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虚拟实体

    离寒维潜逃至今已有五日，政府军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镜越的东区像往常一样忙碌。汽车有序行驶在高架公路上，穿梭于各方向的虫洞隧道，繁忙的人流，多数正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其中有位买菜回家的婆婆，慈祥的看顾着年幼调皮的孙子，小家伙通过玻璃窗眼馋的不行，硬拉着老人家走进一所面包店。

    一排排的黑木桌椅，坐满前来品尝的顾客。脆嫩有些焦黄的面包，用餐具切开，流出浓厚香甜的汁液，入口嘴舌搅动，滑润如蜂蜜般挑逗着味蕾。再喝上一杯地道的咖啡，温暖着心窝，整个人都洋溢幸福的笑容。

    小男孩挣脱婆婆的手，跑到柜台前，吮吸着指头，两眼直溜溜盯着美味可口的糕点。

    阳光的男店员面带着微笑，英俊帅气待人恭敬，是店中一道靓丽的风景。浓密的剑眉，清爽的脸庞，使人感到莫名的亲切，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就在此时，突然冒出肥胖的中年妇女，侧身挤进丝柔西点屋狭小的门店，她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看着消费的顾客眼皮直跳，似乎能感受到吨级的重量。一头卷发倒有包租婆的风范，使人低头不敢多瞧。她是此店的老板，名叫华惠琳。

    华惠琳打着红色领结，指示柜台收银的店员说道：“顾客太多，店里人手不够用。宏飞，你去大把手，收拾一下桌子，这里让我来。”

    宏飞旋即点点头，交接手头的工作。丝柔西点屋，是宏飞勤工俭学的地方，因生活所迫利用课余时间来攒点钱。

    叮的一声，风铃左右摆动发出清脆的曲乐，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宏飞放下手中的抹布，露出欣喜的面容，住院许久的小黑终于康复站在眼前。

    “医生嘱咐你多住几天，留院观察，怎么自己偷跑出来了。”宏飞调侃的语气，说道。

    闻言，小黑憋了一眼，略有些抱怨道：“甭提了，不过是轻微的脑震荡，那些庸医故弄玄虚，说的我后怕的要死。什么医药费，会诊费，花钱如水，我一打工仔，可没那么多钱给他们。这不，回来继续死命工作。”

    “你没钱，可以跟我说，我还有些积蓄。身体不能硬抗，不然烙下病根，后悔就来不急了。”宏飞凝重看了一眼，低声道，他知道小黑故意轻描淡写，死撑着。小黑和自己拜过把子的兄弟，他们又同是孤儿，有困难更需要相互帮衬。

    小黑的心里有些感动，片刻后，抬起头看向宏飞，旋即摆摆手说道：“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现在能吃能喝，差不到哪里去。再说，我们的学费已经拖欠很久了，现在急需要省一笔钱。不然会延迟毕业，到时候无法参加三大军校的录取考试，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三年时间。”

    “钱没了，还可以想办法再赚。兄弟没了，后悔一辈子的事。”宏飞沉默，旋即道，他知道小黑心疼钱，不愿辛辛苦苦攒的积蓄，白白进入别人的腰包。毕竟，生命可开不起玩笑，再怎么不易，先有健康身体支撑，学费慢慢赚总会有办法解决。

    光顾丝柔西点屋的客人越来越多，瞧着宏飞还有空闲聊，店主华惠琳生气走向前，粗声道：“你们在嘀咕什么？还不赶快工作，这个月的薪水是不想要了。”

    旋即转移视线，盛怒的目光盯着小黑说：“你都请假多少天的喽，你们这些学生一点吃苦精神都没有，不知道外面还有很多没有找到工作的人，岗位竞争有多激烈，不想干就早点滚蛋，不要站着茅坑不拉屎。”

    听得此话，小黑强颜欢笑，抚恤道：“老板娘，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去工作。”在穿上丝柔西点屋的工作围裙前，不忘跟宏飞使了个鬼脸，似乎是说‘你看，不是我不想接受治疗，再呆在医院，连工作都要丢了。’

    其实华惠琳不会辞掉他们，面包店生意火爆，人手紧缺。如果现在换人根本不明智，会很麻烦，而且降低赚钱的速率，这是商人最不愿看到的。再者华惠琳是个极度贪财之人，同行业竞争她给工资最低，工作量又大，新进同事没过多久就辞职不干了。

    宏飞对此事再清楚不过了，可他并没选择跟店主辩论，只是默默地收拾桌面，完成手头的工作。要不是丝柔西点屋就在越中学校附近，来回路途短，行程方便，他才不会留下来为这黑心的老板干活。

    工作还没过几分钟，小黑就已经气喘，脸色略有些发绿。他本想强撑着，可拗不过宏飞不断劝说，只好勉强答应去医院接受治疗。考虑小黑有些经济困难，宏飞二话不说直接垫付他所有医疗费用，明知道自己的积蓄所剩不多，为了帮助小黑康复，还是这样做了。

    小黑刚来工作不久，又要请假，华惠琳忍不住想要换人。为了保住小黑的工作，宏飞答应店长，接替生病的李元，职夜班。

    丝柔西点屋24小时营业，店员李元一向负责夜间工作，然而工资寥寥，除了李元没人愿意干这又累又苦的活，可李元一生病面包店就要面临歇业。

    华惠琳怎么容忍经济的流失，一听宏飞答应夜间值班，欢喜的很，不需要再多出高薪招聘，可以剩下一大笔钱。就立马接受宏飞提出的要求，并许下承诺，如果他照顾好丝柔西点屋晚间的生意，在小黑就医期间，保留他的工作席位，绝不辞退。

    黑色，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地浸润。送走丝柔西天屋最后一个顾客，只剩宏飞孤独一人，通过玻璃窗外，见到昏黄的路灯下，偶尔窜出一两个赶路回家的人，看来今晚不会有人上门做生意。

    旋即，给自己倒一杯白兰地酒，舒服靠在软椅上，两眼稀松注目着头顶的暗灯，略显困顿。

    室内响起轻微的呼噜声，宏飞睡的很香，并未察觉‘机械源晶’闪烁的雷电。犹如启动的程序，飞舞的‘二进制代码’若隐若现，随着豪光光泽减弱，酒桌多了一只圆嘟嘟的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