暗悔自己太心急，当了那只出头鸟，不仅惹轩辕晔不悦，还连柳莺莺也得罪了，这可是大大的不妙，赶紧道：“是臣妾记岔了。” “既是这样，回去后就好好将祖训抄写十遍。”柳莺莺在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与她了。 乔雨儿亦在众人之，望着那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以及背对着自己的轩辕晔，心百味呈杂。 “你给了朕一个很大的惊喜，怎会想到站在孔明灯？”轩辕晔亲手扶起惊喜交加的安云桥，他知道真正的雨儿就在身后，可是雨儿不属于自己，眼前这个眼睛像她的女子，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安云桥柔柔一笑，轻声道：“臣妾想为皇上祈福，在皇后娘娘请安时恰好说起时，皇后娘娘便帮着臣妾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好博皇上一笑。”说到这里，她语气诚恳地道：“臣妾知道一品公主远嫁后，皇上一直牵持有加，不过臣妾相信，公主一定会幸福美满，所以还请皇上放宽心。” 自氤氲远嫁后，轩辕晔心就一直存有内疚之意，所以他将慕容仙放出了冷宫，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全然消去。不过此事他从未曾与人说过，倒是没想到安云桥会细心的看出来。 这个时候，柳莺莺开口道：“安贵人自入宫后，就一直很关心皇上，臣妾原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安贵人竟然真的苦练击鼓与舞技，这份心意实在难能可贵。” “是啊，难能可贵。”在说这句话时，轩辕晔回过头，目光在因为喝过了过多酒而满面酡红的芮盈脸上扫过，眸底有着深深的失望。 诸女之，他在芮盈身上费心最多，可是她却不能体会自己的心意与难处，甚至仗着恩宠处处与自己为难，连新入宫的温如倾与安云桥都不及许多。 看来这多年的恩宠，当真是错了…… 如此想着，心冷意更甚，待要收回目光，瞥见正看着自己的乔雨儿，神思顿时为之一恍，强压在心底的思念像是即将喷涌而出的泉水，不过在看到她身边的轩辕无涯的时候便立刻恢复过来，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 当烟花燃尽，夜空重归寂静后，诸王公大臣一一告退，干清宫前仅剩下一众宫嫔。 按例，今夜是不召任何宫嫔亦不留宿于任何一宫的，连坤宁宫亦不例外，可这一次，轩辕晔却紧了安云桥的手道：“随朕去养心殿。” 这下子，连德妃都忍不住了，努力忍着那心中的强烈不安道：“皇上，安云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今夜是除夕，她若是去养心殿侍候皇上，实与祖制不符。”她根本不愿承认轩辕晔对安云桥的晋封，仍以答应唿之，不过她说的倒是实情。 德妃的话令安云桥身子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握在轩辕晔掌的手，却被轩辕晔以更大的力道抓住，“除夕吗？如今子时已过，严格说来已是正月初一了，似乎没有正月不许人侍候的道理。还有，贵妃忘了朕刚刚晋云桥为贵人的话吗？”面对德妃，轩辕晔没有像刚才待武氏时那样冷漠，不过态度却是十分坚决，之后更是直接道：“好了，你们都各自回宫吧。云桥随朕去养心殿。” 望着轩辕晔带着忐忑不安的安云桥离去，德妃脸都青了，余下的宫妃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柳莺莺是从头到尾都带着轻浅的笑意，没有任何意外或不悦之色。也是，这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皆在意料之，又怎会不高兴。 柳莺莺接过玉树递来的暖手炉，温言道：“好了，众位meimei辛劳一夜，早些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德妃心恨极了柳莺莺，皮笑rou不笑地道：“臣妾等人怎及皇后娘娘殚精竭虑，娘娘才该好生歇着才是。” 柳莺莺似没听出她话的讽意，轻笑道：“本宫身子不好，精神也短，往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倚重meimei。” 看着柳莺莺那张掩藏在脂粉下的笑脸，德妃恨不得一掌掴下去，强忍了怒意道：“娘娘客气了，娘娘旦有差遣，臣妾等人又怎敢不从，臣妾先行告退。” 