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4)

    谢宛然遭绑架纯属意外。前往江宁的途中，谢宛然不巧遇到土匪抢劫。土匪人多，徐渊选的几名家丁根本保护不了谢宛然。土匪没花多少力气，谢宛然就成了土匪砧板上的rou。一看形势不妙，家丁也就泄露了谢宛然的身份。这可让这群到处流窜作案的土匪喜出望外。于是，也就演绎出拿钱赎人的故事。两名朱雀门家丁引路，石斛前往土匪指定的地方。石斛一看，差一点就要笑了出来。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这些土匪实在不应该选择竹林跟自己交换人质。对我来说，竹林也未免太熟悉了。吃亏的肯定是你们。“你俩在这里等着，小子去交换人质。”石斛一手拿着缰绳骑着马，一手牵着一匹马，前去赎人。就在竹林边缘，石斛下了马，将马匹系在茅竹上。石斛想，绑匪绑架，不用说是想得到赎金。神州的绑匪，可以分为三种。拿到赎金，马上放人，吴王式绑匪；拿到赎金，立马撕票，越王式绑匪。拿到赎金，已经撕票，梁王式绑匪。不晓得竹林里面的是哪一种类型的绑匪。现在的世道，吴王式的绑匪已经不多，最多的是越王式的绑匪。若是贸然前往，万一碰到越王式的绑匪，人质就非常危险。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石斛身体一提，像一只松鼠，上下跳梁，霎时就消失在竹林里面。左手握着竹梢，石斛不断向下俯视身子下面的竹林。通过换一根茅竹换一个景的办法，石斛很快就找到了那群绑匪，并发现了捆在茅竹上的两人。

    两名土匪守在谢宛然母子身边。一人距离人质不到两丈，一人距离人质不到一丈。大概是土匪觉得，一个小孩和一名女子，很容易解决。除了几名土匪拿刀在竹林游走警戒，其他人全都聚在一起赌博。兄弟姐妹聚在一起都要赌几把，强盗土匪就更不用说了。听到赢钱时的欢呼声，这几名负责警戒的土匪早已经按奈不住，只想前去赌一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警戒。还是先解除人质的最直接危险再说，免得出问题。石斛扳下一根长长的竹枝，两脚钩住茅竹，手一松，身子倒挂了下来。石斛两手拿着竹枝，突然直线下坠，套住土匪的脖子，向上猛地用力一拉，将土匪吊在半空。土匪挣扎了一下，就伸直了腿。半晌后，石斛下坠，将土匪轻轻放到地上。猝然间，石斛像松鼠，身子一腾，窜到另一根茅竹。那名土匪来不及喊叫，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见对人质的最直接危险已经解除，石斛松了口气，悄悄地站到地上。右脚轻轻一踏，地上的钢刀弹起到了石斛的手中。石斛手持钢刀割断了捆绑在谢宛然和徐定城身上的绳索。突然，徐定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正聚精会神赌博的土匪掉过头一看，大吃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手持钢刀向石斛逼进。石斛说，“识相一点，赶快放下手中的钢刀。否则，休怪本公子出手太重！”石斛的话似乎有了一点效果。个个持刀观望，人人担心自己出风头，变成了出头鸟。见众土匪个个犹豫，一人高声说，“哟呵，你当自己是谁啊，兄弟们上。”看样子，此人是他们的头。猝然，石斛的手一挥，一枚铜钱已经飞出。“啊唷”，刚才说话的那名土匪，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众土匪霎时一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匪首的身上。只见他左手握着手腕，鲜血从指缝中渗出。石斛说，“本公子不想杀你，给你点教训，只是希望不要忘记自己是谁。”石斛拿着钢刀，在手中晃了晃。竹林中漏下来的阳光照在雪白的钢刀上，闪耀着晃眼的光。石斛突然手一挥，一株有些年岁的茅竹嗤的一声已经被切断。茅竹慢慢倒向这群土匪。“你们这些蠢猪，有些脑袋也会想得着，没些能耐，徐大当家会请本公子？若是还不识相，本公子就像切茅竹一样，将你们的六斤四个个切下来，当鞠踢。”众土匪一阵迟疑，瞪着石斛，停住了前行的脚步。石斛将钢刀往地上一掷，一手抱起了徐定城，张开手掌在谢宛然的眼前晃了一晃。谢宛然半晌才回过神来。石斛俨然就像是一位年轻的父亲，一手抱着徐定城，一手牵着谢宛然，准备离开竹林。石斛刚转身没走上两步，一名土匪手持钢刀，向石斛飞扑过去，企图偷袭。“想找死！”石斛身子忽然一转，飞起一脚踢向了土匪的上腹。只听“砰”的一声，土匪的身子两头一屈，向后飞将了出去。土匪砸到一株竹子上，身子向前一弹，掉在地上。竹叶如同腊月的雪花悠悠而下。土匪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自己不想活，怨不得别人。”石斛言罢转身，顺着竹林中满是枯黄竹叶的泥土小道，慢慢走向竹林的边缘。“滚两人过来！”这群土匪里面，出来了两名土匪，惶遽惶恐，亦步亦趋跟在石斛后面。

    徐定城双手搂着石斛的脖子，头靠在了石斛的身上，俨然是已将石斛当作是保护自己的父亲。谢宛然就像温顺的妻子，一声不响地跟在石斛的身边。踩着“沙沙”作响的竹叶，石斛来到了系着马匹的竹子前。石斛松开牵着谢宛然的手，从马背上提起那袋黄金，瞧也不瞧一眼，甩手向两名土匪一扔。只听“砰”的一声，布袋砸在了两名土匪跟前。两名错愕的土匪跪在地上，不敢伸手去拿摆在眼前的那个布袋。石斛说，“拿去分了，足足够你们改行谋生！”两名土匪如获圣旨，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布袋，遛进了竹林深处。石斛不予理睬，只管解开系在茅竹上的缰绳，牵着马，交到谢宛然手中。谢宛然接住缰绳，石斛转身去解另一匹马的缰绳。当解下缰绳转身时，石斛发现谢宛然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意识到谢宛然不会骑马。石斛牵着马，走到谢宛然的近旁。石斛手中缰绳一扔，走到一边，身子一屈，让徐定城站到了地上。石斛轻轻地摸了一下徐定城的头，站了起来。石斛走到谢宛然身边，将她抱到了马背上，将缰绳递给她。“这马很温顺，不用怕。”等谢宛然完全坐稳，石斛才去牵另一匹马的缰绳，将它系在谢宛然胯下马鞍上。看看一切已经妥当，石斛去将徐定城抱了起来。石斛说，“将缰绳给小子。”谢宛然将手中缰绳递石斛。石斛一手抱着徐定城，一手牵着马，步行前去跟等他们的朱雀门家丁会合。石斛还没走出多少距离，早就已经潜伏在竹林里面的朱雀门家丁和刺史府胥徒对绑匪发起攻击。一时间，竹林里面传出呐喊声和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