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厥来犯
“呜呜呜······” 一阵牛角号的声音把正在睡梦中的许默给吵醒了。正觉得烦,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有一个人进来了,摇了摇许默,“默哥,突厥人来了,队正让你赶紧上去防守。” 第四天早上,突厥人终于来了。 听到突厥人入侵,曾经身为军人的许默马上惊醒过来,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问:“来了多少人?” 小义帮他穿上铠甲,答道;“现在还不清楚,巡逻的弟兄们都回来了,可能不下一万人,再过半个时辰就来了。” 许默将盔甲穿戴好,随他登上堡顶。 队正赵全正在指挥五个火的士兵布防,第一火负责那三架床弩,床弩可一次发九箭,包括一杆长达五尺的铁箭。第二、第三火的士兵负责火箭。唐军每人皆配有弓箭。第四火负责擎盾,这是一种高五尺的木盾,负责防御突厥人的飞射,最后一火士兵是后备队,哪里出现危险就到哪里。 旁边的老刘头看到许默眼里有些担忧,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不用紧张,突厥人顶多就是飞射一阵,三回合过后,他们就像草包一样,哪次我们不是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哼,若不是我们人少,早就收拾他们了。”他休息了一阵之后,身体好多了,突厥人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肯躺在床上,一定要上阵。 许默想起历史上盛唐的辉煌,心中安定了很多,戍堡的守军毕竟人少,不担心是假的,旁边的士兵听了老刘头的话,也没那么紧张了。 过了半个小时,只见远方烟尘滚滚,唐军士兵都知道,突厥人来了。 先期而来的是一支百余人的突厥斥候,他们来到后看到拒马显然吃了一惊,以前都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不一会儿派了十余骑回去禀报,其余人还是在观察西山口堡的防御情况,还前进到拒马的旁边,显得肆无忌惮。 赵全看他们嚣张的样子,忍了一阵之后实在受不了,从自己腰间的弓套里抽出了自己的两石弓,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向正在挥刀的突厥百夫长射去。 突厥百夫长正在耀武扬威,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他慌忙挥刀格挡,但此箭并非唐军普通的步弓所射,劲力自然非同凡响,他挥刀时已晚了,那箭正中百夫长喉咙,并把他的尸体掼下马来。 突然的变故让其余突厥士兵大惊失声,吓得集体倒退数步,而这边唐军则欢呼雀跃,士气大振。本来唐军就不惧突厥人,此时更是斗志昂扬,全体士兵都高举手中的兵器欢呼。 赵全也有些得意,收回了弓。 许默有些羡慕,他在军中枪法虽然也算是好的,但射箭的技术却不敢恭维,到现在还没什么准头,弩倒射的还可以,他感觉使用后世有托的军弩和开枪差不多,找到感觉很快就能有较高的精确度。 在唐军的欢呼声中,突厥斥候退后了百余步,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应该说的是,后突厥虽然叛唐复国,但无论国力、军力及威势都无法和以前的**相比,现在的后突厥处在大唐及其盟友的四面包围之中,南有大唐、北有回纥、西有大唐、葛逻禄,东有契丹等族,经过几次大战和内乱,现在人口大减。此次出兵的是后突厥左厢阿波达干部,由于此前遭遇大风暴,部落牛羊马匹等损失惨重,为了补充损失,他们悍然发兵南下,要从大唐获得物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突厥大军已经滚滚而来,许默目测了一阵,大概8000余人,这已经是阿波达干部的极限了。 八千突厥骑兵按千人队排成八个方阵,如一片黑云般将西山口堡遮住,堡上的三十余名唐军脸色苍白,就连队正赵全也是脸色发白,这个敌我比例也太悬殊了。 许默虽然也很惧怕,但此战如果战败,自己刚穿越就要死去,老天也太爱开玩笑了,所以他坚信,自己不会死。他对着正在发呆的赵全道:“赵队正,突厥人并未携带攻城器械,何惧之有?” 赵全惊醒过来,是啊,突厥人并未携带攻城器械,戍堡周围方圆十里内都没有森林,戍堡旁边更是连石头都没有,突厥人要攻下西山口堡,绝非易事,再想起许默之前说过的,突厥人南下只为掳掠,不会在西山口堡死磕,吃了些亏之后必定绕道而走。 想到这里,赵全拍了拍许默的肩膀,有些惭愧道:“兄弟,你一个新兵蛋子尚能临危不惧,我身为队正,却心生惧意,惭愧啊。” 许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曾是军人,便道:“赵队正过奖了,我辈身为大唐男儿,正应驰骋天下,拜相封侯,岂能被区区胡虏所吓倒。汉朝时有句话叫一汉当五胡,我们何惧胡人?” 赵全和旁边的唐军被许默的话说的热血沸腾,赵全大声道:“说得好,正如许兄弟所说,我们大唐男儿,何惧胡人?哈哈哈!” 许默趁机高举手中长枪,大声道:“弟兄们,让我们用手中的刀枪起誓,用胡人的鲜血来证明我们大唐男儿的尊严!必胜!必胜!” 其他唐军也是热血沸腾,高举手中的兵器呼喊着“必胜,必胜,······” 赵全还保持着清醒,但看着许默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他越发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对于西山口堡唐军的欢呼,突厥人自然不爽,此刻阿波达干部首领莫贺正在听斥候的禀报,得知斥候百夫长乌海被射杀后他还很吃惊,小小的西山口堡竟有此等射手,竟能射杀一向以精明、勇武著称的乌海,再看看那排拒马,以前也没遇到过,他感觉此次南下将不如以往顺利。 