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识语
如果按照赤炎方才在恒冰幻术作用下讲出来的话来看，赤炎一定会回答“不是”，毕竟，凡是在控制这具身体时死亡的神明后裔都会烟消云散，用赤炎的话来说，那就是“连回归云海的机会都没有”。 恒冰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云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估计也就是一个有机会让人复活的地方吧！ 可赤炎在真正的中央之龙面前却变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不对啊……恒冰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赤炎，要知道，在自己的幻术作用下的赤炎都会将话说出来，可怎么一遇到真正的中央之龙就变成了现在的摸样？ “神龙……这些问题你都问过了，怎么还要再次……”赤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但这句话的含义在戴拿黑看来显然是令人震惊的。 什么时候……一个神明后裔胆敢违抗中央之龙的命令了？！ 相比戴拿黑的震惊，恒冰倒是暗暗的点了点头，的确，一句话问两遍，是个人都会产生违抗之心，更何况，赤炎并不知道之前见到的“中央之龙”只是恒冰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 换而言之，再一次见到中央之龙神奇般的出现自己眼前的赤炎已经晕乎乎的了。 天啊！短短的一天之内就能够见到亚蒂兰提斯意志的化身两次，更何况，这个意志的化身还是自己崇拜的对象！赤炎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在做梦一般，但眼前的事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这里的真实是相对于赤炎的理解而言的，他出了火系的法术之外就没有涉猎过其他系统的法术，就算念术同样也达到了第四级的境界，却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由念术转变而来的幻术——也就是说，赤炎根本就对自己眼睛见到的东西全部都信以为真！ “真是个头疼的家伙呢……一根筋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一个声音突然在恒冰的脑海中响起，将恒冰吓了一大跳，他左顾右盼，寻找着这个女声的来源。 很快，他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戴拿黑的身上。 这个有着一头浓郁柔顺的金发的神祗对着他微微一笑，同时那个女声再一次在恒冰的脑海中出现：“看什么看，被你看得还少么？” 恒冰疑惑的挠了挠脑袋，想不通这种在别人脑海中说话的方式到底是什么原理，难道，是因为戴拿黑本来就会读心的缘故？ “其实，你也能这么做的……”戴拿黑突然蹦出来这句话，不过却没有再次在恒冰的脑子里说，而是直接出言道。 恒冰兴致大增，渴望的看着戴拿黑说道：“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立刻引起了中央之龙与赤炎的注意，都转过了脑袋看向了恒冰。 尴尬的笑了笑，恒冰对着他们点点头：“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到一边去……”说着便直接拉上了戴拿黑的小手，带着她躲到了一边。 “戴拿黑，你说我也可以……呃，那个，在别人的脑子里说话？”恒冰目光炯炯的看着戴拿黑说道。 戴拿黑轻轻一笑，任由恒冰拉着自己的手，也不多说，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难道，这个能力跟念术有关？”恒冰继续追问道。 戴拿黑不说话，点点头。 “那我学起来是不是很简单？”恒冰打定主意，要是这个能力学起来很麻烦很费时间的话，那么自己就不用这么急着学了。 没想到，戴拿黑还是不说话，点点头。 恒冰挑起了眉毛，奇怪的看着戴拿黑，冷不丁的问道：“喂，好歹你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神祗啊，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 戴拿黑还是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猛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羞怒。 恒冰见状忙打岔道：“诶……开玩笑的，别在意嘛……”说着嘿嘿的笑着。 戴拿黑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好了，不玩了，直接跟你说吧，这种能力被我们称之为‘识语’，也就是‘利用意识交谈的语言’，原本呢，也就只有少数几个神祗学会了使用的方法，不过这种在意识层面上交流的方式实在是过于方便，所以那少数几个神祗便将这种方法广为流传，并立下了规矩……” “规矩？”恒冰一听到这个词语心里就开始犯怵，虽然胖子有些粗线条，但也不是赤炎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傻子，他明白，凡事只要跟“规矩”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总是伴随着莫大的限制，于是他决定先听听这些规矩，再决定自己是否能够学习这个能力的使用方法，“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戴拿黑嫣然一笑，两只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看的恒冰心里痒痒的：“规矩嘛，自然是愿意守规矩的人才能知道的，要不，你先学？我再告诉你这些规矩？” 恒冰顿时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个……先学，然后就得接受这些规矩——天啊，这不是摆明了要我上当么……要是那些规矩不允许自己下山，终生不娶之类的，那么自己还不亏死？！ 当即恒冰便准备摇头，却被戴拿黑一脸鄙视的表情给逼了回去。 