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阎锡山
说起阎锡山，杨寰宇和他还是有联系的。在张家口的宣化矿业和宣化钢铁都有阎锡山的股份。按理说，杨寰宇和他应该比较好说话。 但是，这个阎锡山也很有特点。山西自从辛亥时，在他的领导下宣布**以后，就真的似一个**王国。美国《时代》杂志曾这样报道：“作为山西省的‘模范督军’，阎实际上耸立在一个**王国之中——处于各军阀的包围之中。尽管目前晋西南地区还存在粮食短缺，但阎为1100万人带来了繁荣，在华夏，他们最富裕，因而使他显得出类拔萃。阎的嗜好不是女人、酒、鸦片，甚至也不是金钱，而是优质的道路、纺织、防御部队、维持秩序的警察，发展优良的牛、马、耕具、家禽、肥料——所有能为他的乡亲直接带来好处的事物。” 更为奇葩的是，阎锡山作为一个军阀，并没有扩大地盘，扩展军队的想法。与其说他是个军人，还不如说他是个文人。阎锡山一生讲究文人的立德、立功、立言。立德的表现为他坚守了中国儒家的传统道德，立功的表现为积极建设山西省，努力造福乡里。立言的表现为勤于思考，勤于著书。流传后世的文章著作有《村村无讼家家有余》、《国情人情与全民革命》、《军国主义谭》、《世界大同》、《三百年的中國》等等。 更为难得的是，阎锡山管理之下的山西，是华夏最早开始实行全民义务教育的省份！他把“受教育”与“当兵”、“纳税”并列，称之为“国民之三大义务”，放在《告谕人民八条》的首条，要求山西民众全体遵守。 就是这样一个军阀，在国防军已经把山西周边省份全都占领了的情况下。依然我行我素，安心过他的小日子。对于军委会统一军令之举，他也不表态。既不说反对，也没有遵从的意思。 国防军总司令杨寰宇和副总司令吴佩孚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乘车前往太原，拜访阎锡山。得到消息的阎锡山迎出太原北门外五里迎接他们。 “百川将军是革命前辈，这样远迎实不敢当！”杨寰宇在例行的客套中，跟随着阎锡山到了太原城里的督军府。 “两位司令远来，所为何事百川也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情百川还不明白，既然二位到此，我当当面问个明白。”阎锡山在众人全都坐下后，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百川将军请问，小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寰宇笑着回答。 “如今，段芝泉牵头搞了这个军委会，百川我想知道，这军令统一之后，是政府听军委会呢？还是军委会听政府的？”阎锡山的第一个问题，就非常的尖锐。 “这军委会和政府，目前来说，应该是两个互不统属的机构。但又互相依存。政府应该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施政，军队不会干涉。而且是政府政令下达时的保障，保障政令能够实施下去。当然，如果政府违法，在总统下令后，依旧不予改正，军队会执行总统的命令。”杨寰宇想了一下，解释道。 “那么，对于南方五省，军委会准备怎么办？剿灭还是招抚？”阎锡山的第二个问题同样犀利。 “在我的观点，华夏人之间，能不动武力最好，但若有人强行要人为分裂国家，那就坚决消灭。”杨寰宇的回答毫不犹豫。 “国防军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北洋军？”听到杨寰宇的回答，阎锡山轻微地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 “国防军和北洋军有着本质的不同！怎么可能变成第二个北洋军呢？”杨寰宇的回答依旧笑眯眯的，心里却很疑惑，怎么会这样问？ “有什么不同吗？我看差不多么。”阎锡山对杨寰宇的回答也是十分的不解。 “北洋军是继承了曾国藩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的传统，编练起来的。官兵之间，讲究的是兵为将有，统帅只管将将，不管将兵。发展到后期，则变成兵成了将领们的私兵。加上军管地方，才形成了前一时期的地方军阀割据。而国防军不存在这个问题，军委会既管将又管兵。将领由军委会直管，校、尉军官则由总参谋部管理，士兵则由陆军部和海军部管理，装备辎重又归后勤部管辖。加上现在军政分离，产生军阀的土壤不再存在。