在德妃离去后，戴佳氏等人亦三三两两离去，心皆有些发沉，今夜之后，本已被人遗忘的安云桥崛起已是不可阻止之势，只是不知她会盛宠到何等地步，会是另一个熹妃或年贵妃吗？ 风水，转得可是真快…… 在芮盈扶着墨竹的手离开时，柳莺莺忽地道：“本宫瞧熹妃适才喝了许多酒，可还走得了路？要不要去抬步撵过来？” 云妃刚要帮着说话，芮盈已经开口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尚可步行。” 柳莺莺笑意深深地道：“那就好，本宫会嘱御膳房煮一碗姜茶送去承干宫，meimei好生休息，若明日起不了身的话，就免了新年的请安，本宫自会向皇上解释。” 在柳莺莺离开后，芮盈立刻弯身呕吐了起来，将刚才吃下去的一切都吐了出来，只是她一直没吃东西，这吐出来的自然都是酒。 胃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可是又怎及得上心的痛，芮盈一边呕吐一边不断落泪。 轩辕晔，轩辕晔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否则怎可以做到这样无情。 “盈儿，盈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你别吓我啊！”云妃被她一边吐一边哭的样子给吓住了，扶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勉强定一定神后对从祥道：“快，赶紧去请太医来，另外再让人把本宫的步撵抬来。” 在感觉整个胃被吐空后，芮盈虚弱地道：“jiejie，我没事。” “我不是皇后，你不用在我面前强撑。”云妃哪里肯听她的话，将身边的人派了下去，而她就和墨竹一道扶着芮盈到干清宫暂坐。 “你啊，早叫你别喝那么多了，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都吐出来了，肯定是刚才吹了风的缘故。”云妃一边抹着芮盈嘴角没拭去的痕迹一边心疼地说着。 芮盈不愿云妃太过担心，忍了泪道：“我都说了没事，jiejie不要担心了，而且吐出来后舒服多了，就是把jiejie衣裳给弄脏了。” 芮盈这么一吐，她身上脏污了不说，云妃与墨竹身上亦是沾染了不少，且还弥漫着nongnong的酒气。 云妃不在意地道：“无妨，左右这套衣裳我也不喜欢了，扔掉就是，我只是担心你啊，唉，你这样折磨自己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皇上……他又瞧不见。” 这句话，顿时让芮盈悲从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落下，无声的出现又无声的消失，“皇上如今眼里只有安贵人，如何还能瞧得见我，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看顾一眼。” 云妃听着不对，赶紧道：“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祥的话，再者皇上也不是这么凉薄无情的人，你莫要想这些不该的。好生歇着，待步撵来了之后我便送你回去。唉，好好的除夕夜闹成这个样子。” “皇上若不是凉薄无情，何以会对他死心。”芮盈涩声笑着，声音在黑暗听来，格外凄凉。 “你与别人皆是不同。”云妃抚着她的背道：“就算皇上如今眼里真的只有安贵人一个，日后也自会想起你来，毕竟你与皇上有着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抛便能抛的。” “有何不能抛，这后宫之中同样伴在皇上身边多年的热多的去了，还有氤氲公主，不一样说抛就抛了吗？始终，在皇上心，唯有一个乔雨儿是真正不可取代的，先是祈芜颜，如今又是安云桥，她仅是一双眼相似，便立刻由答应晋为贵人。至于其他人，皆不值一提。”说出这句话，芮盈心刀割，大滴大滴的泪湿了云妃的锦帕。 “你只看到皇上晋安云桥为贵人，却不曾看到皇上这几个月对她的不闻不问。”云妃抚着芮盈的背道：“也许今日的你在皇上心尚无乔雨儿的份量，但我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明白。” 然而这话一说完，云妃却是愣了一下，芮盈竟然知道乔雨儿的事情…… 芮盈竟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