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赐予你
现实？什么是现实？ 芬尔娜近乎绝望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枯骨，听着耳畔曾经熟悉的声音嘶吼出来的那一声声痛苦与无助，两只手止不住的痉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你为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疯狂的怒吼，就像一只母狮子目视自己的孩子被一只只的屠戮爆出来的癫狂嘶吼。 “为什么？需要理由吗？”晋离无所谓的笑了笑，白色的袍子在寒风中抖动清冷的如同科斯莫山脉上的雪莲花，虽然洁净，却更加冷漠。 芬尔娜猛的站了起来，身上爆出恐怖令人窒息的力量，四周的大地哀鸣，树林中传出一声声惊慌失措的吼叫，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几息的时间就消散不见。 而芬尔娜也冲到了晋离的面前，一对拳头高高扬起，竟像是两块巨石从天而降，空气都被压缩出一股爆响，直接迸溅出去。 晋离厌烦的偏过头，额间一缕黑被吹动，他眉头一皱，脚下魔法阵一闪而逝，整个人瞬间出现在远处，他抬起头，指尖一股白光闪烁，那缕被吹动的黑瞬间断裂，泯灭成灰。 “闹够了，芬尔娜，我赐予你的任性到此为止！” “到你大爷！” 芬尔娜暴怒，身后一柄圣剑浮现，圣剑之上，黝黑的花纹层层铭刻，犹如一株大树，被无数的花藤环绕。 “嗡” 芬尔娜身体一震，巨剑瞬间嗡鸣，数十道剑气弹射出来，绕着芬尔娜急的旋转。 剑刃风暴！ 剑圣的通用战技，在这个战技被神灵封锁的现在，这一个被所有剑圣掌握的通用战技，是剑圣能够碾压大6所有职业，成为单兵之王至关重要的节点之一。当然，它的力量毋庸置疑。 晋离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烦躁，无比的烦躁，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总是让自己浪费宝贵的时间。 光之使书浮现在身前，一张卡牌从光之使书中飞出，上面指甲大小的印记闪烁，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落到芬尔娜的身上。 剑气环绕的芬尔娜眉心一道印记浮现，脑海中的哀嚎瞬间扩大了何止百倍，撕裂一样的痛苦充斥着芬尔娜的脑海，让她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身后的圣剑刹那间崩碎，一道道喷射出来的剑气飚射出去，撕碎了挡在面前所有的一切直接轰出了一条数十里的裂痕。 裂痕周围，数以百计的魔兽无助的抽搐，断了半截的躯干源源不断的喷洒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你要理由，我给你理由。”晋离走到芬尔娜的身侧，俯视着她说道：“一个在危险的境地中盲目的相信自己的感官的生灵不值得我赋予他新的生命。” “可是”芬尔娜艰难的说道：“是你强迫他们的。” “你错了。”晋离的话冰冷无情，犹如一道寒风直接侵入芬尔娜的心中，“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逼迫过他们一点，从我说出赐予他们新的力量开始，一切都是他们在推动事情的展。” “不是这样的。” 晋离嘲讽的笑了笑，“不是？你以为，若不是他们向你走了两步，我又怎么会用你来胁迫他们呢？” 芬尔娜突然睁大了眼睛，她不信这个男人的话，一点都不信，若不是这个男人出现，自己应该还在意气风的指挥魔兽佣兵团厮杀才对，若不是这个男人出现，自己现在也不用如此绝望的哭泣，将自己的柔软暴露在冷风下任由它切割。 可是 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直接，一些事情，哪怕没有证据，只要直觉说是，那就是了。 “想明白了？”晋离嘲讽道：“真是愚蠢！” 一直沉默在一侧的哀木涕、本卡门两个人走上前来，扶着双眼充斥着绝望的芬尔娜站了起来。 “对不起，大姐头，一切，都对不起。”哀木涕沉默半响，终于说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多么好爽作为陪伴了她十二年之久的哀木涕又怎么能不知道？ 回响十二年前初见，那双犹如失去了母亲的小兽一样的悲伤双眸是多么的令人怜悯，眼看着她振奋，舔舐伤口，重新振作，一颦一笑，都好似太阳般耀目。