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查抄清单
武云看看曹知县,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的说道,“行了,你这忤逆朝廷的罪算是审完了,接下来我来跟你算算另一笔账。” 曹知县一听,已是犯了两项死罪的自己居然还有罪行没有审完,惊讶的瞪大双眼,嘴巴圆张看像武云。 武云看着曹知县这副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说道。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罪行?” 曹县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又恢复了如捣蒜般的磕头频率。 “下官还差点陷害武大官人,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武云摇摇头道,“你陷害忠良当然是大罪一条,但是我问你,难道你除了陷害我之外,就想不起其他的什么来了吗?” 曹知县道,“这——下官确实不知道还做错了什么事情。” 武云眉毛一挑,“好,那今天我武大郎就给你算个清楚。” 武云说完想武松使了个眼色,武松拿着一张长长的单子走了上来。 “武松,你把在曹知县家看到了多少金银财宝念给阳谷县的百姓们听。” 武松一拱手道,“是。” 随即抻开手中的单子大声的念了起来。 “曹知县家共抄出赤金元宝一百个,五两一个,共计五百两; 银元宝,五百个,十两一个,共计五千两; 铜钱,十万贯; 银票,两万两; 大小玉器,二百四十六件; 珍珠手串,三百七十九串; 玛瑙系珠,二十三盘; 珊瑚盆景,十五只; 金银佛像,各有十尊; 金首饰并碗碟器皿,三百七十七件; 银首饰并碗碟器皿,一千零一十三件; 字画,五百八十一幅; 端砚八十六方; 貂皮,一百九十一张; 房屋,正房一所三层共十五间,侧房两层十四间; 院子,占地五百余顷; 地契,九十六张;“ 武松还没念完,手上的那张查抄清单已经是从上面折翻在地,还拖到地上老长一块。 曹知县听的冷汗曝出好像瀑布,表情惊恐脸色惨白。 武松每从口中多说出一个字,都好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他不敢抬头看眼前的武云,只能弯着腰面相地面。 可是,就算看不见前面的武云,他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阴风从后面不停的向自己袭来,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撕个粉碎。 这股阴风,正是来自曹知县背后的百姓们的憎恨。 百姓们知道这曹知县贪,却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的贪,贪了这么多。 多到曹知县随便从身上拔下一根毫毛都能让自己几辈子辛勤付出挣的血汗钱都只能望尘莫及。 武松每从口中多说出一个字,百姓们对这曹知县的恨意就多加一份。 终于,百姓中有人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武松的念清单。 “狗官!” “杀了他!” “下油锅!” “千刀万剐!” 老百姓中不断有人高喊着更残忍的酷刑,武云见武松也没有必要再念下去了,便示意让大家安静先听他讲。 “曹知县,我问你,你来到这阳谷县当知县当了几年了?” 曹知县还在为刚刚老百姓高喊的酷刑而胆战心惊,两个耳朵虽然听到了武云说的每一个字,但没有一个字进了他的脑中,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武云一拍惊堂木,没有说话,只是又对着曹知县指了指那离他不远的油锅。 曹知县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答道,“下,下官当这阳谷知县已经三年了。” “朝廷每个月得俸禄说多少钱?” 曹知县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如果如实回答,那怕是今天再想活命也难了。 可是,他又自己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那已经烧的通红的大锅,和那锅里咕噜咕噜的沸油,只得说道。 “我说,我说,可武大官人能否答应下官只要下官从实招来,就免了我下油锅之刑。” 武云正声道,“好,只要你从实招来,我就答应你可以免除你下油锅之苦。全县百姓都可以做见证。” 曹知县长吁了一口气,“下官当这知县,每月朝廷俸银三两。
百姓们又是发出一阵阵惊呼。 “好,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你当了三年知县,每个月俸禄只有三两银子,但是从你家中所抄之物,却远远超过你的正常收入。如果你今天能对这些财物都一一说出合法来源,我武大郎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但是你今日如果说不出,恐怕就算我不想让你死,百姓们也不会答应。“ 武云的这句话犹如压垮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曹知县听完之后,虽然是两腿跪着,两手撑在地上,四肢都挨着地面,可是也难以撑起他的重量。 呱唧一下,曹知县瘫坐在了武云面前。 “我,我,我”曹知县不像是在说话,而是从喉咙底部硬挤着发出声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武云以为这是自己问这曹知县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我,我,我不服!”曹知县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却是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服!我不服!”曹知县转过身去,面对百姓。 “你当没当过官?你当没当过官?你当没当过官?”随后又转过身来直视着武云,“武大郎,你,当没当过官?” “你以为我愿意当这贪官?你以为我愿意被人骂作狗官?“ “你知不知道我几岁中的进士,你知不知道我几岁开始做官?” “你以为我想贪吗?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孝敬我的上级?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加官进爵?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保住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你只看见我一个人,却不知道这大宋的朝廷早已是无官不贪,无官不腐。你们今日清点了我的家产,觉得我贪的多,告诉你们,真正贪的多的你们是永远也抓不到逮不着甚至连看都看不见。” “这世道早就是谁有本事谁伸手,反过来谁拿的多谁就是有本事,你没本事就只能看着别人吃rou你连汤都喝不着,越有钱就越能往上爬,越往上爬就会越有钱,我只是在这个规则里努力的适应这一切而已,有罪的是这朝廷,有罪的是这官场,我何罪之有啊!” 武云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今天就让你死也死个明明白白,让你知道你是怎样的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