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雨夜
极光只是一瞬，银白的色彩，带着凄凉，连天的雨，化成一点点冰钵缓缓落下，点在脸上，苍白了颜色，迷离了眼睛。 天空之下，终剩下最后一粒的光阴，深沉的宇宙之中尽是余殇，为天空的两人唱响了最后的圆舞曲。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要骗我，说好的不分手，说好的永远在一起，可是。。。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大雨下的悲戚，瓢泼而落，声音沙沙，终于哭泣，沙哑了喉道，只能呜呜的哭喊，红色的血泪，从天而落，映照出前世今生。 雨水本就是泪水，天空的两人相拥到一处，重重的怀抱，指甲几乎倾入对方的皮rou，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面，永生永世不愿离弃。 雨打在地上，嗒嗒的声响，如同心中那最无助的呐喊。 “你怎么能够舍得了我，你怎么能忘了那一句话：等我即将成熟，等你容颜渐失，让我来养你好吗？” “痴儿，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 纳兰青迷离的看着上方，雨水侵湿了眼眸，掩去了那最悲情的画面。 天上的两人影影绰绰，朦胧在半空，男人眼中满是哀默，女人低垂眼帘，目光却是幸福，捎带悲鸣。 天上肆意的飘洒着水汽，冰冰冷冷，让人心颤，那一把剑隐约闪烁金色的光芒，很淡，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不远处，那一个无字天碑已经尽数破去，只剩下顽石，随意散满一地，如同玫瑰凋零，显得潦倒，凄寒。 风是如此的激烈，带着雨点砸在地上，击起一股股尘埃的旋流，有些能够飞跃，打在人的脸上，让旁边的人因为疼痛而未必眼眉，楞然的看着天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这么的傻。” 查理的蝠翅无力的抖动，卷不起风浪，阻止不了暴雨的欺软怕硬，那一双倦怠的蝠翼仿佛随时都要折断，成为一个折翼的天使，无声的消失。 查理的俊脸之上，狠厉尽去，凶煞消逝，面色柔和，多情而温柔，却带着永恒的悲调看着眼前的人。 “我。。。。。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一个人。。。。。离去。”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话语中带着一点无奈的轻笑，与雨声接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只是饱含幸福。 “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帮你找到为你的续命的青木令了，只要你再等等，再等等就好，真的，这是真的。。。。。” 查理这句话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哭喊，眼泪早已经和雨水凝结在一处，从天上垂落，但是流下来的却是血泪，心在滴血。 “一切都已经完了，真的。。。。完了，查理，就这样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女人怅然的说出这一句话，白嫩的手，带着点无力，抚摸着查理的脸，颤颤抖抖，“有你在，一切都好了。。。真的可以了。。。你太累了。” 查理无声，他紫色的眼眸翻白，带着一种怨恨看向纳兰青，背后的蝠翅在空中渐渐的消散，化成黑点，从十米多高的空中快速的落下。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把女人的身子，放到自己身子的上面，面带微笑。 “我怎么会让你受伤，死去。。。。永远也不。” “轰” 水花溅跃，查理一个人与大地相撞，最后一次。 “就这么的结束了，我一直失言了，伊莉莎，看着你生病而死去，我也不能救你，你不会怨恨我吧。” 查理喃喃的说出这一句话，声音只有那一个叫伊莉莎的女人听的见。 “现在还要你陪我一起走向毁灭。” 伊莉莎微笑的摇摇头，她的脸苍白的可怕，那一双已经疲乏的獠牙告诉别人她其实也是一个吸血鬼。 那一头带卷的金发，金黄的眼眸，双眼皮，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容，怡然得体的气质，恬静宁人，如同矜贵的王国公主，或许本来就是，这是纳兰青在一瞬间的映象。 他看着地上的两人，伊莉莎笑的恬然，幸福，伏在查理身上，手抚摸着查理的脸颊，做最后的惜别。 纳兰青看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悲凉，对于他们之间的故事，他无从得知，只能慢慢的走上前去，单膝跪下，渴求对方有什么需要他的帮忙。 查理狠厉的看着他，永远无法原谅纳兰青的过失，而伊莉莎则怜惜的望着查理。 “一切。。。。。一切都结束了，查理，从我们离开爱德华家族的时候，命中已经注定。” 查理似乎也开始不适，喘息有些不紊，他没有再表现出那么的强势，看着天空，迎着悲凉的雨。 “那一天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是冒着这么大的雨。” “是。。。。。