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真假洪三
第五节真假洪三 原名洪啸,一九六七年生于中国河北省,父亲是普通产业工人,供职于中国河北石家庄市一家小型工厂,母亲供职售供销社货员。 一九七二年,也就是洪啸五岁这年,洪啸的父母因为一场传柒病相继去世。洪三成为孤儿,河北石家庄一家孤儿院。 一年之后,洪啸被一李姓家庭领养,三年之后,二年级的洪啸因为与养父母不和,在九岁这一年离家出走,流浪至河南。 洪啸在河南逗留了三年,结识了一些不良少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无法查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洪三在这三年里,没有沾染任何不好的习惯。同时,他也从未因犯罪而进过警察局,警察局里没有他的案底。 一九七九年,十二岁的洪啸在街头十几个不良少年的共同赞助下,离开河南,南下湖北,开始融入社会正轨。他用四年时间自学了所有的课程,于十七岁这一年进入湖北著名的黄冈中学,成为高考插班生。 一九八四年,十八岁的洪啸顺利考如广州中山大学工商管理系,成为一名正式的大学生。 一九八八年,二十一岁的洪啸临近毕业,开始南下当时的改革重镇深圳寻找工作。也就是在这一年,在蛇口工业区的一个小酒吧内,洪啸被一道离奇的闪电烧成灰烬。 看完这份早已烂熟于胸的简历,昆仑抬起头,看着他最得力的肋手。也是最宝贝地女儿张巧稚,问道:“专家们怎么说?” “如果按照这个履历表,显示洪啸人生的前二十一年,遭受了强大的压抑,但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极力保持了自制,试图融入社会主流。在正常的推论下,这样的人到了他乡异地之后,应该会有强烈的企图心,再配上他的自制力与智商。获得成功的可能性极大。而以他这种个性,如果没有在他乡异地获得成就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回来。所以,正常情况下。十八年后归来的洪啸。应该是回来回报那些他认为应该回报地人。所以只需要寻找那些当年曾经资助过他的流浪儿,应该就可以找到他。” “那你有没有告诉那些专家,洪啸前往他乡异地并不是自发的,而是被迫的?而他这次回来,也不是自发地,而是被迫地?” “有。”张巧稚点点头。“结论是什么?”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他将不会去找任何人。因为他习惯自己解决问题。” “那也就是说……” 张巧稚有些迟疑地沉默了一阵,看着她的父亲答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基本上完全无法预估他的行踪。” 昆仑垂着头沉默了一阵,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对撒旦的了解,就跟圣徒是同一个水平了。” 张巧稚点头,“是的,我相信圣徒应该跟我们一样,也是两眼一摸黑。” “但是我们需要撒旦。而他们不需要。微即使撒旦就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对圣徒他们也没有任何坏处,而我们不行。”昆仑说着,眨着眼睛想了一阵,突然转过身来,对张巧稚说道,“巧稚,你去一趟上海吧。” “去找扶风叔叔吗?”“是的,我们现在需要他。” 中国,重庆直辖市。 从安全通道走了出来之后,洪三牵着海兰地手,两人假装是情侣那样,穿过大堂,走到聚丰酒店的大门外。 当看到街道上熙熙攮攮地人群,而这些人都一脸漠然地从他面前走过,这一幕让洪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种漠然的表情给了他安全感。因为这意味着没有人将他们视为异类。 而就在洪三觉得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海兰却显得格外紧张。 这个世界和她从前所处在的那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无论是污浊的空气,到处都挤满了的人群,街道上那些飞速疾驰的所有地怪怪的铁盒子,还是那四处林立的,高大的,方方正正的希奇古怪的可以住人的山峰,全都与她过去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 一般来说,人类都本性,都是好奇而又喜欢新鲜的。但是这种受欢迎的新鲜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过度超越常识。当新鲜完全超过一个人所有的人生经验和认知,那么毫无疑问,新鲜的快感将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可怕的恐惧。 “我想回家。”海兰揪着洪三的袖子,用她那虽然经过竭力控制,但是依然无法不显露出的紧张声对洪三说道。 “我也想回去……”洪三一边拉着海兰快速离开聚丰酒店的门口,一边对海兰低声怒吼道,“在那边我是正二品的冶炼侍郎,我有数十万两银子的家产,最重要的是,我有无比远大的前程。虽然出了一点小差错,但是只要我能回去,我有信心把这一切都解决掉,到时候我在那里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而我在这里,只不过是个不名一文的傻大个。但是,大小姐,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回去?” “但是……”海兰一边跟着洪三的身后小步快走着,一边有些惊慌地望了望西周的一切,“这个世界太奇怪了,我有点害怕。” “不要说你,我也害怕!虽然我曾经在这个世界待过,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离开这里究竟已经多久,这个世界又有了哪些变化。”洪三说着,同样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喃喃自语道,“但愿这个世界还没有过去太远。” 海兰问道:“那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洪三答道:“很简单。我们首先要想办法,在这个世界正常地活下去,不被发现,然后我们才有资格来考虑怎么回去。” “活下去?对啊,我们该怎么活下去?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一开口就会显示出我跟别人的不同,我很容易被那些家伙抓住的。”海兰看着洪三,苦着恋说道。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再好不过了。”洪三看了看海兰,看到海兰几乎已经信心丧尽。他于是又拍了拍海兰地肩膀,放松语气,宽慰道,“不过你放心。照我看,虽然这个世界好像变化真的很大,但是变化还是没有大得太离谱,我想我应该应付得来。”