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 德川家康讨厌惊喜
“什么?大量船只朝我们来了?不是运粮队吗?” 听到属下的报告,主管官员十分不安,运粮队没有按时返回本身就让他怀疑,而现在却还出现了大量并不像是运输队的船只朝这里过来,这不由得让他心中的警铃大作。 “看样子不像是咱们的船,数量又的确很多,比运粮队多一点,但是我们从未得知任何船队会来攻击我们的消息,想来也不是敌国舰队,不知道是什么船队。” “马上带我去看看!不管是什么船队,立刻给我警戒起来,没有任何通知就忽然出现的陌生船队,你们都是一群蠢猪吗?!不知道警戒吗?!” 传令兵连忙谢罪,主管却没有任何兴趣责骂他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了瞭望台,往海面上一看,主管顿时愣住。 “这叫比运粮队多一点儿?” 传令兵一看,瞬间石化。 “这肯定是敌舰啊!这绝对是敌军船只啊!!没看到他们都分散开来了吗?这是要进攻啊你们这群蠢猪!马上敲钟!马上通知城内!马上告诉太阁!快啊快啊快啊!你们快点去……啊……” “轰——————” 伴随着轰然爆炸的声响,陈璘的旗舰率先开炮了,再响的警钟也没有炮弹的声响更大,所以这个时候敲响警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了,而后明军各主力战舰纷纷开炮,舰首大发熕的第一轮射击瞬间完成,而后整齐划一的调转船身,对着面前的名护屋城一顿狂轰滥炸。 首先攻击的目标就是那显眼的瞭望台,上面全是旗子看着就让人不爽,陈璘用千里镜看到台上还有不少人,心想那一定是倭寇的前沿瞭望部队,于是立刻下令火炮轰击瞭望台,先毁掉这个瞭望部队,先让日本人瞎一瞎。 大明舰队来的毫无预兆,让日本人毫无准备,大明舰队在玄苏的指引下顺利将名护屋港口仅存的一些船只顺利击沉,然后在战船的掩护下,以南兵大将骆尚志和钱世祯为首,一批南兵和一批狼兵再次进行了抢滩登陆的战术。 陈璘知道这个名护屋有大量的倭寇守卫部队,数量不在十万之下,但是就算有十万陆军那又怎么样?明军有船有炮,这是日军所没有的,就算陆地上打不下去了撤到船上来,绕着名护屋城继续炮击就是,日本人的水军在陈璘看来就和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没有任何威慑力。 舰炮还可以为陆军提供掩护的作用。 要打就要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打,毫不留情,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日军一切的防御,将之摧垮,让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和抵抗的勇气,直接崩溃,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创造奇迹呢! 明军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所以就算不在明军炮火射程范围内的名护屋中心地区也被隆隆的炮声给覆盖了,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阵恐惧狂潮。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容易产生恐惧感,这是毫无争论的,就比如这个时候,听到了隆隆炮声和大量的硝烟升起,尽管名护屋内的日本人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对战争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是明军来袭还是什么盗贼流寇之类的来袭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害怕,一些人的嘴里呼喊着“敌军打来了”之类的话,更加剧烈的催动了人们的恐惧情绪,本来井井有条的生活环境瞬间崩溃,人人争相逃窜到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人挤人人推人,混乱的宛如世界末日。 日本的本土基本上没有遭遇过外敌的袭击,历史上也就是对马岛被攻击过,两次被蒙古人攻击过,一次被朝鲜人攻击过,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有攻击到日本的本土。 当年蒙古人声势浩大的两次远征给日本人带来了亡国的恐惧,然而这两次远征都被突如其来的海上风暴给摧毁了,日本人视之为神风,更进一步认为有神明在保佑日本,认为自己的本土是绝对安全的。 内战归内战,除了内战之外没有别的敌人让这片土地燃起战火,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混乱的人群还没有弄清楚原因,可是名护屋是什么地方他们还是清楚的,名护屋被攻击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普通百姓陷入了恐慌之中,城内的士兵和官员们也陷入了恐慌之中,比起无知的百姓们他们思考的显然更多一点,是谁攻击名护屋?从哪里攻击的名护屋?为什么要攻击名护屋?为什么没有警钟响起?为什么事先没有预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从上到下,从丰臣秀吉到普通一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攻击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敢攻击我?!谁敢造反?!活腻了吗?!” 丰臣秀吉从最开始的震惊很快就过渡到了极端的愤怒当中,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挥舞着手中的手杖,拼命地宣泄心中的愤怒和不安,一脚一个的踹向身边的侍卫让他们出去打探消息,等力气消耗完了就一下子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像是一只筋疲力尽的老狗一般。 不仅仅是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也听到了炮火的声音,黑田如水也听到了炮火的声音,东国大名们和十万东军也都听到了炮火的声音,这让他们无比的惊讶和不解。 他们将要动手的消息只有内部的一些人清楚,然而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时间,他们还没动手呢!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们之前对名护屋和丰臣秀吉动手?太大胆了吧?除了东部联合军之外,还有第二股可以反抗丰臣秀吉霸权的力量存在于日本吗? 正在密谈兵变细节的德川家康和黑田如水从最初的错愕中恢复过来,相互看了看,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错愕和不解——谁在攻打名护屋?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炮声?!名护屋发生了什么?” 德川家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吼了出来。 他素来不太擅长应变,他最擅长的是蹲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细细的密密的谋划,然后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谋划变为现实,这个过程可能会长达数年甚至十数年,然而德川家康却似乎不把自己的寿命计算在内,依然小心翼翼的谋划。 他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变动,脱离他的掌控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极端不快。 他最讨厌的就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别说惊吓,就连惊喜,他都不喜欢,那种吊人胃口的折磨人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