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婚前一天
一大清早，柳云便来找纪春琳。一进屋，就看到婵娟正给一个穿浅青色天云锦长袍的翩翩公子梳头，顿时唬了一跳，本能地想退出去。 纪春琳笑道：“柳jiejie，好多天没过来了，今天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柳云惊疑地转身，盯着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那是纪春琳，失声问道：“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纪春琳笑一笑说：“这样出门方便一些。” “出门？你出门做什么？”这几日，柳云一心一意布置新房，根本没时间就是理会纪春琳的动向。 最后瞧一眼镜中的自己，纪春琳起身，拿起洒金点折纸小扇，道：“柳jiejie还记不记得，那个被你的丫环打破头的女孩？她是我meimei。我托王爷给她在京里找了个铺面，正在重新改建，每天要过去盯着工程进度。柳jiejie过来什么事？若没事，我便要去了。” 柳云瞧着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失落地说不出话来，吭了半天，才道：“明天便是王爷大婚，昨儿才将东院布置上，想邀meimei过去看看。” 纪春琳笑道：“jiejie亲办，必然一切都是好的。jiejie辛苦了，殿下会感激你的。”说完，点一点头，带着已改做小厮模样的小姜，踱着方步走出去。 看着纪春琳潇洒离去的背影，一口恶气堵在柳云心口。 秦晏并不放心将内务交给柳云处理，特意通过宗人府找了两个教习嬷嬷教她按宫里的标准装潢布置。通过她们，柳云发现自己的言谈举止包括衣裳式样都不符合京城的标准，连忙一一改过。为了拉拢帮手，她给如意和如意院里的人也全部做了新的，就是没有给纪春琳那院的人改换新装。她今天过来，便是为了炫耀新衣，另外带纪春琳去看东院的装潢，借未过门的王妃刺激她，没想到纪春琳活得比她滋润多了，手脚直接伸出了府。 不过此时的柳云也不再象以前那么单纯，为了更好的提高自己，她没少奉承那两位教习嬷嬷，两人被她哄得开心，告诉她许多宫里或各府内院的秘闻。虽然生气，她也没过多地表露什么，反而笑盈盈地问婵娟要不要随她一起进内院看看。 婵娟原本说不去，柳云笑道：“前几天忙晕了头，你们姑娘总不去看我，我都忘了给你们这边院重新做衣裳了。今儿过来看到她，才想起此事，偏偏她走得太急，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随我去挑料子。”说着，拉起她就走，婵娟无奈，只好随她一起去。 纪春琳带着小葵，骑马来到东安街的仙品点心铺前。这铺子比邺城那家铺面大了两倍不止，纪春琳令人将原来的店面拆了，改做成一栋三层阁楼。一楼三分之一的位置做柜台，另外部分放桌椅，二楼和三楼全是包间，里面家具全部用檀木制成，嵌以琉璃、水晶等物做装饰，墙上挂的名家字画是秦晏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任何一幅拿出去，都能抵普通人家数年的生活。纪春琳在王府里看见，毫不客气地拿来挂上。 小葵与章六暂时搬到这时居住，看到她来，两人连忙迎出来。章六接过马缰，拉着马到后院去了，小葵陪着纪春琳审查四周。 “他怎样？”纪春琳问。 小葵每天都去狱中探试，道：“一切都还好，昨儿下午，殷家还派人去探试，话外话里透着联姻的意思。” 纪春琳猛地收住脚，紧张地问：“他怎么回答？”她真心希望龚文彰答应，殷家正得宠，若能做殷家快婿，不但无性命之忧，加官进爵亦非难事。 “公子还是拒绝了。”小葵说着，看了小姜一眼。小姜走到一旁，盯着墙上的字画，仔细地研究。 小葵伏到纪春琳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他要我告诉姑娘，他有想过答应此事，让姑娘不用再cao心顾念他。可是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子，除非殿下起心篡位为陛下不容，不然他就算依附殷家入朝为官，也对付不了殿下；另外，他心里再容不下别人，不想为脱狱升官，伤害那殷家小姐。” 眼泪在纪春琳的眼框中打转，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气节，喜欢一个人是出自肺腑，好好爱她痛她，怎么能因功利出卖自己的感情。 纪春琳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压下。楼上楼下转了几圈，工程已经全部结束，只等小红进京。 “姑娘准备开酒楼吗？”小葵问，阁子的装潢和酒楼差不多，厨房装修得却很简单，碗碟数量也远远不够。 纪春琳摇头，笑道：“酒楼怪麻烦的，要请好多厨子，厨房又脏臭，我不喜欢。” 小葵知道她一向爱卖关子，见她不肯说，便不再多问。道：“姑娘订的东西，昨儿晚上送来了。”说着，引她到后院房间，一摞摞大小不一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章六参军，你会跟去吗？”纪春琳一边带着她们拆包装，一边问。 小葵点头。 “那么，你就多受累了。”纪春琳说。 “姑娘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公子。”小葵说。 纪春琳默默地拆着手里的东西，不再说话，心里满是羡慕。龚文彰与章六，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爱她的，都能在她的身边接受她的照顾，再苦也幸福。 “这是扑克，三个人可以斗…”这世界地主可是受保护的，纪春琳改口道：“三个人可以玩官兵捉贼。我已经要秦晏写信回邺城，要石大娘去问当初那帮替我们做销售的女孩，愿不愿意进京。我先教会你们，等她们来了，你们再去教她们。” “教她们玩游戏？”小葵不解。 “嗯，我想开一家桌上游戏店。现在百姓安居乐业，一定会很火红。”纪春琳说。 小葵不知道桌上游戏店是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相信纪春琳说行，就一定行，用心地学起来。 斗地主的规矩比麻将还简单，没用多长时间，小葵和小姜便都学会了。小葵疑惑地说：“姑娘，我瞧这游戏非常简单，万一别人看我们生意红火，也开这样店，怎么办？” 纪春琳笑道：“天下的生意不是一个人能做完的，就算有人开同样的店，能象咱们仙居阁这么有档次么？咱们只做高端，其它的市场，就让给别人好了。”她顿了顿，又道：“我还会不断开发新的游戏，这一点是其它人永远也赶不上的。” 听她这么说，小葵点了点头。 纪春琳又要小葵将章六也叫来，四个人用两付牌打了会双升，纪春琳见天色不早，吩咐章六有空去教那些市井的混混玩‘官兵捉贼’和双升，自己带了小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