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禁忌
“他们自然不行，但是还有那人留下的遗迹。” 玛尔库斯在提到那人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无论他们能否成功，我都必须出手。此役过后，昔日南方两大帝国的所有余孽也就将彻底消失了。” 希罗院长默然，很是认同玛尔库斯的话，漆黑之石即便是他都不得不正视三分，更为重要的是这其中牵扯到了那个人，四百年前的禁忌存在！ 四百年前，光明大陆曾出现过一位万年一出的天才炼金术士，这位绝世天才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为了尘封的禁忌，但是在顶尖强者中依然流传着“黑之君王”的传说。 传说中黑之君王年仅十五岁就进入了圣域，十七岁就达到了二十级的圣域巅峰，以此进入炼金术士公会总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元老，位列第十三席，同时被公认为万年来最有可能成就贤者的炼金术士！其声名之盛就连远在黑大陆的异族世界都有所耳闻。 然而在达到圣域巅峰之后的整整二十年间，这名绝世天才却硬是滞留在了圣域，再无寸进，让所有对他抱有期望的人大为惋惜。 但是所有人都错了，这名绝世天才并非无法突破圣域屏障，而是不想。在那二十年间他其实有过无数次破开领域大门的机会，却都被强行压抑、放过。因为他所追求的并不是单纯领域境的炼金术士，而是如中古之世四大贤者盖压诸神的那种无上威能，是号称一切力量终点，所有存在巅峰的巅峰之境！领域境界的炼金术士绝不等同于贤者，就好比圣域武者绝不等同于剑圣一般。 凭借旷古绝世的才华，他已经隐隐察觉到在中古破灭之后，一旦踏入领域就基本意味着断绝了登临巅峰的可能，所以他才压制住自身的力量迟迟不进入领域，希望能够另外找到一条成就贤者通往巅峰的道路。然而任凭他如何惊才绝滟却也无法在短短二十年里就开创出一条堪比三阶四域的大道，或许终其一生能够做到，但以他的傲气却无法等待这么长的时间。 最终这名绝世天才想出了一个疯狂之极的办法，那就是炼制漆黑之石。 传说中的贤者之石是贤者消逝后的力量结晶，拥有神奇的力量，能使死人复生，行诸多不可思议之事，而巅峰之境的强者更是凌驾于世界之上，无所禁忌，不受万物之则，神秘之理的束缚。漆黑之石就是由此得到启发，以人类的“死亡”炼制而成，这位天才希望以此为媒介能够触摸到世界最本源的双极法则，以此为契机最终摆脱万物之则，成就贤者，登临巅峰。 于是四百年前在光明大陆中部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瘟疫一一“黑色死神”！ 没有人知到这场史上最大规模的瘟疫是如何爆发、何时爆发，又是通过何种途径传播的，仿佛只是一夜间中部各个地区数以千万计的民众就突然染上了瘟疫。 凡是染上“黑色死神”的人会在身上出现一种神秘的黑色花纹，最早是从心脏部位开始而后会再三天内逐渐蔓延至全身。期间患者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但是当其全身布满花纹时，就会在短短数秒内，连同浑身的骨骼血rou全部化作一滩黑水，随后迅速蒸发消失。 “黑色死神”无法可治，无法可防，甚至于就连圣域强者都无法幸免，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一种疾病瘟疫能够对圣域强者产生作用。在当时唯有至高神教会教宗的大预言术才能够解除“黑色死神”，但是面对以亿计数的患者却根本无济于事。 只是短短的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大陆中部上百亿人口就有近三分之一因感染“黑色死神”而死去，而中部之外的几大帝国及其属国更是在国界线构筑起严密的封锁，禁止中部民众进入，对于越境者全部就地格杀。根据事后一项非官方的数据统计，在那黑暗的三个月内仅是死于各国封锁线上的总人数甚至就超过了一亿之巨！ 宛如世界末日来临般，大陆中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境，然而就在这时“黑色死神”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正如它的突兀到来般充满了谜团。但是至高神教会和大陆上所有的大型势力并没有停止追查事件的真相，他们怀疑“黑色死神”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最终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炼金术士公会的那名绝世天才。 于是以至高神教会为首，各大帝国和势力下达了必杀令，派出了数十位圣域、一名剑圣的强大阵容联手追杀那名天才。然而凭借数十亿人的“死亡”所炼制而成的漆黑之石威能简直难以想象，那名天才虽然还未做出突破，却也不是一般的领域强者所能相比的。在一场惊世之战后，数十位圣域全军覆没，独剩那名剑圣重伤逃离，因此成就了“黑之君王”的赫赫凶名。 然而自那一战之后凶威滔天的黑之君王却不得不开始了四处逃亡的旅程，因为他身后的追杀阵容已经变成了七大剑圣和三大领域整整十位的绝世强者，几乎囊括了当时之世所有的最强者！ 最后的战斗发生在法兰公国（当时南方还有东西罗马两大帝国，法兰只是个公国）黎塞留附近一无名森林中。 是役，十大绝世强者陨落其八，而黑之君王就此从世间消失，生死不知。自此，黑之君王便成为了黑暗世界永远流传的传说，而那处森林也因此得名为黑森林，成为一处禁忌之地。 然而世界的动荡并未就到此结束，当时幸存下来的两位剑圣分别属于南方两大帝国，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而统治大陆中部的至高神教会却在“黑色死神”中大伤元气，就连两大剑圣和一位领域强者都在最后一役中全部陨落，种种因素累积起来，圣战就这样爆发了。 