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海兰又问道。 “首先,我们要了解这个世界,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离开的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这么多事情,一下子到哪里去了解呀?” 洪三转过脸。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抱摊,他于是指了指那里,“看到没有,那个地方最起码可以给我们一半以上的答案。” 说着,他牵着海兰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些抱摊,选了五本杂志。里面有一本文化杂志,一本财经杂志,一本时事杂志,一本科技杂志,以及一本八卦杂志。然后,他又再拿了四五份报纸。就在他刚要问抱摊老板总共多少钱的时候,海兰指着一份封面绚丽的时尚杂志,问道:“买一本那个,可以吗?” 洪三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声,“女人啊……老板,总共这些,一共多少钱?” 老板拿过六本杂志和那些报纸,一一算了价,然后说道:“总共四十三块五。” 洪三付了钱,接过报纸,牵着海兰离开了抱摊。 走了没多远,他就看到了一间肯得基,这让洪三极为兴奋。因为在此之前,他唯一一次有机会见到肯得基,是在大四寒假的时候,跟着同学一起到北京来旅游的时候。那个时候,洪三是多么渴望能够到里面去用餐,只可惜当时洪三身上钱并不多,最终还是没有舍得进去。这件事情在洪三心中颇被引为憾事,没想到刚一重回现实世界,就可以弥补自己心中当年这个缺憾。 他于是想也不想,就对海兰说道:“走,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去。” 满怀兴奋地走进肯得基,点了两个套餐之后洪三马上开动,而海兰则似乎大半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那本时尚杂志上的林林种种的图片上,吃起东西来都心不在焉地。 而洪三咬了两大口之后,发现这东西远不如自己想象中好吃。他于是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有没有搞错,这也算是鸡rou吗?是棉花吧?真可恶。害我白馋了这么多年。” 不过,正所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洪三还是很快地就把第一个套餐给消灭了,然后用同样的速度消灭了第二个,第三个套餐。 直到吃完第四个套餐的时候,洪三才微微觉得有点饱意,吃起东西来也不那么急了。他开始一边吃,一边海兰说话,“我刚才扫了一眼报纸,报纸上的时间是两千零六年十二月七日,离我离开这个世界差不多十八年,刚好是我在那边地时间。这么看来,这里地时间和那里的时间,是完全对称的。另外,这份报纸叫重庆晨抱,所以,这里应该就是重庆了。” 说到这里,洪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虽然十八年时间不算很长,但是看起来这十八年中国的变化很大,光看这些东西可不行,我还得多接触点别的东西才行,比如去多看看电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去买几件像样衣服,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在山上没有找到我们,那些人一定不会甘心的……” 说了这么多,看到海兰都没有任何回音,洪三于是有些奇怪地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正一边咬鸡腿,一边专心致志地看杂志地含兰。“喂,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好啊,好啊。” 很显然,海兰此时已经完全沉迷进这本杂志里了。 洪三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最后一块鸡翅吃掉,然后端着可乐,靠着椅背,翻起手中的杂志和报纸来。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海兰终于抬起头来,“这些衣服实在是太好玩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出来地。还有这些妆,真的好漂亮,尤其是嘴唇,颜色怎么会那么好看。” “因为她们涂了口红。”洪三抽空抬起头,回答。 “喔……”海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把杂志合了起来,“我们在这里坐得多久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干点什么了?” “早就该干点什么了,我这不是在等你嘛。你没看见自己看杂志那用心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藏宝图呢。”洪三唠叨着,将桌上的杂志拢了拢。收了起来,“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现在要去哪?”海兰问道。 “当然是去买点穿的衣服,你这身衣服还好,我这身可是糟糕透了,穿得我全身不舒服。”洪三说着,站起来。 海兰跟着站起来,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钱够的话,再买点口红吧。” “好吧。唇膏。”洪三再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走到百货商场转了一圈,洪三几乎就看不到他这个身高能穿,而价格又在两百元以下的衣服。很是辛苦地找了好久之后,他才终于找到了几件可以穿,而价格又不是那么夸张地衣服,刚好一洗一换,却也花去了差不多一千块。 从卫生间里把合身的衣服换好之后,洪三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唯一不爽的是,这个时候洪三地身上就只剩有一千三百多块了。 洪三一边在嘴里嘟囔着“怎么现在通货膨胀得这么厉害”,一边收起五百块,然后掏出八百多块,在海兰面前晃了晃,说道:“我们现在只有八百多块了,你打算怎么用?” “当然是口红。”海兰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 洪三站在原地,表情木然地看了海兰一阵,然后耸了耸肩,“好吧,口红。” 说着,两人在路标的指示下,来到化装柜台,看到柜台里摆满了林林种种的商品,出于女人的直觉,海兰不用任何人告诉她,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用来化妆的。 而当她看到这一切地时候,她差一点幸福得把眼泪都给掉了下来,“天啊,居然有这么多让人可以变得更美地东西。” “冷——静!”洪三双手搭着海兰的肩膀,脸色凝重地说道,“我们只有最后的八百多块了。”
