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中毒
佟老太太七十大寿，宾客都已陆续而来，包括族里有名望的老人也来了。 宴席布在酋长宫邸中的大堂，足足摆了了五十多桌，还有一些赶来贺寿的普通族人被安排在庭院中吃流水席。 吉时已到，在大家的期盼中，老太太在卓雅和佟香的左右搀扶下从后堂而出，身后是大酋长夫妇和他的儿子儿媳。 众人顿时眼睛为之一亮，这佟老太今天穿的真是太特别了，一件鲜艳的红色外衣，衣服背面和前心秀着一个“寿”，下身一条亮黑色的百褶长裙，脖领处系一条白色的纱巾，这一身艳丽的服饰不但增添了几分喜气，更显出佟老太太不服老的精气神来。再看旁边那两个女孩一个肤白如雪，一个健美灵秀，都穿着鲜艳的碎花连衣裙。 因为带来的衣服都不适合佟老太太穿，卓雅便在夜里给佟老太太改做了衣服，在方子明的建议下还在衣服上绣了“寿”字，配上白丝巾。 众人纷纷起座鼓掌，佟耀强和儿子们过来拱手答谢。 老太太坐定后笑着摆摆手，底下的人这才落座。 “咳咳！今天大家伙儿又来给我这个老不死的过生日，我很高兴。一天天看着儿孙们长大，我也就放心了，后继有人啊！” 老太太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有些人却不学好！大家看我旁边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佟老太把卓雅拉到近前：“她就是姜山族卓穆酋长的女儿，我身上这套衣服便是她设计做成的，可是在她来的途中，居然有人敢在我奥瓦族境内谋害于她，凶手如今还没有查到。我们奥莱金大陆各部落已经和睦相处了近一百年了，谁要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故意生些个事端出来，可别怪我到时候心狠手辣！” 大家面面相觑，原来这漂亮女孩是卓穆的女儿，那是谁想谋害她呢？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莱瓦族前来拜寿的瑾林却已经动手吃了起来，他无视旁边的随从提醒，捞着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此人正是莱瓦族大酋长瑾瀚文的儿子，奉父命前来祝寿。 一旁的佟磊看在眼里，心中暗骂：“莱瓦族怎么都出了这么一群货色，不是暗黑就是弱智！” 这时佟家的儿孙在老酋长的带领下过来给老太太磕头，礼数过后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都是些精致的糕点，菜品，要不就是灵草妙药。 就见瑾林也上来给老太太磕头，说：“我爹爹祝你老人家身体康健，福寿齐天。我姨娘祝你老人家越活越年轻，越活越精神，越……” “行了！代我谢谢你父亲，这就归坐吧！”佟耀强见他没完没了，便拦住他话头。 傻小子刚要走，却想起什么来，转头说：“其实我也带了礼物呢，可惜被我半路上给吃掉了……” 话音未落，众人哄堂大笑，瑾林也跟着呵呵笑个不停。 老太太摇了摇头，心说这孩子到没什么心机，但提起他那个姨娘来就…… 这时候卓雅过来说：“我还有一首贺词念给奶奶听呢。” 佟老太笑道：“好啊，难为你一片心意。” 卓雅说：“吟风绿竹起新柔，鹤登舟。凤凭楼。长堤拂柳、澄碧半江洲。云抱南山烟滴绿，何绰约，几绸缪。寿星七十正萱牛，喜眉头，共香丘。新桃别有、穷了百花羞。多少深情同一曲，言不尽，世间优。” 这首词是方子明晚上写的，改动过，翻译成奥莱语念出来虽然失去它原来的韵味，却也是应时应景。 老太太听完连连点头叫好：“好好好！卓穆强仁调教出的好女儿呀。”席间不少女宾纷纷打听卓雅和佟香所穿的衣服，恨不能现在就去买一件来穿上。 佟磊忙着应酬来宾，敬了一圈酒，到了方子明那里咧嘴道：“卓雅和老太太聊的欢呢，此时倒是冷落了兄弟你，来，我们喝一个！” 方子明喝干杯中酒：“没关系，你忙你的。” 佟磊说：“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咱们就此结为金兰如何？” 方子明一听大喜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兄弟我二十四岁，四处浪迹，做些小生意过活。” 佟磊：“我虚长你两岁。来，我们再干一个，也不祭告什么天地了，就趁着老太太的吉日我们这就算结拜了。” 方子明笑道：“我也是大哥这脾气，最是受不得俗礼套话。” 两个人相谈正欢，佟磊见两个哥哥过来，就拉他们一起喝酒，把结拜的事情说了，佟彪笑道：“我兄弟眼光毒的紧，既然被他看上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了。” 佟磊哈哈笑道：“两位大哥不知道，这位方兄弟武功着实不弱，只是他腿上有伤，就不便……” 方子明借着酒劲说：“既然两位大哥如此抬爱，兄弟我就献丑了。” 就见方子明走到堂前，向堂上的佟老太太鞠了一躬，然后提一口气来了个旱地拔葱，平底里纵身跃起，抓住高堂上横梁，从怀里掏出一副对联，分别挂在两边。这才翻身而下，稳稳地站在地上，方子明自从在上次和血灵较量后功夫进步不少，再加上最近他勤于修炼，已经可以随心驾驭体内的真气，虽然还到不到飞檐走壁的水平，但轻功已经达到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地步。 大家齐声喝彩，却对对联上的字看不懂。 卓雅见那正是昨晚方子明所写，知道大体的意思便解释到：“这是他们族人传下来的文字，佟老太太身上的寿字也是相同的字体，用我们的方言读出来就是，金桂生辉老益健，萱草长春庆古稀。” 卓雅这么一解释，堂下又是一片欢呼。 对联是方子明夜里所写，原本不想拿出来了，谁料竟和佟磊结了金兰，一时兴起就显摆出来。 佟彪佟虎两兄弟站起说：“好俊的轻功，来，我们再喝一杯。” 