百川将军，您觉得这国防军还会成为第二个北洋军吗？”杨寰宇陈述着国防军和北洋军的不同。 “据我所知，国防军现在计划整编四十五个师，这还没算上东三省、我的晋省，南方五省以及川边和藏区。加上这些省份，国防军将来会成为怎么样一个规模呢？”阎锡山实际上心里很想知道假如一统华夏后，军委会会怎么样，可这个问题明显不好直接问。于是，就把圈子绕到国防军一统华夏后的规模上来了。 “依我的想法，和平时期，不算上海军和空军的话，国防军的规模应该在六十个师左右吧，战时，应该在三百个师吧！”杨寰宇略略估算了一下。 “战时，三百个师？”听到这个回答，不仅阎锡山，就连跟着杨寰宇一起来的吴佩孚也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从这次巴黎和会上，德国被*着签署的凡尔赛和约来看，最多二十年，必定会再次爆发世界大战。我们肯定也要做好准备，到时从列强身上讨回点利息么，那时候，我估计，最少也得三百个师才够。”杨寰宇一点也没隐藏他的雄心。 “你这是也想跻身到列强中去？”阎锡山疑问道。 “有什么不行呢？我们华夏人口占全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有四亿五千万，但我们的国土只占世界陆地面积的十五分之一。可是你们看看英国，除了英伦三岛，印度、澳洲、加拿大、肯尼亚、以及缅甸、新加坡等等，都是他们的殖民地！”杨寰宇激昂地说道。 “那你先打那里？南洋？还是从英国人手里去抢？”吴佩孚也忍不住插话。 “打那里要看到那时的国际形势，具体的肯定要到那时再去确定。但是沙俄侵占了我们三百多万平方公里领土，台湾、旅顺至今还在日本人的占领之下，列强们的军舰至今还在我们的长江上游荡，海关的关税还在列强控制之下，沿海沿江的各大城市里还租界林立。这些总可以先拿回来吧。”杨寰宇罗列着那些被列强占去的利益。 “可我们有三百个师就能打得过他们？我们华夏现在的财力能养的起那么多军队吗？这些你想过没有？”阎锡山不以为然道。 “百川将军觉得张家口这两年变化大不大？”杨寰宇没有回答阎锡山的问题，转而反问起他来。 “变化很大，特别是钢铁和制造业，发展的很迅速。”阎锡山对张家口的变化也是了如指掌，虽然，他在宣化矿业和宣化钢铁并不负责经营，可这两年采出的矿和练出的钢的数量，他还是有数的。所以，对杨寰宇的问题，他是持肯定态度的。 “那么，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十年后，张家口会变成什么样？只要我们统一了华夏，在华夏大地上，会不会出现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张家口这样的工业基地？”杨寰宇继续问。 “会，肯定会！”阎锡山双眼微闭，沉思了一会后，肯定的回答。 “那样的话，我们还会养不起三百个师吗？”杨寰宇笑了起来。 “真要是那样的话，当然没问题！只是设想虽好，实现起来可不容易啊！”阎锡山认可了杨寰宇的说法。 “所以，我和子玉兄才会今天到宝地上来拜望百川将军啊。”杨寰宇终于有机会把话题引到今天来的目的上。 “行。你说吧，要我阎百川做什么？”被说服了的阎锡山爽快的问道。 “第一，我想百川将军的晋军接受军委会的整编，成为国防军的一员，百川将军也到军委会任职。第二，山西省的政务，我想可以先委托给次陇先生署理。”杨寰宇斟酌着说道。 “晋军整编加入国防军我没意见。让赵次陇管理山西的政务，我更没意见。这两条我都可以答应！只是我去军委会担任什么职位？”对于杨寰宇提的这两点，阎锡山觉得可以认可。 “来之前，我请示了段委员长。他的意见是请百川将军出任副委员长，兼任后勤部部长。掌管全军的后勤军饷辎重的调配发放。”杨寰宇丢出一个重磅消息，条件优厚得让人不忍拒绝。 让阎锡山出掌后勤辎重，是杨寰宇和段祺瑞、徐树铮商量许久确定下来的。从阎锡山个人能力的角度来说，阎锡山是一个长于行政经营，但弱于指挥统军的将领。掌管后勤，可谓充分发挥了他的长处。而他在山西的管理期间，他的立德、立功、立言的信条，使他不贪不占，修身立品。也证明可以把后勤这块放心地交给他。 “请你转告芝泉公，既然能如此信任百川，我阎百川亦当为知己者死。”阎锡山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同时也更坚信了杨寰宇说的，国防军不会成为第二个北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