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佟羡君徐步回来，轻声道：“父亲，事已办妥。” 佟天成点头，道：“嗯，现在你去一趟醉香楼，将此事诉与那人，相信那人会很感兴趣的。” 佟天成意味深长的一笑，他感觉得到，凌天并不容易对付，他必定成为自己称霸江湖路上的绊脚石，不，不应该说是绊脚石，简直是百丈磐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自己对付不了凌天，但有人能，同样是地位圆满，佟天成相信，就算凌天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将其击败。 “是，父亲。” 佟羡君就像没有感情的傀儡，对佟天成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发表自己的建议。 …… 万镖会，一处厢房之中。 “少镖头不好了，不好了！” 一年轻小厮火急火燎跑进房里。 此时聂无痕正在想办法与凌天和解，他知道，凭自己父亲的实力，在江湖上可能算得上一号人物，但面对那些隐世的宗门来说，金刀镖局就是一个笑话，覆手可灭，可笑的是自己父亲身陷囹圄还不自知，受佟天成蛊惑誓要与凌天为敌。 小厮一进来，聂政元便知道事情往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一面发展了，连忙问道：“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小厮带着哭腔道：“镖头他……他被擂台上的那小子打得重伤吐血，昏迷不醒了。” 蹬蹬蹬！ 聂无痕身体一轻，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抵在桌子上，原本苍白的脸色更煞白无比，久久，聂无痕无力道：“带我前去！” 两盏茶之后，聂无痕见到重伤的聂政元，心一下跌倒了谷底。 聂无痕虽为习武，但一身的医术却已达化境，聂政元外表看起来只是昏迷，而且并没有受重伤的迹象，可聂无痕知道，自己父亲的筋脉尽断，武功已经全无。 但聂无痕还是很庆幸，凌天没有下狠手，否则自己抱着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聂无痕淡淡扫了一眼凌天，出奇的平静。 “嗯？” 凌天正在疗伤，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威压，这股威压很奇怪，对自己没有半分威胁，反而凌天借助这份威压竟将自己体内的淤血排除。 黑色泛臭的血滴缓缓从凌天指尖滑落，凌天缓缓睁开双眼，寻找施压的方向。 在聂政元受伤处，凌天终于看到了施压者。 此时聂无痕发现凌天看向自己，淡淡一笑，朝着凌天深鞠一躬，而后便令人将自己父亲抬走。 “奇怪？”凌天皱眉，看得出来，这个病怏怏的公子和聂政元关系匪浅，很有可能是聂政元的儿子，自己把他老爹废了，他儿子竟然帮自己，而且对自己鞠了一躬，什么意思？是在替他老子道歉？ 凌天嘴角荡起一丝笑容，自语道：“有趣！” 这一幕，也让始作俑者佟天成看到，佟天成狠狠地皱眉，“这聂无痕不好对付啊，老子那么笨，怎么生的儿子却有如此谋略，不过，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佟天成眸子散发着寒意，杀机已动，聂无痕不是天位高手，甚至连武功都不会，但佟天成有理由相信，聂无痕杀死一个天位高手毫不费力，这样的人若是完全工于心计，不是枭雄便是权臣。 佟天成正这样想着，突然，擂台上跳出一位手拿折扇的中年书生，这折扇十分有特点，将两尺长，占了书生近半个身子。 中年书生露出和煦的笑容，抱拳道：“在下卷天扇宋子文，请指教。” 凌天依然盘坐原地，道：“小子受了些轻伤，暂时无法行动，就这样与宋大侠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嗯？既然小兄弟已经手上，不如下台调养，擂台之上刀剑无影，恐怕会伤及小兄弟的性命！” 宋子文心中冷哼，自己好歹在江湖之上成名数十年，就算你斗败了数位天位高手，但你一个毛头小子竟要坐着和自己相斗，说不气愤那是假的，因此，言语之中宋子文透露着不满。 凌天也知道，自己如此说定会引得对方不满，但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措辞，自己刚刚服下金丹，急需炼化，根本无法行动，即使刚刚有聂无痕帮自己把淤血排除，但自己精血受损，不是排点淤血就能解决的了的。 “宋大侠有心了，只不过小子受人所托，要打完这洛阳擂，宋大侠出招吧！”