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甜言蜜语

    秦晏低吼一声，将近日的压抑尽数射出。过了片刻，他松开手，媵妾江氏抱着自己的被褥起身去了。彩珠端了热水进来，秦晏洗干净，上床，拉开林金枝的薄单转进去。

    长吁了口气，秦晏仰面，头枕着双手，看着顶上的帐幔道：“白天纪春琳去求殿下，殿下已经答应派人进京。只是此案牵连极大，此前龚文彰又伤了陛下的面子，即使尽我所能，只怕也…”他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声，扭身，脸向外面。

    林金枝面向内躺着，枕头湿了一大片。听秦晏这么说，知道他这是引自己去求他，她打心里不愿意，可是今天听旁人说金植已死，文彰入狱，她太想知道详情，犹豫片刻，转过身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没有回音，就在林金枝以为秦晏已经睡着，他忽然转过来，抱住她，笑道：“你终于肯理我了么？”

    林金枝恨得咬牙，想推他，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别乱动，小心伤着孩子。”他说。

    林金枝只好停住。

    那日纪春琳等人被劫入安王府，虽然当晚被放回，众人吓得不轻，小葵担心秦晏会派人对付龚文彰，纪春琳便要他们夫妻去探看。章六两人追上林金植，告诉他此事。林金植要他俩暗中跟着，不要让龚文彰发现。

    沿路，林金植一直小心翼翼看护龚文彰，哪知突患重病。他弥留之际，要龚文彰以林金植的名字参加考试，替他光耀林家门楣。想到林家待自己的恩情，龚文彰不忍拒绝，答应下来。林金植又说，jiejie林金枝有孕，若知道自己的死信，大悲之下难免伤了胎气，要龚文彰不要向家里报告，龚文彰觉得有理，一同答应。

    过后不久，林金植病故，对外宣称死的是龚文彰，龚文彰改名做林金植，带众人进京。

    在京城，林金植每日用心复习，考试成绩公布，为殿试三等第一名。他想到一路上，真正的林金植一直念念不忘殷家小姐，如今考试已经结束，应该不会惹来闲话，便令人将琴与琴谱送到殷家，了结林金植的心愿。

    谁料殷素兰看了琴谱，以他为知己，她的父亲殷文安对林金植的人品才学亦十分赞赏。琼林宴上，烨帝赐婚，众人羡慕不已，林金植却当众拒绝。烨帝虽不悦，为了不让天下学子寒心，并没有追究。

    从小葵离开邺城，秦晏的人便一直跟着，先是为了找出纪春琳背后的‘高人’，后来朱厚燮对纪春琳产生好感，秦晏便想找机会除了龚文彰让纪春琳死心，只是牵扯到林家，他不好下手。琼林宴上，龚文彰若应了烨帝赐下的婚事，秦晏便算了，没想到他会拒婚。

    为了培养人手，秦晏资助了几个邺城学子参加本次大考，由此掌握了一些考官收受贿.赂的情况。他透过关系隐晦地放出消息，引起广大学子的不满。千人联名上书，烨帝只得派人调查此事。

    今年是烨朝开国第一次大考，想通过关系获得功名的人不计其数。越查牵扯得人越多，林金植送古琴给殷文安的事，也被人举报出来，明明此事是考试后才发生，烨帝故意借这个由头捉他下狱。

    依纪春琳的吩咐，章六夫妻暗随林金植入京始终没有现身，听说林金植入狱。小葵要章六留下打点狱卒，自己赶回邺城通知纪春琳，求朱厚燮出手想救。她离开京城没多久，秦晏的人便现身将她捉住，带回邺城关在安王府中。

    其中详情，秦晏当然不会和林金枝细说，他只告诉她，龚文彰为报林家恩惠假冒林金植之名参考。因为纪春琳的原故拒绝烨帝赐婚，让烨帝失了颜面，借舞弊案之名将龚文彰下狱，而这一切，都是小葵回邺城报信，他才知道的。

    林金枝听了，难抑心中悲恸，捂着脸‘呜呜’地哭个不停。

    秦晏抚着她的背，万分悔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事后会伤心，所以一直将小葵关在王府中。若不是为了逼纪春琳跟着一起进京，我真想直接杀了小葵，瞒你一辈子。”

    听他这么体贴，林金枝的心稍微好受一些，哽咽地说道：“就算你杀了那丫头，这消息迟早会传到邺城，那时你又如何？”

    秦晏叹气，“能瞒一时便是一时，你不知道，你伤心的模样真让我的心都碎了。”

    “呸!”林金枝轻啐了一口，恨声道：“谁信!”

    秦晏知道她这是抱怨自己刚才与媵妾的亲热，揉着她胸前蕊珠道：“这可怨不得我。自从认识你，你各种模样我都见过，独独没见过你哭。我知道这话不该说，可真的是惹人火起。”

    林金枝臊得满脸通红，自从有孕，秦晏便没碰过她，此时被他揉得整个身子都软了，挣扎着想从他的手里逃开。秦晏干脆将她的手捉着放到自己的分.身上，自己亦一手上，一手下，逗弄不停。“干脆吃点药，把这孩子弄下来吧，我已经很久没碰你了。”。

    林金枝的脸更红，手不敢动，说道：“胡说什么呢。”

    “你是知道我的，”秦晏捉着她的手，逼着她动，道：“自从遇到你，我的心里就只有你。虽然江氏是按你的模样找的，可是不在你身边做，我连硬都硬不起来。”

    “什么硬不起来，我瞧你刚才可威风得很!”林金枝恨道。

    “那是因为你在旁边啊!若是和你做，我会更猛，你信不信？”秦晏贴着林金枝的耳朵说道。呼出的热气，弄得林金枝浑身软麻。

    两个人在允许的范围内尽情亲热了一回，秦晏松了手，道：“金植这件事，岳父母还不知道吧？”

    一句话将林金枝从九霄云里拉下来，想到弟弟，眼泪又浸满眼框，道：“还没敢告诉他们。”

    秦晏点点头，道：“记得吩咐家里人不要随便将此事传出去，两老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惊吓。明天我禀告殿下后，你回去住几天，找机会慢慢地告诉他们。”

    林金枝点头。

    秦晏又道：“别的事都可以放下，将紫巽书局里的东西和伙计全部带到京里去。”

    “为什么？”林金枝不解地问。

    秦晏道：“岳母有你陪着开解，我不担心；给岳父找点事做，免得他想金植。”

    林金枝疑惑地问道：“他们也要一起入京？”

    秦晏抚着她道：“金植已经不在了，他们只你一个女儿，当然要一起去。从今往后，他们的一切都要由我们来承担照应了。”

    听了这话，林金枝完全消除了怨怼，自叹有福，真是苍天有眼，自己能嫁给秦晏为妻。过了一会，她问道：“文彰呢？你会不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