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再临寒潭
牧天与段天涯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息的对碰，使得场间忽然刮起了元力的大风，吹得许多气境武者东倒西歪。 此时，五大宗门的人自然非常乐意见到这一幕，因为他们一直不服，自己传承了好几千年的宗门，竟然有些不如才只有近千年历史的墨城，此刻有这名老者，他们自然乐此不彼地看着了。 虽然对于那两道力量感到心悸，他们依旧看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比如林阁主。 就在牧天与段天涯之间的气息强烈到极点之时，一道身影忽然自下方一窜而起，悬浮在拍卖会场中央的半空中，脚下没有任何灵器。 此人正是林阁主，玄灵阁里踏入了灵境的强者。 也只有达到了灵境的强者，因为体内元力化为元灵液一般的存在，才能支撑身体离开大地的束缚，遨游于天际之上。 “呵呵，段副城主，老先生，不如二位给我和玄灵阁一个面子好不？在这里打起来可不好？”林阁主飞腾在半空中，满脸笑容可掬，略带讨好的语气说道。 牧天对此眼神微微一凝，他知道，这林阁主虽然此刻是笑着说话的，但要是真的有人破坏了玄灵阁的规矩，恐怕就算是真正的圣境，也有很大的麻烦！ 段天涯自然更不用说，他比牧天还要明白玄灵阁，或者说青龙平原的地冥阁的实力。想到这里，脸色也是有些细微的变化，既然林阁主给了他台阶下，那最好不过。 于是他也略带微笑，道：“林阁主，段某是极佩服这位老先生，所以才出此举动，坏了玄灵阁的规矩，实在是某之过也！” 闻言，场间众人都是翻着白眼，暗道，还不是因为惧怕玄灵阁身后的力量。他们心中更是将段天涯一阵腹诽。 “老先生，那么日后有缘再叙了！” 段天涯负着手，踏步向下走去，本来鼓起的华贵青袍也迅速垂下，恢复了原状。 “嘿嘿，小娃子，老夫与你没什么缘分，就这样了吧！” 牧天一笑，收回气息，而后也是踏步，从容平静地向外面走去。 刚一出了拍卖会场，见之前那名女子迎面而来。 她向牧天一笑道：“前辈，这是您的五月紫卡以及拍下的灵物！” 牧天接过紫卡，一看，发现果然有五轮紫色弯月，在其上散发着深邃幽光。满意一笑后，便将拍下的灵物和紫卡放回了木戒之中。 最后，在无数人敬畏的目光之中，牧天身着黑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玄灵阁，不过并没有回到墨香阁，毕竟那里是城主府的产业，若是去了，怕是牧天的身份就很容易被查出来。 所以，牧天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于是便出了玄灵阁，径直朝墨城的大街走去，那是出城的方向。 来到墨城门处，此时并没有人看守检查，看样子似乎是提前收到了通知，并没有任何人阻拦此时的牧天。 牧天还注意到城门上面有一个隐蔽的人影，那应该就是城主府的人了。 没错，这就是他的计划，就算那些灵境老怪事后会想起不对劲，但有师尊留下的焚天剑和那道气息，想来没问题。自己假扮强者成功，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无论是谁都难以猜到自己的身份吧！ 至于段天涯，他或许会在自己离开后，百般追查自己的身份，但一定没希望。因为目前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玄灵阁里的翠儿。可那里是玄灵阁，便是墨城之主来了，他们也不会透露半点关于客人信息之时，这也是玄灵阁如此强大的原因了。其他的，就让他们见鬼去吧，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耍了无数强者，那段天涯还被自己叫做小娃子，想想就好笑。 牧天带着又心惊又失笑的心情，走出了墨城。 他不用怕被人跟踪，有谁敢跟踪一位圣境老怪呢？牧天出了城门之后，便朝着进入墨寒山脉的小路走去，那是一片茂密森林的方向，也去寒潭的方向。 