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彪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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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秋带着阿文和刘叔出门去了。 半路上,阿文好奇地问秦秋:“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秦秋目光温然:“自然是去看看有什么武艺高强的人,请来教你们些防身术。” 阿文点点头,拉着刘叔的手,乖乖地跟在秦秋的身后。 秦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她的确是想找些身手好的人。一是为了给那一家子人提升一下生存水平,二是干脆雇佣上他们护送这一堆男女老少。 虽说她有系统送的药剂术防身,但……秦秋在心里默默的流泪,当时好死不死选了个职业是药师,这种血皮薄攻击弱的角色,现在连自身安全都保证不了,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早知如此,她当时真该选个战士啊或者剑客之类的。 秦秋抬头,眯起眼睛,迅速看了眼爬得越来越高的太阳,皱了皱眉头。 因为出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按照现代的算法来说,秦秋每天是十点多才起床,收拾收拾已经接近午时,所以等走到市中,热闹的街道上支起了一个个摊点卖各类吃食。 虽然已入深秋,但中午的太阳还是很烤人的。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领着阿文和刘叔,穿过了颇有些繁华热闹之意的街道,直往城南的流民聚集点而去。 所谓的流民聚集点是高阳县城专门设置的地方。高阳县每天会挑选部分流民进入县中好好安置,核对好,或者重新入了户籍之后,就有专人领着这些流民去城外的荒地,算是将他们正式收编到高阳县里。 但荒地也就那么多,无法得到妥善安置的流民越来越多,即使高阳县有再多的世家大户开棚施粥,也解决不了这么多张嘴的吃饭问题。 城南的流民人数渐多,最后官府都管不了了。一段时间后,城南也成了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也就是说,打架斗殴者,强盗地痞者,贩卖人口者,都隐藏在那里。 现在,秦秋就是要去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保镖。 高阳县并不大,没多久,他们便接近了城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秋总感觉距离城南越近,空气越紧张。这里十分寂静,原本灿烂的阳光因为这寂静,也显得十分惨淡。不时的,也会有小孩子的哭叫声透过一排排的土墙传来,让人心中恻然。 那有些脏乱的残垣断壁,仰躺在地上呻吟的老者,目露jian邪之意的彪形大汉……秦秋因为掌握了系统技能各种药剂术,所以并不太惧怕。 但还只是小孩子的阿文就难熬多了。 他紧紧地牵着刘叔的手,不自觉地把身体藏起来,以躲避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 秦秋侧目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出了高阳县,一定有比现在更加恶劣的情况。算一算荣生堂里的所有人,也只有阿文年纪最小,武力值最低,让他多见识一下这些,自然是有好处的。 不知不觉中,一路沉默的三个人已经到了城南的流民聚集地。 秦秋一路走来,着实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她身着宽袍广袖的服饰,沐浴在秋日的光华之下,动作翩然。再细看她的长相,眉毛略淡,但眉形秀丽,一双眼睛透着温和和善意,即使遇到怒目而视的强人,也未显慌张,只是回以礼貌的一笑。在城南的,大多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可怜人,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风姿之人,只是眼睛齐齐地钉在和周围景物十分不搭的秦秋身上,流出点渴慕,更多的,却还是木然。 秦秋垂下眼睑。她的内心一点也不如表面那么淡然,反而不自在的很。 她不禁自嘲:秦秋啊秦秋,枉你自诩善良,可是面对这么多濒临死亡的人,何必以一种施舍的,屈尊俯就的态度……来突出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呢? 阿文害怕,她心里也发怵。 但已经来到这里,也没有转头而去的理由,秦秋还是忽视了略微加快的心跳,缓步朝着流民的中心而去。 城南的流民大多形容枯槁,而且拖家带口,秦秋重点筛选看起来孔武有力,“形单影只”,而且目光正派的人。这么细下心一找,倒也发现几个合适的人选。 秦秋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距离她几步的男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剩下的钱帛还够否?” 背靠墙角的男子一愣,他的肩上背着一柄长剑,从破布中探出头的剑锋极为锋利。那男子慢慢地抬起头,表情很木,但眼睛清明,脸上有一个从眼角直到嘴边的疤痕,看起来极为可怖。 