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后的准备工作
虽然对于雷蒙在地上画的那个四不像有相当的疑惑，但是客人就是客人，雕刻师傅还是在马车上专心的雕刻起来。贵族老爷们的品味自然和平民不同，怪癖也多的很，用这种奇怪的动物当做家族纹章也不算什么大事。 在等待商行的雕刻师傅雕刻马车纹章的时候，雷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由于前几日领主府发生的刺杀事件，科西嘉城的城门已经被封闭了。雷蒙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之前居然一点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来装成贵族坐马车从城门口光明正大的出城根本就行不通，看来要想些别的办法。 仔细思索了一下，虽然科西嘉城的城门被封锁了，但是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科西嘉城里的商行很多，大都是坐着倒卖从海上运来的内陆稀缺货物的生意。若是城门被封锁，城里的货物无法运出去，那么商行的人一定会怨声载道。毕竟货物压在手里一天，光货仓的租金那些商行的老板就要赔上不少钱。雷蒙记得自己来商行预订马车的时候，商行老板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笑眯眯的，可一点都不像是死了老娘一般每天赔钱的样子。 或许还有其他的路子，雷蒙决定去找商行老板打探一下。 “是啊，城门封锁的确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谁让这是大神殿的命令呢？”听到雷蒙的的询问，商行老板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这种大型的连锁商行还好一些，最多是每一趟运输的时候多花点钱，那些小商行可就只能把货物压在自己的码头仓库里，老老实实的等着城门解封了。有几个小商行的老板担心封城时间太长会导致自己的商行破产，所以低价将手中货物卖给了我们几个大型商行。所以封城这事对我们倒没有多少影响，反而小赚了一笔呢。” “这么说来，你们有办法把货物运出去？怎么做到的？”雷蒙好奇的问道。 “大神殿的命令是封城，不准人员出城而已嘛。”商行老板得意的说道。“但是货物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让城卫兵检查一下，没有在货物里藏什么可疑人物，完全可以找其他城市的商行在城门口进行货物交接，这就是大型连锁商行的好处了。” “这么说来，若是马车里没人，只有货物的话，是可以出城的？”雷蒙思索了一下，感觉坐马车逃走的事情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只需要自己再修正一下计划，做一些安排。“那么是否可以请你们帮我把我的马车也运出城去？”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空的马车的话城卫兵根本就不会阻拦，只需要交给城门**接的其他商行的伙计就可以了。”对于雷蒙的问话商行老板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把马车运出去？您家的主人有仆人在城外等候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虽然计划再次出现了一点偏差，但是还是可以修正的。“明天晚上之前，把马车送出城。你们只需要把马车送到城外的树林边缘，把马拴好就可以离开了，不必等待有人来接应。” “好的。”虽然雷蒙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是商行的老板还是答应了雷蒙的要求。反正已经付过了钱，只是帮忙把马车送出城根本就不麻烦。 雷蒙到裁缝店付了钱，将两件事前预订好的衣服拿到手，又多买了一套便服，还有一个带兜帽的斗篷。这种斗篷是旅行者常用的东西，可以用来遮雨，也可以御寒。自己留下一套明天拍卖会要穿的衣服，雷蒙将其他的衣服带回商行，要求商行老板把这些衣物也都放在马车里一起运出城去，商行老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雷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了商行。在面包店买了一块奶酪面包，雷蒙一边吃一边朝着外城城门走去。既然手里有钱，那么就不必委屈自己的嘴巴。若不是害怕被有心人发现，雷蒙甚至想到饭店花上几个银币大吃一顿好的。 将明天要穿的礼服藏好，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雷蒙一边观察着城门口巡逻的卫兵一边计算着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拍卖会举行的时间会在明天的晚上。等到雷蒙带上安娜离开幻梦馆，再加上赶路的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在晚上十点左右。要离开科西嘉城，坐马车是不行的，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既然是偷偷摸摸，那么就需要避开巡逻的卫兵不被发现才行。雷蒙一边在心中默数一边盯着在沿着城墙巡逻的卫兵，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计算城卫兵的巡逻时间。