看到莫贺忧虑的表情,他的儿子克鲁大声道:“父亲不必忧虑,就算唐军有神箭手,还布置了拒马,但根据细作的消息,前面的唐军只有数十人,我们的勇士可以一鼓而下。” 莫贺闻言脸色好转了一些,展现了一个草原豪杰的本色,他脸色坚定,厉声喝道:“野葛伦,你的千人队准备飞射,克鲁、明路,你二人为前锋,搬开拒马,挡住唐军的箭矢,也速、巴布尔,准备扑城。” 随着莫贺的一声令下,三千突厥士兵行动起来,其中一千人绕到右翼,准备弓箭,正在做发动飞射的准备,而另外两千人则直扑拒马,由于突厥人弓箭射程不足,戍堡的唐军倒也不怕。 看到突厥人准备搬开拒马,赵全喝道:“床弩准备!”三架床弩要一个火的人cao作,只听“嗒嗒嗒”的声音,一个士兵将床弩的弦绞起来,两个士兵则把一根长箭和八支短箭放入箭槽。 两千突厥士兵在拒马前停下来,前面的数百人下马后,一部分人举起盾牌,紧挨着拒马竖立起一排盾阵,另一部分人则去搬拒马,他们用刀和斧头砍,用马拖,但唐军用铁链把拒马和铁桩固定起来,要搬动也没这么容易。 赵全大手一挥,喝道:“床弩发射!弩箭准备!” 只听“咻咻咻”的一阵风声,三家床弩的箭都射在正在搬动拒马的突厥士兵群中,射得突厥士兵血rou横飞,木制盾牌在床弩面前不堪一击,尤其是那三根铁制长箭,将数个突厥士兵串在一起,惨不忍睹,只是一阵床弩,就杀伤了突厥二十余人。 在床弩击破突厥人的盾牌后,弩箭随即射出,失去盾牌保护的突厥士兵顿时倒下十余人,床弩随后调整方向再次击破突厥人盾牌,弩箭随即跟进,如此反复。 不到一刻钟,拒马阵前已经倒下了一排突厥人,伤亡上百人,但拒马阵却仅仅移动了一两处,并未遭到破坏,莫贺大为恼怒,克鲁和明路不敢怠慢,派了更多人去搬拒马阵,盾阵也更为紧密。
这让唐军的攻击效果大减,毕竟只有三家床弩,床弩装起来速度慢,而弩箭威力不足以穿透突厥人的盾牌。 情势急转直下,虽然杀伤的人在增加,但拒马阵也被破坏了大半。 眼看突厥人马上就可以搬开拒马阵,发动飞射,赵全大急,许默道:“赵队正,其实不用急,现在突厥人已经进攻了大半个时辰,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他们就要停止进攻,而我们云州的援军想来已在路上,时间拖下去对他们不利,我判断,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要撤走。” 赵全心下稍安,也知道光凭拒马阵是拦不住突厥人的,也就不再着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奋战,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伤亡,突厥人终于把西山口堡前得拒马阵拆除了,等候了半天的野葛伦迫不及待地开始发动飞射。 要说这突厥人的骑术确实无话可说,的确精湛,一千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弯弓、搭箭、发射,借着马势射出的箭劲力也较强,前面的人刚射出箭,却突然陷入陷马坑中,引起一阵人喊马嘶,飞射既已发动,后面的人也停不下来,前面的不断掉入陷马坑中,不一会儿第一个陷马坑就被填满了,前面的突厥骑兵被挤入第二个陷马坑,第二个陷马坑也很快被填满,连第三个陷马坑也掉入了几个骑兵。 其实这只是发生在一眨眼间的事,发动飞射的突厥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又给唐军创造了射箭的机会,床弩射出的长箭将数人数马穿起来,其他弩箭也将没有盾牌的突厥人射了个对穿,一时间一千人的突厥士兵竟损失近半。 看着自己的部众在唐军的箭雨下损失惨重,莫贺大怒,厉喝道:“给我扑城!” 已经准备好的也速、巴布尔两个千人队立刻抬着简单的梯子冲到戍堡下,一半的人射箭掩护,和唐军展开对射,另一半的人则将短的梯子连接起来,而野葛伦则指挥着剩下的人马将还活着的士兵从陷马坑中拉出来。 唐军开始点燃火箭,箭矢拖着长长的尾巴射向突厥人,造成一些伤亡,不过唐军开始出现伤亡,突厥人的箭矢抹上了马粪,中者基本无治,就算没有立即阵亡的,也极易得破伤风而死,这也是蒙古骑兵纵横天下的原因之一。 许默也在用一把军弩射箭,这种弩极易cao作,在老刘头的介绍下,许默很快就学会了cao作,而且他也找到了前世射击的感觉,除了第一箭没有射中外,后面几箭都射中了突厥士兵的面门,连赵全也很惊异他的表现。 旁边“啊”地一声惨叫,身旁的一名唐军被射中眼睛,惨叫一声倒地,许默吓了一大跳,看到那名唐军的尸体有些发蒙,不知所措,甚至还想呕吐,赵全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按倒他,低喝道:“不怕死啊,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许默手臂磕在地上,手肘生疼生疼的,有些醒过来,点了点头,赵全露出理解的神情,道:“这没事,我以前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一样,吓得差点尿裤子,好了,大男人的,站起来,为这位兄弟报仇。” 许默这时也调整好了心态,立刻没事般地站起来,躲在垛口后面上箭,然后瞄准堡下的一个突厥人发射,再躲起来上箭。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久攻不下的突厥人暂时退兵,戍堡唐军已经阵亡十二人,还有十四人受伤,伤亡接近一半,而堡下的突厥人伤亡上千人,一时间堡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