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龙伏鱼跃,哈刺和林诡异的
蒙古人有四种祭祀活动,分别为“火祭”“玉祭”“血祭”以及“祭祀敖包”。 后三种祭祀在时间上都有所限制,而火祭则是相对较多的,一年之中,每月的初一初二都是蒙古人祭祀火的时段。 而所谓的火祭,便是在敖包前烧一大堆干树枝或一大堆牛、马、羊粪。祭祀时,各户都走近火边,念着自己家的姓氏,供上祭品,把“布呼勒玛哈”整羊rou,投到火里烧,烧得越旺越好。 因为蒙古民族认为火最洁净,用火可以驱逐一切邪恶。 蒙古人对于火的尊重可以追溯于隋唐时期,这主要是因为游牧民族对于水源火种等与生活息息相关事物的需求。这也体现了,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人类对于最基本生存条件的渴望,等等,似乎这不是本说明人类进化史的书籍,让我们切回正题。 明日便是蒙古人一月一度的火祭。 孙洛回到了那所刚刚住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陈彪安源拉去酒馆,结果遭受大难的高升客栈。 进到客栈,孙洛并没有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到了安源的屋里。 安源见孙洛进来,便起身迎了上去。 抽开椅子,为孙洛倒满了一杯茶水,笑着道“大人,满身酒气,还是先喝杯茶吧。” 说实话,方才与李再兴在一起,那酒孙洛还真是喝了不少,不过依照孙洛的酒量以及南宋时期的酒精纯度,倒也没什么事情。 孙洛点了点头坐在椅上,将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自袖子中取出了李再兴所给的那折宣纸,递了过去。 安源双手接过,看那样子,倒也恭敬,孙洛心中对于这家伙,不由得又有些不明白,哪里来的这么多拘束? 安源拿过信来,孙洛说道“这是李再兴给你的,说是明天行动的地点与时间,我还未看过,他说是让你先看。” 在孙洛说话时,安源已经将信打开,孙洛透过烛光,勉强可以再模糊的纸后瞧出似乎李再兴还画了图。 安源看过信后,将信纸折在手里,眉头皱起,想了想,走到门外,冲着隔壁喊了一句。 陈彪闻声而来,见到孙洛端坐在屋内,以及安源神色之中微微带着的那点不对劲,挠了挠后脖颈道“怎么了?” 安源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那张纸递到了陈彪手里。 孙洛这才看到安源的神色之中吐露着一股郁结之色,似乎对于李再兴的那封信有着什么不好的看法。 孙洛这才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先将那封信看一看,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明白。孙洛看了看一左一右的安源和陈彪,果然,陈彪在看完信后,面色也变的有一份凝重,难道李再兴的信中说了什么。 陈彪看完之后,将那张信纸狠狠的在手中握成了一团,强忍着怒气,尽量轻轻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叹了口气。 这时孙洛终于忍不住了,将陈彪手中的那封信,抢到了手里,只见这信,由于被陈彪狠狠的抓成了团,已经有几处地方出现了裂口,不过却也并不影响阅读。 果然,信纸上画了一张毡包或者是帐篷的地图,虽然李再兴的笔法尽可能的简略了过多的细节,不过孙洛还是看出了这张图纸所标注的路线。 孙洛并未在图画不分过多停留,将目光移至文字处,却见到开篇的第一处,李再兴上面赫然写着 “在抗先生谨记” 这封信合着李再兴本来就是写给安源的! 之后的内容孙洛越看下去越是额头冒汗,看到结尾处,孙洛依然被李再兴的胆大妄为以及视人命如草芥的计划,吓吓得心惊rou跳。 李再兴竟然让自己等人当着众人的面,在蒙古人火祭的现场击杀坦达硕托! 这他妈的纯粹是疯了! 先不说坦达硕托本身便是不弱的高手,但说他身后的那群护卫,就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尤其是那个一拳就把自己打得半死的木华,昨日在丘恩廷的讲解下,孙洛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僵卧在床榻之上十七天之多,完全是因为木华最后给自己的那一拳。 之前坦达硕托对自己的损伤不过是外伤,顶多是稍稍有些内伤,完全达不到昏死的效果。