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雷蒙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左右，也就是和明天逃到城门口差不多的时间。耐心的等着巡逻卫兵离开，雷蒙趁着夜色如同灵敏的猫一般，飞快的跑到了城墙下，钻入了水里。 科西嘉城的下水道有一个出口是和护城河连在一起的，城墙其中的一段下方有一个不大的孔洞，用来将下水道的脏水排放到护城河里。那个孔洞并不算大，但是却勉强可以让雷蒙这样本来就瘦弱的少年通过。只是那个孔洞有铁做的栅栏挡住，雷蒙现在要做的就是搞定这个铁栅栏。 确定了巡逻卫兵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雷蒙开始用从铁匠铺买来的锉刀切割栅栏的边角。铁栅栏一直泡在水里，早已经是锈迹斑斑。果然和雷蒙想得差不多，几乎没怎么费力，铁栅栏的一角很容易就被割开了。 雷蒙只是将铁栅栏的三个角割裂，但却并没有完全的将铁栅栏卸下来。还有明天一白天的时间，若是直接将铁栅栏卸下来很容易被人发现。雷蒙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只需要到时候用力的踹上一脚，绝对可以将早已经锈掉的铁栅栏踢开。 远处有火光渐渐靠近。雷蒙连忙从下水道口爬上来，迅速的逃回了之前藏身的地方。看着另一队巡逻卫兵靠近下水道口，雷蒙计算了一下，两队卫兵巡逻的空隙大约会有一百二十个呼吸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和安娜两个人从护城河游到岸边，逃进树林了。 回到金手指藏身处的时候，由于新衣服都放在马车上，雷蒙身上的下水道味道很浓，这让其他的金手指都不远和他靠近。雷蒙对于其他人的嫌弃毫不在意，反正明天之后谁也不会再见到谁，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明天晚上要参加拍卖会，雷蒙还是决定洗个澡。毕竟带着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去参加拍卖，一定会被人怀疑。好在现在天气还不冷，洗个冷水澡也不会感冒。 向夏尔借了一套衣服换上当做睡衣，雷蒙将自己的那身脏衣服扔到了床脚。若是放在从前，雷蒙一定会仔细的将衣服洗干净放好，毕竟这是自己最合适的，也是唯一的一套可以穿出门的衣服。但现在对雷蒙来说，这身衣服根本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雷蒙没有去吃晚饭，甚至没有去费雷兹先生的房间交收成。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安娜的事情在和费雷兹先生赌气，其实雷蒙只是懒得再去扮演战战兢兢的金手指。在得到了腕轮之后，他甚至有些鄙视从前的自己。那种提心吊胆，畏畏缩缩的生活，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窝囊。雷蒙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腕轮，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现在有了钱，也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以后绝对不会再浑浑噩噩的活下去。那些吟游诗人不是也说过么，男人，就要不停得往上爬。 也许是费雷兹先生的愧疚感还没有消除，雷蒙的违逆还没有达到他能够容忍的底线，所以费雷兹先生并没有对雷蒙一回来就躲进自己房间生气，而且还很宽容的让一个金手指给雷蒙送来了晚饭。只是雷蒙回绝了，倒不是他真的在生气，只是在街上吃过奶酪面包之后，送来的黑面包实在是让他难以产生什么食欲。 躲在房间里不和其他人多接触，也有别的好处。在费雷兹先生和其他的金手指印象里，他还是那个左手手腕骨折的家伙。雷蒙一直很小心的在其他人面前伪装着，刻意的不去用左手做任何事情，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在左手早已经痊愈了，就连夏尔都没有发现。但是万一一个疏忽被人察觉，那么雷蒙自己就很难解释了。所以这种看似赌气的表现，倒是成为了一种掩护。 一觉睡到清晨，雷蒙依然醒得很早。将整个计划都回想了一遍，雷蒙觉得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纰漏了。其他的人还在睡觉，雷蒙也利用这个机会练习自己的感知能力，虽然仍旧不能持久，最多能够保持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感觉到疲劳，但是雷蒙相信只要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坚持更多的时间。 累了就睡一觉，等到精神恢复之后就继续练习。不知不觉中，雷蒙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天。傍晚时分，夏尔偷偷摸摸的来到雷蒙的房间，将一个钱袋交给他。雷蒙有些惊讶的数了数，里面有大概四十几个铜子，还有两个银币。看到夏尔脸上的淤青，雷蒙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夏尔的肩膀，而夏尔则是咧开嘴笑了笑，缺少了两颗牙齿的笑容实在是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