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7)

    石斛半挟持着米栗，离开了燕子矶悬崖边。

    石斛说，“你的梦由小子惊醒，小子得先找个地方，将你安顿下来，让你继续做梦！”

    当初，徐温得知长子徐知训被杀，急忙赶往广陵，怀疑所有将吏都与朱瑾有关联，准备大开杀戒。直到知情人向徐温陈述了徐知训条条罪状以及最后招致被朱瑾所杀的原因，徐温怒气这才慢慢有点消退。那些个辅佐徐知训的将佐，除刁彦能外，其他全部被杀。米栗来到金陵后，也不想投奔父亲生前的朋友。一来怕连累别人，二来怕别人受连累而将自己交给徐温。利害面前，谁晓得别人是怎么想？杀死徐温之前，米栗的人生目标很简单，那就是杀死徐温。如今事情败露，米栗还真没有想过离开金陵，到何处去将自己藏起来。

    石斛说，“金陵是不能呆了。没回到都督府，徐温就已经在盘算如何将这些企图刺杀他的人清除干净。虽说哪里最危险哪里最安全，那也是毫无头路情况下的赌博。小子看，你完全没这种必要。过一两天，小子就要去一趟鄂州进货，你就随小子的货船一同前往。鄂州现在多方势力的交叉口。向西就是高季昌的地盘，向南是马殷的地盘，渡过扬子江北上就可以进入朱温的地盘。你在鄂州，可以根据形势的变化，随机应对。胆子大你可以逃往朱温的梁国，胆子小就逃到马殷的楚国，吴国都不会去追你。马殷的湘西，那些个蛮荒之地，谁也不晓得你是谁。你放心，小子坏了你的大事，不会就此置之不顾。等过了风头，你可以继续你的大业！今晚，小子先将你藏在白云观，谁也不会去猜你就是深藏不露的夺命杀手。小子相信，你只要多想想自己未竟的宏伟壮志，就有足够的勇气继续活下去！”

    石斛扶着米栗，踏着蹊径，下了燕子矶。石斛说，“你先站着。”石斛松开手，不管米栗同意不同意，石斛将独轮车推上燕子矶。到了悬崖边，石斛用力将独轮车推进了扬子江。石斛拍了拍手，下了燕子矶，搀扶着米栗，起步前往白云观。

    石斛莫名其妙做了一件会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