而木华最后的一拳确实要了命了,木华本身的真气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在孙洛的经脉之中,若非自己的心斋真气强力反扑,将之逼近带脉,孙洛的小命即便是保住了,一身功力怕是也就此废了。 然而即便如此,若是没有清河老道,孙洛依旧是难逃变成植物人的下场。 故此,孙洛虽然对木华极为憎恨,却也有自知之名的没有打算先对这位摸不清深浅,却绝对比自己牛的哥们儿下手。 可是如果按照李再兴的计划,自己不单单要与木华硬碰硬,还要加上那些跟随这坦达硕托的侍卫,以及本就强于自己坦达硕托。这可不是闹着玩,这完全是拿命在玩,这命,还是这淮西军中整整六十四人的性命! 莫说陈彪与安源面色大变,就算是孙洛自己也绝对不敢拿这些人命去追寻这甚至于成功率不足半成的事情。 李再兴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tmd的莫非是疯了! 若是如此做了,这群人有没有命活下来先不说,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为什么李再兴要这么做?难道是要将自己等人作为弃子么? 当孙洛想到这里,心中难免一惊,果然,他到底是对李再兴的行为抱有了怀疑! 安源当日埋在孙洛心中的那颗质疑的种子,在孙洛经历了对于李再兴传给自己心斋功法的揣摩,李再兴将自己摆在台前,放入淮西军中的不解,甚至于对于那一路上对自己等人穷追不舍的贼兵来历的疑惑之后,终于生根发芽,在孙洛的心中,有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长成了足以令孙洛不信李再兴的参天大树! 李再兴在计划中并非没有给众人留下一条逃生的退路,可是这条退路,就如同为充饥而画的大饼,只能看得见,事成之后会否跑得出去还是两说! “安源!”孙洛将信纸握在手中,并不去看安源,只是直视着面前的水杯,沉声想安源唤道“你怎么看?”
安源捏着胡子,狭长的眼睛依旧昏暗的令人看不出心思。 沉思了片刻,安源缓缓的说道“仓促而行,只怕事成的机会不到半分。” 安源的意思,孙洛听得很明显,众人对于行事的地点完全不了解,仓促动手,怕是小命难保。 等等! 安源的的另一层意思,怎么好似这事情是可以做的? “在抗,你什么意思?你打算按照那小子的计划做下去?”陈彪在一旁转头看着安源沉声问道。 这时的陈彪完全没有往日的急躁,恐怕这才是陈彪真正的面貌。平时的那一张嘴脸多还是用来糊弄他人的。若非如此,陈彪怎么可能坐到淮西军统领,有带领这淮西军在孟珙手下艰难的支撑了这么多年? 陈彪的语气间虽然有着不满,但声音却还尽量维持着平静。即使这份平静之下已经积压了太多的火气。 安源自孙洛书中拿过那封书信,再看了一遍,道“依我说,此事,”安源环视了两人,将结论说出了口 “可行!” 孙洛闻言一愣,安源怎么会这么说,在闹市之中杀人,就以他们这些人的本事,哪里会成功,完全是送死的行为,怎么可能有机会?安源为何说可行? 安源将那张纸平铺在了桌面上道“这处地点,该是在城外西面。” 孙洛猛然想到自己今日与李再兴见到的那群热闹歌舞的男女,莫非是哪里? “虽然距离哈刺和林城并不遥远,但是在此处蒙古人绝对不会有兵马,若是有,也应该不过是坦达硕托本部的十几名侍卫,即使我们击杀了坦达硕托,想要脱身,也并不困难。”安源刚说到这里陈彪不由的插嘴道。 “在抗,这话可不对,我们六十余人目标实在太大,就算是杀了坦达硕托,那我们必然难以在进入哈刺和林城,只能转身逃窜,可是在草原上,我们如何也跑不过蒙古人的骑兵,最后的下场只会是在半路被蒙古人追上,然后射杀,再说一点,我们这六十人如果在平原地区,与这十几名侍卫会面,无论正面击溃,还是偷袭击杀,都是有这胜算,可是如果是步战,尤其是这种混在人群中的近身步战,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那帮护卫的对手,你我那日也见到了坦达硕托以及手下侍卫的本事,我们即使以多敌少也未必是对手,李再兴的计划。”说到这里,陈彪稍稍停顿了一下,一对虎目(我讨厌这个词)紧紧盯着安源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又怎么会可行!” 陈彪的话调理十分清楚,孙洛完全举双手赞同。 可是却见安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陈头儿啊!谁说我们要一大群人前往了?” 陈彪和孙洛闻言不由得一愣,只见安源轻声的说出了两个字,使得两人眉间的紧蹙豁然开朗。 “暗杀!” (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