那时的太阳，温暖如同母亲的怀抱，让人不知觉未知沉迷。 就像结痂的伤疤猛的撕下，鲜血必然更加汹涌！ 一群被伤害的刺猬努力了十二年收起了刺抱团取暖，却再一次弹出造成的伤害是多么巨大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被伤害的只有她一个。 只是，对不起，大姐头，这就是现实啊。 晋离不再理会依旧生活在美好幻想中的芬尔娜，他转过身，看着面前无数嘶鸣的牡丹花，微微俯身，说道：“我，希望见到牡丹花王。” “嘶” 一群牡丹花欢快的嘶鸣，粗壮的藤条摆动，一下下抽动地面，他们向两侧退去，令无数佣兵闻风丧胆的大叶子闭合，笨拙却非常恭敬学着晋离的动作，将五颜六色的花苞低下。然后，非常骄傲的抬起来，很是得意摆动，向晋离炫耀。 晋离笑了笑，整了整身上的白色长袍，一层层白光在白袍上刷动，将并不存在灰尘一遍又一遍的净化。 等到身上的白袍都泛起一圈光晕的时候，晋离才停下手，看着牡丹花露出的长长甬道，沉吟片刻，踏入其中。 牡丹花谷，牡丹花，百万森林中一处令无数魔兽闻风丧胆的凶险之地。 它从何时诞生，没人知道，它有什么凶险，也没人知道，只是当两位数的圣者在牡丹花谷中死去爆出凄厉的惨叫时，奠定了这处并不大的小小山谷无比凶险的恶名。 牡丹花谷并不是像外面看起来一样的那么踏过那一道谷口，你会现，整个牡丹花谷就犹如一方天地一样，东南西北，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边界。 无穷无尽的牡丹在牡丹花谷中盛开，红黄白蓝，犹如人类王国每年一次的盛大庆典，将牡丹花谷装点的好似自然女神的花园，只一眼，就让无数生灵为之着迷。 晋离默然走在一条不大的白色鹅卵石路上，淡漠的双眸扫视一圈，十二年后再一次回到这里，令他疲惫的心为之一缓，那一刻似乎感到些许倦怠的心脏又一次强有力的跳动起来，一下一下仿佛心声。 “我的孩子，你来了啊。” 一道身影出现在晋离的身前，不过咫尺，却像天涯，晋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诧，异常恭敬的弯下腰，“是的，花王。” 朴素长袍，淡淡的胡须，一头垂至臀部的青丝随着牡丹花门的欢呼轻轻飘起，他淡淡的笑着，如此和煦，却又带着深入骨髓的傲慢，就像天生的王者，伫立世间。 “十二年不见，你的进步让我很是失望啊。”花王失望的说道，素手抬起，握住晋离的双手。 晋离罕见的没有抽出手，淡漠的脸上依旧淡然，“是啊，花王，我也很失望。” 花王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成为一个圣者，毕竟十二年了，十二年前，你就已经日级六阶了，就算你两年升一级，现在的你也早该获得元素之心的认同了啊。” “是啊。”晋离附和道：“我本来的以为也是这样，我在九年前就应该回到这里，去打开先辈的馈赠，一举成为圣阶的强者，可是，这中间，总有一点事情是我无法掌握的。” “借口！” 花王突然斥责道，淡淡的身影上浮动些许的严厉，一双傲慢的双眸带着丝丝怒气盯着晋离。 身侧，无数牡丹花徒然向一侧飘去，美丽的花瓣都蔫蔫的，似乎，花王的话实在斥责他们一样。 晋离垂说道：“是。” 花王甩开晋离的手，怒斥道：“什么叫做无法掌握？所谓的无法掌握不就没有尽到应有的力气，以至于出现了漏洞，让所有的计划崩盘？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轻视，若你非常重视，每一件事情都尽心尽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又怎么会出现无法掌握的事情？” 晋离低头，默默地受教，牡丹花王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因此，对于牡丹花王的训斥，他无法有任何的反驳，“是。” “而真正让我不满的是，像无法掌握这样的话居然出现在你的手中，晋离沙利叶，你本来是我最关注的生灵，我本以为你会成长到最够高的地步，但是，现在，这种推脱的借口居然出现在你的口中，这让我非常的不满，我，对你很失望。” “一切，都是我的错。” 晋离淡淡的说道，双眸中的暗涌渐渐停息，竟然没有一丝翻滚，这也就意味着，他对花王的话是非常的认同的。 花王淡淡的嗯了一声，傲慢的眸子渐渐缓和，对于晋离，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一次偶然出现，他对这个充满了无尽的仇恨的少年就充满了赞赏，对晋离的行为就保留了一些关注，越关注越觉得晋离非常的让他的满意。 