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五十九章 对阵
埃拉尼亚王城。 数百年风雨的岁月侵蚀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数沧桑厚重的斑驳痕迹,巨石青砖筑成的雄伟城垣上仿佛依稀勾勒出前尘往事的凄美悲凉。 时光荏苒,见证多少繁华落尽。 而它巍峨屹立的身影却始终固守在艾德里亚王国的心脏。 从没有敌人攻破,因为从没有敌人来过。 无论王国曾经存在过多少内忧外患的险境,然而,人们相信,埃拉尼亚不倒,王国不灭! 这个观念早已深深植入王国人民的心中成为了难以动摇的坚定信仰。 月色渐隐,黎明之前。 旌旗蔽空下金戈铁马卷起阵阵砂石划破了沉寂百年的安宁,战斗号角的声音颤抖着天地响彻云霄,长缨密布,弓弩成群,惊魂下怒吼咆哮着森寒肃杀。 叛逆?叛军?叛国? 正义的旗帜摇摆,不知情的士兵盲目服从着军令,疑云密布的阴谋跳动下。 血腥惨烈的战争一触即发! 巍巍城楼,俯瞰着楼下千军万马阵势,火光下摇动着两个朦胧的黑影。 “原来他在那里。” 斯雷特尔凝望着远方恢弘军势,一面随风飘扬的模糊旗帜下,他在看着一个人。 而他可以肯定,对面那个人同样在看着他。 “闻名不如见面,他果然很强。” 斯雷特尔彷如自言自语般。 “你说呢?” “嗯。”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斯雷特尔侧头看了眼发出声音的人,道:“如果再一次交锋,你有把握赢吗?” “有。” 极其简洁的回答。 “你很自信,或者说,你很自负。” 斯雷特尔微眯起眼道。 “所以你不是他的对手。” 换句话说,他同样不是他的对手。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斯雷特尔有意无意道:“只是我想清楚一件事情,我和他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看似认真的表面下,实则是浓郁的挑衅。 因为,低哑声音的主人正是“击败”了弗朗明戈的蝎蛇卫队的侍卫长。 浑身笼罩的黑袍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从声音上可以分辨出他是一名男姓,一名不再年轻的男姓。 对于蝎蛇卫队斯雷特尔其实并无过多的详尽了解,或者说,他对于颠覆獠牙这个埃尔德兰最神秘久远的黑暗组织都不甚熟悉。 哪怕他已经身为其中的一员。 他很清楚,他与颠覆獠牙间的关系只是一场单纯的利益交易。 他付出了自己,他们付出了帮助。 如此简单。 所以,颠覆獠牙从来就没有对他开放过任何有用的情报信息,许多时候,他只是在麻木遵从着突然而至的命令。 信任太过薄弱,以至于随时都可能破裂。 警惕,戒备,猜疑。 漫长的合作时间都依然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复杂。 然而有一个人似乎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正是因为这个人才让斯雷特尔了解到颠覆獠牙当中不少无足轻重的情报,其中就包括蝎蛇卫队方面。 这个人就是当年邀请他复仇的人。 他很神秘,无论是行踪还是身份,直到现在,斯雷特尔依然都不知道他是谁。 认真算起来,他已经大概有五六年没再见过对方。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他的生死。 他只知道,对方消失后,他便再也没有了解过颠覆獠牙内部的任何事情。 同时正是他的离开,他与颠覆獠牙的关系才开始愈加疏离。 曾经谈及蝎蛇侍卫的时候,那人曾开玩笑说,光是一个祭首的直属力量就足以毁灭一个对方话里是否存在夸张的嫌疑,但是由此可以感受得到蝎蛇卫队的骇人实力。 普通的卫队成员便拥有上位的实力,更不提其中的踏入领域法则的侍卫长。 再者,以颠覆獠牙久远的独特力量传承体系,不难猜测得出他们绝对具有远超同阶常人的强悍之处。 那人还曾感叹,每一个蝎蛇侍卫的成员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绝对的忠诚,泯灭的人姓,无条件的服从…… 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杀戮工具。 王宫内与洛斯林发生短暂矛盾后,没有多久,他便被沃兰斯召见,并且委派他前往王都城垣上协助城卫守城,理由很简单,如果没有领域强者的镇守根本无法抵御克因斯隆的强行突破,一旦城防失去,大军入城,他们的全局谋划也将彻底陷入被动。 而且,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半蝎蛇侍卫,其中就包括了眼前的蝎蛇侍卫长。 斯雷特尔清楚,无论是洛斯林抑或沃兰斯此刻都对自己充满了忌惮猜疑,蝎蛇侍卫长根本就是作为监视他的存在。 就连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瓦尔道夫现在也被留在了王宫,美名其曰保护沃兰斯的安全。 或许双方都是存在理智的聪明人,他们都清楚内讧只会让多年的筹谋付之一炬,所以即便心有不甘,然而为了顾全大局,总要有人作出一部分的牺牲。 不过,失去了最信任的重要领域强者守护,沃兰斯他们就真的不担心萨索会突然发动决然的刺杀? 对于这一点他很感兴趣。 既然沃兰斯他们率先撕破虚伪的合作面纱,那么就别怪他横生枝节。 否则以森严封锁下的王宫内萨索如何会得知其中的情报? 至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国王的死。 至于能够登上王位的人选从来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他清楚,沃兰斯也好,萨索也罢,阻止他们最后坐上王位的唯一阻碍就是老国王安东尼奥! 他们不会在乎他的生死,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只不过为了所谓的王国大义,总要表面出一番虚伪的作态。 唯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克因斯隆率领的飞羽军团当中居然出现了消失的弗朗明戈! 这可是一个情况不妙的消息。 “他们想做什么?” 远方整齐列阵下随时发起攻城态势的飞羽军团,忽然间走出了三个人。 执旗手,克因斯隆,弗朗明戈。 眼神锐利的斯雷特尔一下子就看清了那三个孤单脱离军势的模糊面目。 难道克因斯隆又想炮制镇压收拢飞羽军团时的大义宣扬? 斯雷特尔心想着。 不过,早已经被打上叛逆标志的你们,任何言语都将失去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