牧天施展山岳步，身影“嗖”地一声窜进树林里，便化为一抹无形的幽影。 随着身影快速地在森林里飞射时，牧天确定了没人跟踪之后，快速地将星辰袍收进了木戒之中，露出年轻而英俊的面孔来。 约摸过了半刻钟，牧天终于进入了那被寒冷雾气包围的树林里，那是寒潭的最外环。 身形陡然一沉，牧天知道，从这里开始寒潭之力就起作用了。但他并不在意，并不是他堪破了寒潭的禁制之力，而是因为此时没有任何追赶，他自然不用像当初躲避唐龙那样地逃窜了。 进入第二环，这覆盖范围极大的寒冷雾气变得更加凝重浓稠，仿佛是有水流淌在空中，让牧天有些举步维艰了。 远处，似乎有着几个人影，但因为寒潭的范围实在太大，牧天看不清那些人影，但也能猜测出那些应该是修为灵境以下，进入寒潭历练的武者。 所以他不担心什么，更何况自己还要进入更深处的地方，他们也看不到。 终于走到了第二环的最后十多步，牧天身上已经布满冰霜，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空中凝结，碎为无数细小的冰沙，散落地面。 牧天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元力，灵识，血液，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凝滞，缓慢。这寒冷很熟悉，却还是依旧那么令人心悸，恐慌。 没错，在这样的寒冷中，身心都会受到伤害，哪怕你意志坚定，再熟悉这里，只要进入它的范围，都会被这里的寒冷所影响。 “好可怕的寒潭！果然不愧是出产墨竹的神秘之地！”牧天在心中说道。 下一刻，牧天闭上了眼睛，收回元力的抵抗，包括血液之中和丹田之内的那些力量，全部都附加到了灵识上。 “噗！” 一声闷响，牧天吐出了一口血，但诡异的是，这口血刚一离开牧天的唇边，就被凝结成一颗颗不规则的血红色小珠子，再落到地面时已经成了一颗颗白色的珍珠一般的小雪球，完全看不到里面的血红色。 因为收回了元力的保护力量，牧天此刻受到寒潭之力的伤害最大，所以才被强行引动体内血脉，逆血便一口喷出了。 不过，也就在这时，牧天的灵识轰然变得强大，蔓延开来时，又“看”到了那些线条，但比之前明悟时要模糊得多，在脑海之中有些难以理清其中奥妙。 对此，牧天艰难地凝聚灵识，好不容易才再次看清了那些线条，却有忽然有一阵寒气入体，使他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还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 “嗡～” 一声嗡鸣自牧天脑海之中响起，令他有些头晕目眩，他强忍着，略微有些不堪，但借着此时已经看清了的那些玄奥线条，牧天步履蹒跚地前进着。 这并不是说牧天比之前还要不如，而是他的境界提升了，体内元力和灵识都是强大了不少，所以寒潭之力对他的禁制之力自然也是愈加强大了。 避开无数包裹着寒气，那犹如锋利剑刃的线条，牧天踏步前进，虽然偶尔一个不小心，还是会被那些寒气切割，但毕竟躲过去了。当然，禁制的那种切割和压制是躲过去了，但寒冷犹在，所以牧天此时并不好受，冻得直发哆嗦。 他佝偻着身子，青衣被寒雪切割得有些破烂，霜花点缀在他身上，仿佛快将他盖成了一个雪人，让他看起来有些像冬天里，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要是其他历练的武者看到这一幕，也想不到牧天为什么会这么傻，这样虐待自己吧！毕竟只是历练而已，更何况效果也是一般般。 牧天要这样，自然有他的原因，所以他一步步地前进着，这几步路，像极了一段极其遥远的路程，这几乎半盏茶的光景就能走完的路途，似乎遥远至极。 终于，牧天踏入了第一环，那没有任何霜雪，没有任何氤氲雾气却又寒冷无比的地方。 一阵更加刺骨的寒冷袭来，牧天无动于衷，不再前进，直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