晚上几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被侍从们扶回去休息，卓雅给方子明敷上湿毛巾说：“我让人给你熬醒酒汤。” 方子明喝的醉醺醺的，卓雅把汤端过来，他强张开嘴喝了一小口，觉得酸酸的不好喝，便顺手端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个尽干。 “慢点！小心烫嘴！” “真好喝……好喝……”方子明说完便倒在了床上。卓雅给他盖上被子这才离去。 方子明躺下不久，就觉得胃痛，吃了一惊，知道是中毒了。 他连忙捂住肚子拿了刚才喝剩下的汤盆去找隔壁屋里的佟磊。佟磊已经酣然睡去，被方子明拽醒，隐约听方子明说有人给他下毒，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方子明说：“大哥不要惊慌，我暂时用真气把毒素封住了，想办法验一下这个汤盆。” “这个好办！”佟磊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在汤里试了试并没有毒。 “试试这个！”方子明又拿过自己刚刚喝完水的茶杯。 佟磊用银针去试残留的几滴水珠，果然银针变黑。 佟磊大怒：“谁给我兄弟沏的茶！” 方子明摆摆手：“别声张，赶紧把卓雅叫过来，这杯水是他端过来的。” 佟磊把卓雅找来，佟老太太也被惊动了，和佟耀强一起来看方子明。 “这是怎么回事！”卓雅见方子明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又中了毒，急的哭起来。 方子明说：“现在要向外宣布卓雅小姐中毒正在接受医治的消息！” 佟磊说：“这是为什么？” “茶杯是卓雅小姐端来的，事先已经是被人下了毒的，却被我凑巧喝掉了。再联系到莱瓦族人半路劫持卓雅，里边肯定有什么阴谋，所以想要知道他们的计划，就要将计就计，一方面宣布消息，一面去暗查下毒之人。除了在场的几位不能再向任何人泄漏消息。” 佟耀强大酋长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你看怎么样母亲。”这次酋长对母亲是敬若神明，奥瓦族能有今天的强大和地位全靠佟老夫人的功绩。 “就这样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对外就说方子明正在这里给卓雅小姐医病。你们选退下吧。我和方子明待一会儿，卓雅先到里屋待一会儿。” 佟磊大喜，知道老太太要给方子明驱毒了，这位老奶奶生前可是有名的使毒高手，正是她的这一身本领才让奥瓦族立于不败之地。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给我说清楚了，老婆子我可以救你一命，否则你可能死在这里了。” 方子明脸色苍白：“老太太，我是外族人，和卓穆酋长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次是受他之托来给您祝寿的。” 佟老太太说：“那就奇怪了，卓穆为什么派一个外族人来呢，还有你写的那些字，饶是我老婆子生平见多识广却也未曾遇见过。还有卓穆酋长在种植一种新作物，他供给你一批矿石……这次你来奥瓦族莫非看中了奥瓦族的铁矿？” 方子明不由暗暗佩服这位老太信息如此的灵通，便摇摇头说：“我只是需要他们的废矿石，如果瓦莱族有同样的矿石我也会收购。还有我对铁矿根本不感兴趣。” “你要那些废矿石又有什么用处？” 方子明说：“从中可以提炼一些别的金属，但是这种金属对这个大陆没有用处。” 佟老太太有些疑惑地说：“你对银矿和铁款都不感兴趣？却去买那些矿石？这困怕无法让人信服。” 这时候听外边的佟磊说：“奶奶，有个勤杂丫头突然不见了。还有，我兄弟他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方子明他没事。”佟老太太说：“听说你和佟磊结为金兰兄弟了？他可是我们瓦莱族将来的希望……” 方子明忍住痛苦说：“没错，我们是意气相投，我来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所图……对不起了佟老太太，请你回去休息吧，我要运功驱毒了……” 佟老太太看着方子明，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把这颗蛇胆吃下，你中的可是剧毒呢……” 对方子明的回答，佟老太太终究是不满意的，心想：这小子宁死也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倒是挺有几分骨气，再加上佟磊和他结为了兄弟，要是自己见死不救，那混小子肯定不甘心。 要是换成她以前的脾气，遇到这么倔的小子，早就不管他死活了，如今毕竟上了年纪，性情也改变了不少。 “这颗蛇胆功效非同一般，不但可以解毒，以后要是中了别的毒你也不用怕了……”佟老太太说着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颗风干了的紫褐色蛇胆给了方子明。 方子明怕弄碎了吃起来苦，就一口吞下，喝水冲进肚里，见老太太还未走就说：“我本打算把开采银矿的关键技术告诉佟磊的……” 佟老太奇道：“卓穆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技术泄漏出去的！” 方子明淡淡一笑：“炼银术算得了什么，自然不是他姜山族独有……我只是想平衡各方的实力罢了，我只是个生意人，深知唯有和平稳定的环境才会赚到钱。” “咳咳！我活的已经够久了，随你们年轻人折腾去了……”佟老太咳嗽了几声转身缓缓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