是的，很久了，有一百多年了吧，这。。。。这一百多年多谢你了。” 查理没有说话，独自看向空中，血红的水珠从他的眼中流出，从不间断。 “我可以再照顾你，一千年，一万年。” “是吗？还记得我们当初定居在这里的原因吗？” “那一句话，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是啊，当。。。。当时我们又。。。。。怎。。。。么会。。。。认。。。。识这一句话呢？只是。。。。。觉。。。。觉得与。。。。我们。。。有缘。。。。。就记下了。。。。翻译了。。。。于是就定居了，在。。。在。。。。”这里。 伊莉莎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完整句话。 查理环抱着伊莉莎，哭的无声，红色的血泪，慢慢的干涸，直到再也流淌不出。 沉默，纳兰青站在旁边，此情此景让所有的仇恨都不在拥有。 再回首，查理的脸上再不见狠厉，多了一些心灰意冷，无声的看着纳兰青。 “在我死后，你的meimei就会出来。” “嗯。” 这一刻，纳兰青反而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很多的问题。 “等我死后，请把我和艾丽莎埋葬到一处。” 查理喃喃自语，“你一个人，我又怎么会安心呢？” “噗。” 纳兰青惊愕的看着。 原本就已经命悬一线的查理，用自己的五个如手术刀一般的利爪，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腹部，连死也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上。 纳兰青无语，或许这就是一种荣耀吧，他愣愣的看着，等着渐渐无息的查理，恍然想起一件事情。 “伊莉莎究竟怎么了。” “得了一个必死的病，今年是最后一年。” 查理的眼中多有复杂，喃喃低语。 “我想知道，是谁告诉你，青木令可以救伊莉莎的。” 查理，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纳兰青。 “我想最后一次听见你说，你给我的那一个青木令是真的吗？” “是。”纳兰青回答的毋庸置疑。 “哈哈。。。咳咳。。。。哈哈。。。。咳咳。。。。”查理突然一阵狂笑，变笑，嘴里边溢出漆黑的血，眼睛再一次变得癫狂，“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纳兰青感觉到不对劲，“到底是谁在骗你。” 查理自顾自，目光时而癫狂，时而清明，在清明的时候，说一句，“小心卓木阿达。”癫狂的时候，只是再说，“都在骗我。” 纳兰青只能在旁边看着查理，没有丝毫的办法。 时间慢慢的过去，雨慢慢的开始变小，而查理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喘息声越来越重，黑色的鲜血已经无法抑制住，如同血河一般，直到最后，他如回光返照一般，眼睛再一次变得清明。 “露伊在哪里？”纳兰青问道，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露伊，连那橡胶人里面也没有。 查理不说话，漠不关心，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迎接雨水。 “查理，查理，查理。。。。。” 纳兰青终于知道，查理已经死去，就这么躺在伊莉莎的旁边，两人相拥而去。 斩魂剑金光微弱，似乎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纳兰青低头看着，连后面有人过来也不曾知道。 滴答滴答的水声，践踏着纳兰青沉重的心，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在这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几乎每一天见到的都是悲剧。 即便是最后所有人都还活着，但是纳兰青也觉得这是一场悲剧，所有的人都在雨中，湿漉漉的接受洗礼。 冰凉的雨带来冰寒的心，所有人如沉谷底，令人觉得伤感，而且无趣。 纳兰青跌坐在地上，不管泥泞的地面，不去理会在他意识海中嘟哝的小黑，这一次醒来，小黑话多了很多，而纳兰青只是隐约听到他说用十万活度，换来了银的十分钟清醒。 而那十分钟就是银的showtime，与他人无关。 纳兰青想想也是，他只看到了最后的悲凉结局，这还不如不看，如果每一个逝去的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故事的话，那么他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作孽，即便是为了其他人而作。 但是这只是借口，这个世上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珍贵，没人可以去随意的破坏其他人的生命链，剥夺他人存在的意义。 “一切都结束了。” 后面的人拍拍纳兰青的肩膀，雨水让这些大男人免去了哭泣的尴尬，他们转过头出去，远方，火光冲天。 那个方位似乎是野人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