凌天不想多说，宋子文虽是半步天位，但与自己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即使现在伸手重伤，凌天也相信自己能够胜得过宋子文，只不过胜一个宋子文易，但胜百个宋子文难呐！ “既然如此，那宋某就领教一下！”宋子文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把大扇瞬间张开，一幅江山社稷图出现在凌天面前。 裁判高声喊道：“比赛开始！” 宋子文上前一步，喝道：“风驰电掣！” 呼哧！呼哧！ 大扇猛地一扇，像是十级飓风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就连擂台也随之一抖，可见风劲之大。 宋子文见识过凌天神乎其技的武技，即使凌天身负重伤，也不敢大意，所以先来一招试试凌天的实力，谁料凌天竟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宋子文目眦，自己这招实力如何自己十分清楚，全力之下，就连老树都会盘根而起，而凌天竟不为所动，坐如钟，行如风，这小子倒底怎么练得武的？打娘胎下来练也就二十年，怪哉啊！ 风劲呼啸而过，卷走了所有的尘埃，台下众人看得聊甚于无，之前的打斗实在太过绚丽，以至于现在再看宋子文的打斗，感觉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点兴趣都提不上来。 “秦扫六合！”宋子文手持大扇高速旋转，转出六道龙卷风，在擂台四处游走，每每碰击，就会发出刺耳的鸣音，震荡着整个擂台。 六道龙卷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袭来，准备将凌天卷飞擂台之外。 凌天并未提剑，他知道，宋子文不是天位高手，若是持剑死的可能性太大，毕竟这把剑太过妖孽，自己有时都控制不了，凌天以指代剑，一道白色的剑芒顺着食指中指发出，寒气逼人。 宋子文合起折扇冲到凌天面前，在龙卷风的掩护之下，宋子文如鱼得水，一把折扇眼看着打在凌天的头顶，却被凌天的剑芒挡住，白光一闪，宋子文瞬间消失。 “阵法！”凌天一语道破宋子文的这一杀招。 一个龙卷风被凌天斩破，宋子文出现在了数丈之外，五道龙卷风相互撞击，又形成了一道龙卷风。 凌天端坐其中，道：“宋大侠阵法与功法结合，相得益彰，实在是让小子大开眼界，但是此法虽好，却有又不足之处。” 凌天并不急着继续进攻，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妙的攻击方式，凌天一下子来了兴趣。 “哦？有何不足？”宋子文也放下了手中的动作，阵法与武功结合在一起是自己心血来潮之时所想，但宋子文慢慢发现这一方法十分的适合自己，这么多年来，宋子文也正是靠着此招，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来。 “其一，六道龙卷风看似生生不息，但其实都是宋大侠你以真气凝聚而成，每出现一道，对宋大侠来说都是极大的损耗，这样下来，除非宋大侠可以速战速决，否则输的定是宋大侠你！” 宋子文点头，同意凌天的说法。 凌天接着道：“其二，六道龙卷风虽为阵法，但却毫无攻击之力，若是将这六道龙卷风变为利器，而不是宋大侠以身犯险的话，宋大侠你的实力必会又上一个台阶。” 宋子文摇头，苦笑道：“凌小友果然天赋异禀，武学造诣远超我等。” 此时宋子文已经对凌天大有改观，连称呼都有改变，没想到一个照面而已，凌天便将自己阵术的不足指出，这份眼力劲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可是宋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因为此事，宋某处在半位先天十年之久，不是那么容易就攻克下来的。” “小子倒是有一些建议与宋大侠分享一二。”凌天微微一笑，轻声道。 “什么！”宋子文大惊，自己十几年来都没想明白的事人家看一眼就明白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起，宋子文绝对会嗤之以鼻，但凌天不同，地位圆满便能力败天位的高手会屑于做此等事情吗？宋子文在心中已经否定。 宋子文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良久，道：“凌小友若真能为宋某指点迷津，宋某即刻下台，此生愿为凌小友鞍前马后。” 凌天淡笑，道：“宋大侠严重了，指点二字小子愧不敢当，切磋武功本就是为了以武会友，小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