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番外【是】

    “也不见得，兴许根本就是皇后无意扼制，毕竟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她自己则做那个得利的渔。·ka书nshu·”在经过御花园时，云妃顺手折了一朵刚刚吐蕊的寒梅在手中，轻嗅一下后将之别在德妃衣襟上。

    “可不是吗，宁贵人就是皇后拿来试探年贵妃虚实的一颗棋子，不过宁贵人得罪了慕妃，往后的子怕是不好过了。”德妃淡淡地说着，手指抚过在冰天雪地中依然柔软无比的花瓣。

    德妃猜得不错，不过却不是往后，而是此刻……

    回到踏雪轩的武氏已经快晕过去了，因为翊坤宫的人正将慕妃让她眷抄的佛经送过来，不是几本也不是几摞，而是整整一大箱，也不知慕妃从何处搜集而来，而且这么快就送来了。

    “你们……这么多经书，我如何眷抄得完！”武氏出离愤怒地瞪着送经书来的迎。

    迎则一脸无辜地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若贵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去与贵妃娘娘说。”

    一听要与慕妃去说，武氏一下子就蔫了，原先她是仗着有皇后撑腰，才敢出言挤兑慕妃，哪晓得慕妃强势到连皇后娘娘的话也臣妾是欺君呢？”

    “你倒是会挑朕的毛病。”轩辕晔轻轻刮了一下芮盈的鼻子，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芮盈倚在轩辕晔怀里，把玩着他修长的十指，侧目道：“皇上不是应该在养心吗，怎么来臣妾这里了？”

    “你不喜欢朕来吗？若是这样，朕现在走就是了。”轩辕晔挑眉，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暗的光芒。

    “皇上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好奇而已。”芮盈浅笑相对，她清楚轩辕晔不是真的要走。

    “朕想你了。”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天家少有的温真意，也许，只有在面对芮盈时，轩辕晔才会这般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臣妾也想皇上。”随着这句话，芮盈拥紧了轩辕晔的腰，这几，轩辕晔一直未曾诏见过她，她不说话，却不代表心中不想。在宫中，很多事与心思是不能随意露在外面的。

    轩辕晔吻一吻芮盈的额头，轻言道：“不问朕为什么连着几都不来看你？”

    芮盈赦然一笑，仰头道：“皇上这么做自有皇上的理由，若皇上想说，臣妾就算不问也自然会听到，反之则是问到底也不会得到答案。而且……臣妾一直都相信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一席之地。”

    轩辕晔抚着芮盈的肩膀，难得玩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占的何止是一席之地，简直是四席五席，你啊，都快把朕的心给占满了。”

    芮盈笑着没有接话，只是将轩辕晔的手握得更紧，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依靠，也是她此生的至，不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要他不相负，她就会永远追随相伴，直至彼此皆化为黄土的那一刻。

    不过，她从不奢望能占满轩辕晔的心，纳兰湄儿，始终是一个越不过去的坎儿，深藏在轩辕晔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想到这里，芮盈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很轻，还是落入了轩辕晔的耳中，轩辕晔不晓得她此刻的心思，只当是为这两的事不高兴，逐搂紧了芮盈在她耳畔道：“西北叛乱，朕需要年羹尧。”

    这一句话已经说明了轩辕晔的立场，他是皇帝，所以有许多的不由已，年素言是拢络年羹尧的一枚重要棋子，即便他对年素言已经不复昔的宠与信任，依然在叛乱之后接连三传召年氏，复其昔之隆宠，为的就是安抚年羹尧。

    屋外，夜风森冷，带着凄厉的呜咽声刮过，似有巨兽隐藏在夜色中的紫城中，随时都会跳起来将人一个个吞噬怠尽。

    寝内，炭盆中发出“哔剥”的一声轻响，是爆炭的声音，芮盈将手指与轩辕晔交叠，在外呼啸不止的冷风中轻声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令皇上为难。”

    “那就好。”缓一缓声，轩辕晔又道：“放心，所有的事朕都记在心中，终有一，朕会将这笔欠倒债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君无戏言。”

    这是他给予芮盈的承诺，尽管这个承诺何时能够兑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皇帝者，需要权衡利的时候太多，以至于连正常的喜恶都变成了奢求。若说这个紫城中谁最会隐忍，当属轩辕晔无疑。否则先帝二十多个皇子，他也不会成为唯一的胜出者。

    芮盈轻嗯了一声，又倚了一会儿，见轩辕晔打了个哈欠，逐推了推他手臂道：“皇上该回去歇着了，否则明早朝，精神该不济了。”

    轩辕晔伸手拨一拨芮盈额间的垂发，意味不明地道：“熹妃，你这算是在赶朕吗？”

    “臣妾只是不想皇上为难，年贵妃那里……”不等她说完，一根手指已是抵在她唇间，紧接着温的呼吸吹指在耳畔，“朕复她隆宠，却未说专宠她一人，即便背后是整个年家，也不至于让朕宠她至此。今夜，朕哪儿都不想去。”

    芮盈将头倚在他肩上，长发婉转，翩然落在轩辕晔手臂上，心中还有些犹豫，“可是……”

    “不要再说了，今夜，朕陪你。”轩辕晔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去除外衣后，搂了芮盈一道躺下。

    夜色，沉沉若魅，除了风还是风，瞧不见一丝星光月色，这样的夜间各宫各院俱都早早歇下了，就是那些个奴才也比往歇得更早些。不过并不是每个奴才都能有这命，譬如辛者库，这里的宫人没有夜之分，只有做完了派到自己上繁重的差事后，才被许休息，否则即便是深夜也要照做，否则一旦做不完事，等待的就会是一顿皮之苦。

    莫儿缩在破旧的屋檐下洗着一大盆衣裳，手浸在冷水中，努力控制着早已冻僵的手揉搓着一件又一件厚重的衣裳。她来这里已经有好几了，负责浣洗，每都有洗不完的衣裳，常常洗到三更半夜，然后天不亮就要起继续干活，一双手整泡在冷水中，已是生起了冻疮，又痒又痛，吃的是最劣等的糙米，仅止于能够填倒肚子罢了，且还时不时要挨打，莫儿上已经被抽出好几条鞭痕来，这样的子实在比她以前在外头乞讨时好不了多少。

    除了莫儿之外，还有几个宫女也蹲在檐下默默地洗着衣裳。

    莫儿越想越伤心，她不过是捡了几颗翡翠珠子罢了，没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一直以为熹妃是个心善的主子，没想到也错看了，熹妃不止不辩是非，还狠毒地将自己赶到辛者库来受苦。这样的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唉！

    想到此处，莫儿忍不住掉下泪来，被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看在眼中，关切地道：“怎么了？可是因为水太冷，手使不劲？要不你把衣裳给我，我帮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