以海神教、月神教、风神教、雷神教、冰雪女神教、自然女神教、大地母神教七大教会为首的上百个宗教联合东西罗马两大帝国举倾国之力对至高神教会和光明帝国宣战，而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势如破竹直接兵临圣城耶路撒冷，声势滔天，一时无两！ 眼看至高神教会覆灭在即，时任教宗却毅然以自身承载毁灭之主无上之力，顷刻间毁灭一千两百万联军于耶路撒冷城外平原，这才得以逆转局势，却也无力趁胜追击，再之后法兰公国突然崛起，取代了衰败的两大帝国一统南方建立起法兰帝国，动荡之世才算是结束。 从“黑色死神”爆发到两大帝国灭亡、法兰帝国建立的短短一年时间里，光是有据可查的死亡人口总数就不下七十亿，大陆中部许多村庄、城镇更是直接被抹去，而这一切或直接或间接都可以说是与那位黑之君王有着莫大关联。 所以在得知隐藏在黑森林中的两大帝国余党打算炼制漆黑之石的消息后，就连玛尔库斯都被惊动。原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还能容忍那些人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但这一次他已经决定不再留情，准备将那段过去彻底了结。而在这之前诺亚学院却正好决定将黑森林作为学年试炼的地点，再加上法鲁卡斯的存在，种种偶然因素加在一起，就促成了这次不同寻常的试炼。 “咳、咳、咳……” 就在房间气氛有些凝重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边轻轻地咳嗽着，一边捧着束蓝白郁金香走了进来，熟练地替换着房间中原有的鲜花。 玛尔库斯眸底掠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他在这位陌生老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但不论他怎么凝神感应对方都只不过是一位寿元将尽的普通老人而已。深深地看了眼忙碌的老人和恭敬的希罗院长，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翩然离去。 老人正是花伯，忙碌了许久，他才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样做并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清楚的。” “是啊，”希罗院长面色平静道，“没有任何意义，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挣扎下，或许这样就可以彻底死心了吧。”紧接着他又突然换回了那副笑眯眯的老狐狸似的神情，笑着：“呵呵，刚才他好像有些怀疑了，不会是认出你了吧？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以他的资质和现在的实力明明都完全够资格了嘛。” 花伯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怅然：“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 “你这个老不死的会这么好心？当初还不是毫不犹豫地就把我拉下火坑！”希罗院长像是想起了什么，怨气冲天地指着花伯咬牙切齿道。 “你？”花伯淡淡地扫了眼希罗院长道，“当时的你比他还差得太远。” “呃……”希罗院长被严重地鄙视了，却偏偏无法反驳，心中的无尽郁闷憋屈最终只能化作一个字狠狠吐出，“靠！” 另一边苏摩一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黑森林外。近三百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却也绝对不算短，如果单靠步行再加上要在二十分钟时间内走完的话，对于还未达到高阶的学员们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即便有斗气、魔术等种种手段的辅助，当众人到达黑森林之外时还是还是累得够呛。 除了苏摩、法鲁卡斯、阿斯塔罗特老师三人外，其他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杰克和另外一名叫作菲奥尔的十级骑士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相较而言斐洛虽然已经是高阶的大魔术师，但是一路上不停地帮其他人加持各种轻身、敏捷的魔术，再加上自身体力的消耗，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那些骑士系的学员毕竟是武者，虽然有些疲惫，至少还然能稳稳地站立。而那些身体孱弱的魔术师却大都是摇摇晃晃的连站立都有些勉强，不但体力消耗一空，魔力也是几近枯竭，这还是多亏了斐洛一路上不停施以援手的结果。 这种时侯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每个人的大致实力了，除开阿斯塔罗特老师不提，这支试炼小队中实力最强的无疑就是法鲁卡斯、苏摩和斐洛三人。斐洛自不用说，平时就是有名的天才学员，再加上高阶大魔术师的实力，有这种表现一点都不奇怪，至于苏摩，由于素来低调，其他人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太大感觉，反倒是法鲁卡斯这个学院中鼎鼎有名的问题学员居然也有这样的实力，着实让这些自喻精英的学员们大跌眼镜，有些无法接受。 “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后进入黑森林。”没有理会此刻正心情复杂的一众学员们，阿斯塔罗特老师面无表情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