聪慧，坚持，隐忍，机变，胆识，这其中的每一样单拿出去都能在自己的家乡塑造出一个伟大的人物，更何况，晋离全部都具备了。 “说吧，晋离，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来看看我的吧？”花王略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开口说道。 晋离恭敬的弯下身子，“是的花王，这一次，我是来寻求花王的帮助的。” “帮助？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光明魔法师啊，我对你突破到圣阶这件事情毫无任何的帮助。”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晋离摇摇头，不要说圣阶，就算是传奇在他决定复仇之时也已经被他计划好了，若不是十年前生的那一件事情，恐怕现在的他都已经快要圣阶巅峰，早就开始准备面对突破传奇的凶险了。 花王轻声问道：“哦？那是什么？” 晋离肃穆而立，看着花王，开口说道：“请花王陛下赐下一块花瓣。” “你说什么！” 花王双眉一皱，整个牡丹花谷蓦地大震，无数山石滚落，轰击下来，向着弱小的牡丹花们砸去，一根根粗壮的藤蔓徒然深处，遮蔽在小牡丹花们的上空，一道道魔法阵闪烁，浓郁至极的自然元素从华腾上逸散出来，凝聚成一面不大的盾牌，将山石挡住。 花王按下心中升起的淡淡不敬，声音变得冷漠而威严，“晋离，牡丹为王，而我是王中王，你索要我的花瓣，可知道已经在冒犯我了。我虽然欣赏你，但并不意味着我能容忍你冒犯我。” 晋离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花王陛下。” “道歉吧，我会原谅你的。”花王和煦的笑了，他对晋离真的十分的看好，甚至，晋离己经是他心中钦定的牡丹一族的守护者了。 晋离眼眸中幽暗的潮水翻涌，“不。花王陛下，我并不会道歉。” 花王眉头一皱，“嗯？” “请您赐予我您的花瓣。”晋离再一次请求道。 “放肆！” 花王话音一落，晋离的全身一紧，整个空间似乎在一瞬间向着他压来，他身侧的空间为之一紧，他就像是一只被禁锢在淤泥中的鱼，再也动弹不得。 “陛下，您需要一个机会啊。”晋离叹了口气道。 牡丹花王冷冷的问道：“我并不需要。” 晋离好似没有丝毫的感觉，说道：“可是，花王陛下在传奇九阶中已经太久了。” “轰！” 话音一落，整片花谷的天空雷声滚滚，无数金色的闪电龙蛇般在乌云中穿梭，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晋离疯狂咆哮。 晋离微微撤步，双腿微不察觉的颤抖，天威如此，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你是那么的弱小！”花王带着深深的蔑视，俯视晋离，“我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哦，不，甚至比一只蚂蚁还要轻松。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是啊，您说的对。”晋离不置可否的说道：“那么，难道说您就不想去推开那扇大门吗？” 花王双眼微眯，露出危险的目光，“怎么？难道你要向本王许诺你可以为本王打开那扇大门吗？” 从我到本王，牡丹花王现在已经开始薄怒，被冒犯了王者的尊严尚且不说，一个小小的连圣阶都不到的蝼蚁开口就向那扇大门出试探，何其的可笑啊。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晋离淡淡的说道：“但是，我有一个让您去与近乎推开那扇们的强大存在交手的机会。” “这么说，你是想要本王死了？” 话音一落，杀机浮动，当然，这杀机并非来自于花王，而是来自于牡丹花谷成千上万的牡丹花们，一声声疯狂的嘶吼在牡丹花谷中盘旋，带着nongnong的杀机向晋离绞杀过去。 与此同时每一株牡丹都向晋离张开了花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散着一股浓烈的魔法波动，一道道恐怖的魔法酝酿，整个牡丹花谷瞬间掀起了一场魔法波动。 晋离身体一沉，身体内的光之使书急的颤动，一缕缕圣光绽放，将侵入晋离身体中的杀机绞杀。 晋离缓缓站起身来，一身白袍在杀机中肆意飞扬，他的双眸中暗潮瞬间迭起，两道视线迎着花王的目光射了过去，一字一顿的说道：“自然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