秦秋微笑地看着这个男子。 那男子似乎没听懂秦秋的问话,只是愣愣地问了句:“什么?”声音粗噶难听,还透着股匪气。一直躲在刘叔身后的阿文几乎要发抖了。 秦秋颇有些戏谑地重复道:“我是说,这位壮士,你下顿饭还有着落吗?” 那男子这才明白,他有些懵懂地回道:“钱帛还可支撑月余。” 秦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个衣衫破烂的男子——他的身形高大,即使窝在墙角,仍然看出他虎背熊腰,体格强壮。秦秋注意到这个男子的右手上有着厚厚的茧子,应该是长期手握重物导致的。 看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了底。 “那么,这位壮士,”秦秋笑道,“为了防止你一个多月后没有钱粮,你是否愿意受我雇佣,成为我的护卫呢?” “……属下愿意。”那男子很快反应过来,他直起身子,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愿意收留。” 秦秋弯腰,将那男子扶了起来:“不必多礼。” 这个人一站起来便将他自身的气势完完全全地放了出来。他的个头至少有八尺,也就是一米八多,不,应该比这个还高。 秦秋退后一步——这个人太高了,她有压力。 阿文和刘叔也跟着她的动作后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时候的场面是有些尴尬的。秦秋笑了笑,打破沉默的气氛,说道:“那么,你的姓名是?何方人士?” 那男子低头,用不太好听的声音回道:“张田,青州人氏。” 青州人氏啊,走到这里用了很远吧。秦秋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双脚和那上面厚重的泥泞,顿了顿,才说:“走吧。” 她转过身,向着来路往回走,没走几步,她暂停脚步,背对着张田说道:“对了,现在是证明你武艺的时刻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安全护送我们几个安全回去。” 这个时候的秦秋他们,已经在城南的中心位置了。因为她七转八转的,在一处深巷中找到了了张田,地方很是偏僻,透着点阴森。所以等她转过身后,秦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守在巷子口,面露不善。
她注意到阿文被这个景象吓得瑟瑟发抖,便牵着他的手,温言说道:“别害怕。” 说着,像是没有看到那些堵在巷子口的人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张田加快脚步,走到了秦秋的前面,警惕地瞪着那些流民。 其实流民看到张田后便有些踟蹰了——那个大汉身形高大,还手中握剑,对于只拿了些木棍的他们来说,不得不让人心生顾忌。 但流民们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至少人多势众,对方剩下的心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老人,一个小孩,怎么看都不会吃亏。 这样想着,那个为首的流民目露凶光,咽了咽口水,突然举着木棍,嘶吼着朝着秦秋他们飞奔而来。剩下的流民至少有十几个,也跟着冲了过来,乱哄哄的,搞得这个小巷子尘土飞扬。 秦秋伸出手,捂住了阿文的眼睛。 她看到张田右手一扬,将包裹着利剑的破布抖掉,向前几步,微蹲下身,皱紧眉头,对着为首的那个流民拦腰一砍,只听“噗嗤”一声,利物划破血rou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喷出的血雾,那个阻挡在他身前的流民踉跄几下,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睁着,张大嘴巴,喘着气,如同脱了水的鱼,眼睛里有着痛苦,也带着点不可置信。 秦秋偏过了头,不忍再看。可是一想到今后的路途,可能比这个更加残忍,只好强逼自己对准张田,看着他再次举起了那柄剑,黑冷的铁色泛着令人胆寒的光。 在张田又放到几个人之后,那些原本挡在这里的流民见势头不对,连忙跑走了。 不过一分钟,原本气氛冷凝的巷子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安安静静的。 张田捡起地上的破布,将自己手中的剑擦了擦,转过身,行礼道:“公子。” 秦秋将手放下。阿文睁大眼睛,看到了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还有呛鼻的血腥味。被这一幕刺激到的他将头紧紧地埋入秦秋的后背,不敢再看。 秦秋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抚。 她朝着张田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当秦秋路过这个刚刚结束几乎是单方面屠杀的张田时,微微侧头。他的脸上仍然是那种木然的表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份木然便隐藏着齿冷的漠然。 “青州,死了很多人吧。”秦秋突然说道。 张田的脸微动,引得那可怖的疤痕也活了起来。他嘶哑着嗓子说:“……是。” 秦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了闭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