不行，不能被这个女人鄙视……恒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股倔强，想要不顾一切的答应下来，学了再说，可是一想到那么多未知而可怕的规矩，那条条框框似乎就要将自己这辈子都锁在里面，失去自由。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mama的……”戴拿黑嘟囔着。 “我……学了！”恒冰一咬牙一跺脚，下定了决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认了！当即答应了下来，坚定的看向了戴拿黑。 “这才像我心目中的男人嘛……”戴拿黑轻笑着，从恒冰那抽出自己的手，缓缓的搭在了恒冰的脑门上，“喏，学习的方法就在你脑子里了，能不能学会，就要看你的了……话说回来，想要遵守我们的规矩，还是要看你行不行的呢……” 恒冰撇着嘴不理她，静静的体会着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些东西。 就在戴拿黑将手搭在自己的脑门上的时候，恒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面一阵刺痛，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被硬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面，精神不由得一阵恍惚，不过还好，那一阵恍惚只是持续了一小会便消失了。 恒冰看着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欲哭无泪。 无论怎么看，这个教导自己如何使用“识语”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调频收音机。 一根长长的天线从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盒子里探出了头来，无论恒冰从哪个角度看去，这玩意就是一个收音机！而且还是一个老款的，连调整波频的那个齿轮都有！ 恒冰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精神力中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触手，轻轻的搭在了这个“收音机”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难道，戴拿黑这个娘们玩我？恒冰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便发现从这个“收音机”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一股脑的吸了进去！ 在戴拿黑的眼中，此刻的恒冰再一次的发起了呆，她嘻嘻的笑着，也不管他，直接走回到了中央之龙的面前，仔细的听着赤炎的汇报。 恒冰的意识直接被“收音机”卷了进去，预想而来的攻击并没有出现，可恒冰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要知道，恒冰可是在这些神祗的手上吃过好多亏，虽然他遇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神祗只有戴拿黑一个——中央之龙是这个世界的代表，比神祗的等级还要高。 眼前出现的东西让恒冰感到非常的惊讶，因为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戴拿黑。 可是，真正的戴拿黑应该在外面吧……恒冰奇怪的看着这个戴拿黑，心里打鼓——不会又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试炼吧？难道看自己在念术上的成就不错，就想在精神层面上试炼下自己？ “年轻的后辈，想必你现在已经进入了念术的第四个等级，改变规则……”戴拿黑像是没有看到恒冰一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恒冰挠了挠脑袋，自从精神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恒冰就没有察觉出任何危险，便决定先看看再说，于是就径自往地上一坐，静静的听着戴拿黑的话。 “既然你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那么，可以想象是，你的精神力已经比较强大了，至少，达到了能够改变自然间一些细小的规则的程度。”戴拿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身为神明一系，你们从小的教育便告诉你们，精神力的锻炼要凌驾于法术之上，也就是说，当凡人们在练习与自然之间的能量沟通的时候，你们正在开发自己本身的潜力……” “这，就是你们与凡人不同的地方。” 恒冰被这些话搞得晕晕乎乎的，听戴拿黑这么说，难道法术根本就没有念术强力？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嘛！虽然说念术达到第四级之后就变得变态的要死，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屈指可数！ 带着疑惑，恒冰继续听了下去。 “……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你们的自身，自然间的力量总会遵循一定的规律运行，而念术，则是为了看穿这些规律，从而改变、创造出新的规律而生的……一旦你们再念术上小有成就，那么，你们就可以被凡人们称之为神！” “小有成就的定义，就是达到念术的第五等级，但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戴拿黑挥了挥手道，“从念术的第五等级开始，就会划分出你们的差距，每个人对于规则的理解不同，在第五等级上的成就也不同，当然，这些我们以前就已经讲过了，所以我们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听到这里，恒冰顿时产生了一种被人抢走了面前香喷喷的鸡腿的感觉。 闹心啊！难受啊！你就不能全部说完吗？还“以前就已经讲过了”……我靠！ 无奈的恒冰决定还是先听戴拿黑讲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