半个小时后,洪三拿着几个化妆盒的小袋子,还有装着用来换洗的一套新衣服,和兴高采烈的海兰一起站在百货商场的门口。 为了从现在开始,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洪三决定扭转自己地观念。除了最必要的时候之外,绝不使用自己从那个世界带来地能力。比如说,不用乾坤袋装东西,而选择用手提着,这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的话,我想你一定笑不出来的。”洪三吞了口口水,转过头,教训海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我们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是吗?”海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洪三,“那真是太糟糕了。” 说着,她很自然地从洪三手里,把那几个化妆盒的小袋子拿了过来,满脸惋惜地说道,“可惜钱不够,不然我就要把那瓶粉底也买下来。” 对于试图用惨痛的事实来恐吓海兰,使她在化妆品面前保持理智,洪三已经是彻底绝望了。他长舒一口气,拍着海兰地肩膀,说道:“走吧,摩登女郎,我们现在要去坐车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们必须在今天之内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多留一刻,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可能。” “坐车?是马车吗?我们不是没钱了吗?” “不是马车,是火车。”洪三指了指街上奔跑的那些汽车,“喏。就是跑得像他们一样快,但是比他们要长很多,也要高很多地东西。” “那,难道坐火车不要钱?” 洪三从口袋里掏出最后的五百块,“我们还有最后五百块。” “太棒了,我们可以去买那个粉底,只有一百多。” “行了,你够了,这个时代的物价跟我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我都没把握这点钱够我们俩一起上车。”洪三赶紧把五百块收了起来,说道。“还买,难不成到时候你拿口红跟售票员买票吗?” 说着,洪三伸手拦了辆的士,拉着海兰走了上去。“师傅。火车站,谢谢。” 在从这里去火车站的路上,洪三一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首先要尽快想办法弄到一张身份证,最好是两张。没有身份证,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怎么把乾坤袋里的那几千两银子和上百两黄金给慢慢处理掉。这样。就有钱了。在这个世界,有了钱,就有了自由……” 而洪三盘算着未来发展的时候,海兰则一直不满地喃喃自语,“那是个多好的粉底啊,也许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粉底了。” 真界,和为贵山庄。 林宛如从山上走下来之后。出现在大厅。一看到洪三活生生地站在大厅,林宛如马上喜出望外地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小三,真是太好了,我刚才真是吓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情。你在皇宫里也待太久了,我还以为何保突然对你做了什么。” “呵呵,傻瓜,何保和王可儿都在我控制之中,皇宫就像我后院一样,有什么好担心地。”洪三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这不是一切都好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个老太监不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林宛如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现在你回来,就什么都好了,不过刚才我可真是吓死了。要不是谈笑拉着我,我说不定早就进宫找何保去了。” 林宛如说着,看了看周围,“呓,黄大当家人呢?” “他回房去了,刚才在皇宫,跟那个白痴皇帝在那里应付了半天,把他都给搞得有点筋疲力尽了。”洪三说到这里,有些俏皮地笑了笑,“我刚才一边看到黄大当家必恭必敬地挺直腰,跟那白痴皇帝应对的时候,心里在想,子曰你个奶奶的,这哪儿是什么封赏,根本就是折磨嘛。” 林宛如被洪三这么逗了一下,整个人破涕为笑,“小三,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了侍郎这么个头衔,以后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最起码招呼起各地地护民使来,要名正言顺得多。” 洪三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是,那是。” 接着,洪三又跟林宛如说了些在御书房里,跟皇帝地应对,林宛如也一直笑着听着,时不时地也插一两句话。 这么说了好一阵之后,洪三突然仿佛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事情鬼眼查清楚了吗?” 林宛如先是一楞,尔后皱了皱眉头,“鬼眼?不是你让他出去的吗?” “喔,没事,没事,你看,我被白痴皇帝一绕,把我都给绕白痴了。”洪三说着,笑着拍了拍脑袋,“好了,应付白痴皇帝半天了,我也有点累了,你先去忙吧,用饭的时候叫我。” “好,你好好休息。”林宛如说着,离开了大厅。 离开大厅,林宛如便在四处转了一下,看了看各处的工作情况,好一阵之后,她才重新转到谈笑的炼器房来。刚一进门,林宛如的脸色便顿时从笑容满面变得一脸耍白。进门地时候,甚至还被门槛给绊了一下,要不是谈笑及时把她扶助,她几乎就要摔在地上了。 “事情怎么样?”谈笑一脸紧张地问道。 林宛如抬起头,颤抖着说道:“事情就像我们最担心的一样。” 谈笑连忙又问道:“你确定吗?” 林宛如痛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在谈话过程中,我不时地透露出小女人地感觉,但是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最明显的是,我故意亲昵地喊了他两次小三,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天啊,这个洪三真的是假的?”谈笑木然地抬起头,“那真的洪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