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改变风气

    田千秋升到了丞相位。

    他是建国以来，升到丞相位最快的人，只有短短几个月，虽然如此，田千秋为人忠厚智慧，在位称职，超过了前后数位丞相。

    管理粮食的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联名向刘彻上奏说，西边的轮台东面，有可灌溉的良田五千多顷，可以迁移百姓去那里屯田，并设置三个校尉管理，那片地不错，可以种植五谷。然后，把一些健壮的百姓迁到那里，扩大种田面积，并慢慢修建城墙，向西延伸，这样不仅可以接近西域诸国，还可以便于辅佐乌孙国。

    按照刘彻以往的脾性，这建议自然是采纳了，但此时的刘彻，一直在反省年轻时穷兵黩武的过错，对于这件事，他说了很长一段话：

    之前，也有部门建议，增加每个百姓的个税三十钱，这笔钱用来增加边境国防力量，但，这建议是加重了困难户和老弱孤独的负担啊。现在，你们又建议去轮台屯田。轮台这个地方我知道，在车师国以西千里，前几年开陵侯成娩攻车师国，虽然胜利，但因为远征，一路上死的人有几千。到车师都如此难，何况更西面的轮台。

    以前朕一时糊涂啊。有人上书，告诉我匈奴人是怎么给我们马的，他们把马四腿绑起来扔在城下，一边骑马左右驰骋，一边说，秦人，给你们马！当年，汉使者在大宛不回，所以派李广利去征服他们，就是为了扬威。古代卿、大夫谋划军事，都要占卜、看龟甲裂纹，不吉就不行动。朕将匈奴缚马这封奏疏给丞相、御史、大夫、郎，甚至郡县、属国下面的官员看，都说这是匈奴缚马这件事非常不吉，有些人则说，匈奴故意这样示强，恰恰证明了他们很弱。但是占卜后，都说这件事吉，这时去干匈奴是最好的时机。卦辞显示，遣将北伐，必能战胜，而且诸位将领中，李广利最合适。

    但后来看，卜卦的全错了，匈奴缚马，是他们的一种诅咒方式，诅咒我们出师不利。果然李广利战败投降，几乎全军覆没。

    想到这件事，我常常心痛万分哪。

    现在你们又说要远赴轮台屯田，这不是优待百姓，这是折腾，朕不想做这件事。

    大鸿胪最近又建议招募囚徒护送匈奴使者，让他们刺杀单于，给他们封侯。这种阴谋手段，是春秋五霸都不做的。况且匈奴发现汉人，都要仔细搜身、询问，刺杀怎么可能成功？

    现在国家大事，在于禁止暴力，禁止擅自提高赋税，大力发展农业，修复为国家养马者免除徭役的政令，用来补充缺乏武器装备而已。

    这件提议，就被刘彻当场否决了。

    如今他的治国方针，已经转为休养生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