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陆续揭开的迷题
迷迷糊糊睡了不到屁大一会儿，隔屋的牛金生像是犯了羊癫疯似的，躺在炕上用脚把土墙蹬得“咚咚”响，愣是把吕乐给吵醒了。 “我说牛金生你是不是有劲儿没处使啊？你要是把这两间土坯房蹬塌了，咱俩可就要露宿村头了！” 吕乐不留情面地训了他一顿，几百岁的人了还跟个老顽童似的。 “大懒种！快别睡了，你心心念念的小仙女来了！” 话音未落，吕乐就听见他那猥琐的笑声。 “你大爷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你哥了，老是这样拿我寻开心真的好么？” 吕乐嘴上不信，可还是兴冲冲地从炕上爬了起来，捋了捋头发，背心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出了房门。 天上依然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耳畔又传来了远处田野里，久违的虫鸣蛙叫声。他在院落中间顿了顿，用力地吸了一口雨中那带着清香的泥土气息。 记忆在一瞬间回到了从前，那时，爷爷坐在门槛上使劲地唆着水烟，他蹲在旁边，双手捧着下巴望着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的烟叶香味…… 当思绪被一串轻柔的敲门声给打断了，他才意识到牛金生可能真的没有糊弄自己，毕竟他和小仙女一样都不是凡人。 心急火燎地冲到院门口，一把抽掉门栓，当院门“吱呀”打开的时候，不得不说，小仙女再一次惊艳了他的视觉神经！ 她今天梳了个丸子头，虽然画的只是淡淡的妆容，却依然眉似含黛、目若晚星。 运动风的纯白的背心，上面勾勒出她胸前完美的起伏曲线、恰到好处的丰满；下摆还不及芊芊细腰，刚好让肚脐俏皮地露在外面。 仿旧的牛仔热裤饰以短短的流苏，一双匀称的大长腿上，雪白的皮肤里泛着婴儿般的粉红。 在这微风徐徐、细雨飘飘的午后，有这样一位美到魅惑人心的少女，手里拄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轻轻敲开你的院门，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见吕乐愣在门口，黄小仙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收起油纸伞，微微俯下身子从吕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双臂下面径直走到院子里来。 当吕乐跟上来的时候，她却回头古灵精怪地一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说道：“才几天不见，肌rou都这么结实了！” 吕乐这才看到自己八块壮硕的腹肌，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牛金生给我喝的到底是啥玩意儿？该不会是激素吧？怎么才几小时的工夫，腹肌都出来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外面还下着雨呢，快进屋，别着凉了。” 走到堂屋中间，黄小仙老远就看到了了供桌上的骨灰盒，不由得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了吕乐一眼。 “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以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一个难以收场的局面……” 想起无辜死去的爷爷、乡邻和民兵，吕乐心里满是愧疚。 “你们闯了祸，我这不是给你们收场来了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这样一波三折，你哪来保送工农兵大学的机会？” 黄小仙的话看似安慰，又像在批评，让吕乐有点儿无所适从，于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大伙儿都平平安安……” 两人正聊得热乎，那边隔屋里的牛金生不合时宜地咳嗽了几声，像是在提醒自己的存在。 黄小仙故意给吕乐使了个眼色，两人既不回应，也不再继续说话，急得牛金生又使劲儿咳了几下。 “老牛啊，你再这么干咳下去，小心得肺痨啊！”黄小仙忍住笑说道，“几十年没见了，你就没打算出来给本姑娘问声好吗？”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牛金生背着手装模作样地踱了出来：“小丫头片子，你可是我牛哥眼看着长大成人的，你不先给我请安，咋还反倒要我先给你问好？” 牛金生说得没错，两人一见面就有点儿针尖对麦芒的意思，吕乐见状赶紧打圆场说：“既然你俩是老朋友，就没必要谁先谁后、筋多屁多了。咱们还是来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牛金生赶紧接了一句：“刚听谁说要给咱哥俩收场来着，我看根本就用不着商量，人家要没有把握也不会进门就这么夸口的。” 黄小仙笑着摇摇头：“怎么许久不见，你咋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听乐哥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好些了没有？”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不能撞见那披毛煞，否则尸毒就会反噬。要不是这样，昨天我就赶来了，你们也不会捅这么大的娄子。该救的没救了，该除的也没除掉，还牺牲了几个无辜的民兵。” “尸毒？”听黄小仙这么说，吕乐非常吃惊。 黄小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说：“还记得你在坟地里埋的那只狐貂吗？” “记得记得！”吕乐使劲儿点点头，“可它不是已经死了么……” “狐貂修炼已近三百年，到了要接受雷劫考验的关口，那座新坟只是它暂避的处所。它也没有想到一个刚死之人竟然诈尸成了披毛煞，并在墓xue里袭击了它。” 黄小仙的话，让那晚的所有记忆像倒带的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又重新在眼前浮现。 “狐貂仓皇逃出墓室的时候，却又中了捕捉黄鼠狼的机关，差点灰飞烟灭。幸好一个少年将它埋进土里，使它在魔力恢复之后及时借土遁逃走了。” 黄小仙的一番话，刚好应证了许久以来吕乐在心里的种种猜测，这样完美的一个妹子竟然不是人类，想想都觉得好可惜。 “我这样一次次地帮你，不单是为了报恩，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有彻底除掉那半尸半鬼，我身上的尸毒才能完全清除。” “往年但凡姑娘家报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你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来啊？”牛金生在一旁起哄说。 “我还不是一样救过他？那晚要不是我推了他一跤，他在田埂上就被披毛煞挖穿了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