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心伤
此时，夜幕下的朱雀街热闹非凡，街道两旁 颖川城虽说是边关，但位于两国的交界的这个位置让城内不单单是只有百历国的国人，西边的西晋国也有不少在城内安家的。这样一来，使得原本人口并没有多少的颖川城繁华也繁荣了不少。 此时，夜幕下的朱雀街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前那一对对的大红灯笼，投出的灯光带着白日里残留的热气，让这条不夜街更加的热情如火。沿街叫卖的各色小摊也是生意不错，三五成群的坐了不少人。 悦来楼二楼沿街的翡翠轩内，钱多多单手托腮倚坐在窗旁洗脸不知是兴味还是向往的在看些什么。美其名曰犒劳摘星楼的功臣，被她拖着一同的秦姐泡好茶，两手各托一盏，款步轻移来到钱多多的身旁将其中一盏递上她的面前。 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就着杯沿小呷一口，“看什么呢？那么入迷？莫不是楼下有哪个俊俏的公子哥儿迷了你的眼？说，哪个呢？指给我看看，好让jiejie我帮你端详端详。”秦姐打趣着，同时端着茶杯顺着钱多多看的方向往下瞧去。 那是一个卖吃食得小摊，估计是馄饨面条之类的，生意看样子还行，坐了不少人。摆摊的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老头煮东西、收拾桌子什么都做，老太太只是收银子，和吃东西的客人说说话，聊聊天。 两人的感情似乎很好，老头一得点儿空他的目光便追随着老太太，老太太偶尔回头，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像他们那般一同青丝到白首应该很幸福吧！”没有回头，钱多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站在一旁的秦姐有一瞬的恍惚。 望着那个方向凝眸，嘴角轻扬微微一笑，却道:“呵……人常言:贫贱夫妻百事哀。恐怕没有几个会如你这般想。更何况家世背景本如你这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怎能体会他们为了一个铜板都得精打细算。也只有你这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才会这般想。” “我这般的家世是什么家世？不就是有几个闲钱，那也是正正经经自己辛苦转来的。”听秦姐这般说钱多多不愿意了，但看她不接茬儿，便有继续道:“再说了，人哪有那么多的贵贱之分。在我看来，一个家境贫穷的人自己做活养活自己，比起不务正业的纨绔要高尚的多。 家世背景……家世背景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为了保住自己或者是孩子的地位和那些所谓的jiejiemeimei勾心斗角。多少人前看着光鲜亮丽，身份好贵的妇人，在没有人的夜里以泪洗面。”钱多多满口的不屑，“柴米油盐的平淡，往往才是生活中的真。” “真这么想？”原本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的秦姐发现钱多多是认真的，那不只是一时的感慨，反而仿佛是有某种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或者执念。 钱多多这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姐笑了笑，但那不走心的笑容里透着那么深的无奈。这样的钱多多是她没有见过的，她可以无赖，可以调皮，可以活泼，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但从未有过这种深深的无力感。 “其实，也许你也可以同你娘一样，找到一个如你爹般专一的。”秦姐索性在钱多多的对面坐下，“我看你爹的样子，也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而且他也那么疼你，肯定不会让你受委曲的。”你娘没见过几次，不太了解应该也不会很难说话。 “哪有那么容易，不说我了。而且我说不定就这样了呢？反正我爹是不会逼我的，我娘……”摆摆手，钱多多不愿继续这个让她觉得有些沉闷的话题。 大不了先找个顺眼的嫁了，等他再娶或是有纳妾的打算时在和离便是了。要不干脆就找个人借种生个孩子自己带？ 突发奇想的钱多多忽然觉得这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大有就这么办的想法，但说到底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钱多多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心里已经是百转千回了，“你呢？本来你不打算说，我是不想过问的。可这会儿说到个事儿上了，我是把你当亲jiejie，我看你也没把我当外人。 方怀仁人确实不错。人不赖，长相好，身家清白，也挺有钱，你难道不打算考虑吗？”刚在大街上，秦姐没有说钱多多也觉得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多问，也不打算干涉的。 这会儿正好说到这个事上来了，而她也把秦姐当成是亲jiejie看待的。她也希望她能过的辛福，虽然秦姐现在的状态似乎也不错。但无依无靠的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过的有艰难，钱多多看过不少心里也明白。她真不希望秦姐以后过得如她们那样凄凉。 “正是因为他好才不能。” “就是因为他人不错，我才不能考虑。我本也没打算嫁人，至于方怀仁……我现在当他是朋友，以后也许会当成知己。但，也只能是知己。”看着远处在灯光映衬下带着点点星光的夜空，秦姐声音平缓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如同说的是一个毫不想干的人。 但恰恰是这貌似谈论别人的态度，让人觉得沉闷得压抑。 闻言，钱多多坐正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人，半晌语带不解:“为什么？能将他引为知己就说明你对他其实亦是有好感的，不是吗？你现如今是孤身一人，而他对你也是明显的有意，多少人是盲婚哑嫁，你们如果能两情相悦不是更好吗？”在钱多多看来，在这个嫁人只能在新婚夜见第一面的时代，能两情相悦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那肯定是他们前世积了大德了。 “盲婚哑嫁吗？……”秦姐细细咀嚼了一番，“可不是盲婚哑嫁嘛……”随后话锋一转，“两个人能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事，可是……我的这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了，”秦姐覆在心口的手攥着衣襟，沉静的脸上虽然还是含着一贯的浅笑但却带着悲容。也许是触到了心底的伤，白皙的手背上因为用力太大让原本极不可见的青筋暴起。 看她这样，钱多多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虽然她心理年龄在奔四的路上，但在感情方面两世都还是个雏儿，也不能指望她能煲出什么心灵鸡汤来。 “我已经失去了再爱人，给人幸福的能力。若他与我，是满心的情谊，而我只是光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却没有同等的复出，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也是伤害。而且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煎熬。”说到最后，让秦姐一直带在脸上那副微笑面具彻底的龟裂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划不开的悲伤。 “唉……”轻叹一声，钱多多忽然有些后悔谈这个话题了。起身轻轻地拉过秦姐覆在心口已经关节苍白的手，钱多多捧在手里安抚的摩挲着。 “过去了……都过去了，除非你还没有放下。如果是放下了，你就不会把它深埋在心底而不敢去触碰，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方怀仁。” 也许秦姐自己都没有想通自己到底是否放下，因为钱多多感觉她握着的手在听见自己的话时，竟然轻轻地带着颤抖。也由此可见那个人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迹至深。 人便是这样，既然想了会痛我便不想，这样时间救了也许就忘了自己曾受过的伤。其实不然，你是可以将它掩埋或藏起来，不去碰。除非你能永远的让它封存，不然当你一不小心触碰是那就要复出更悲惨的代价。 定定地望着秦姐的眼睛，钱多多继续道:“这并不单单是方怀仁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一个走出来，拥抱新生的机会。如果你已经放下了，就不应该再继续蜷缩在过去的悲伤里。” “我家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