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遇见故人
长笙的住所被安排在离朗亲王府不远处的贫窑胡同,也就在临街。,:。这贫窑胡同顾名思义,住的都是些贫下百姓,虽于闹市区离得不远,但环境却是天差地别。 往前一步是天堂,退后一步是地狱,在这里用是再合适不过了。 娇兰的马车出了甬道,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到了?”娇兰撩开车帘,朝外看到。 入目的皆是破旧不堪的小屋,与闹市区的房屋全然不同。 “长笙就住这里?”娇兰问道。 寄芙朝她点点头,瞧着小姐要下车,忙靠近说道,“小姐,您就在车上待着,这里有些‘乱’,奴婢怕惊着您,我下去跑一趟,跟他‘交’代一声便是。” 平民窟,何止是‘乱’,简直脏臭不堪,这晌午老大的毒日头,那味儿更是从甬道里扑面而来,走近了还有一批苍蝇蓬蓬的‘乱’飞。 寄芙先下车,摆着手忙掩鼻。 “我也下去瞧瞧。”娇兰起了身要下车。 寄芙瞧见忙将她往车里赶,“小姐,您就安生坐着吧!这里可不适合您过来,我去去就回了!” “哪里有什么适合不适合,既然别人都能住在这里,我来这里走走又有何妨?”娇兰不以为然,执意下了车。 寄芙抝不过,可还是不住的说叨两句,“小姐,您小心着点脚下,这里可是随时都有蛇虫鼠蚁串出来的?” 没等寄芙说完,娇兰已经大步跟着进了巷子。 寄芙忙上前跟着,暗自喊道,我的小姐啊,你可真是。不让做的事你偏做,让你做的事你反而唱反调,真不知道您这‘性’子像谁! 娇兰是越往里走,心里越沉重,撇头问寄芙,“不是让你给银子长笙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么?怎么就找了这里?” 寄芙一脸委屈道,“小姐您是不知道。长笙这小子还真有点骨气。她说小姐您对他们家的恩情万分重,怎么还能再要您的银子,他自个有手有脚。从前饿不死,这往后更饿不死。何况这些日子他上午去‘私’塾找教书先生,下午就继续去砍些柴卖,还‘挺’知足的!” 娇兰听了觉得这小子还真不错。就是年岁小了点,要不然还真能让他干点大事。 “咦。那不是长笙么?”寄芙眼尖,在拐角处便看见一个穿着青布衣的小伙子。 “他这是要去府里吧,幸好没错过。”寄芙朝他找找手。 长笙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朝自个身后看了看。 这眼前两个穿着体面的姑娘… 待走近了才惊讶道,“娘娘怎么来了?”他躬身行了礼,“贫窑胡同‘乱’的很。有辱娘娘了!” 娇兰淡然一笑,审视着四周的环境。说道,“走,去你的住所瞧瞧。正好我们无需问路了,你直接领着。” “娘娘…”长笙大惊。 他这住的地方就一方小院,虽说谈不上破旧,前些日子才整修了一番,但堂堂王爷的侧妃怎么能去他们这等贱民住的地方,这不有辱了身份么? 何况,也真没什么好瞧的。前院后屋加起来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都抵不上王府的一个小二房。 长笙向寄芙投来了目光。 寄芙暗自朝他耸肩,意思就是我已经磨破嘴皮了,小姐还是执意要去,我也没办法啊! 长笙无奈只得一路躬身领着路。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道后,终于在一家虚掩着的屋‘门’前停了下来。屋的大‘门’是用几块木头拼接而成,颜‘色’有深有浅,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嘎”一声。 “娘娘,就是这里了!” 好家伙,不愧是胡同,如果没人带路,让她们主仆二人问路,指不定要问到什么时候呢! 长笙先进了‘门’,让开了路。 寄芙扶着娇兰踩着算是台阶的几个不规则的石凳子,也进了屋。 娇兰新奇的环视着四周,这个小院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屋在正前方,旁边搭了一个茅草屋算是厨房,小厨房旁边还有一堆未劈的柴。 “娘娘,小的寒屋简陋,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我这就去给您烧点水,可是…”长笙突然想起家里根本没有茶叶。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喝茶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逢节过年的时候才买个几两尝尝鲜。 娇兰瞧出他的窘态,忙挥了手说,“不必了,我就是来瞧瞧,一会儿我们得去一趟太子府,怕你去府里走岔了,所以就先找来了。” “怎么,来人了?” 他们一直在院子里说这话,没想屋里冒出了人声,下一秒便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贫窑窟居然会冒出一个书生! 只是这书生…乍一看有些眼熟… 这边书生见了她们也是由惊转喜,大声叫唤道,“娘子,您让小生找的好苦啊!”说完就行大礼。 寄芙瞧这书生疯疯癫癫的,忙护在小姐跟前,免得这家伙莽撞的碰到小姐。 只是这台词… 真认识? 寄芙忙上下打量。 不熟! 不认识! 虽说这书生穿的干干净净,但走近了一看便瞧出他身上这身衫子都洗的泛白了,她们何曾认识过这样的书生。 书生瞧着她们一脸审视,忙开始撩起袍子卷‘裤’‘腿’。 寄芙吓得“啊”了一声,啐口道,“果然是个疯子。”骂完还不忘用袖子去遮住小姐的眼。 “你这疯子,大白日的怎能在我们家小姐面前宽衣解带,这成何体统,这万一被旁人看了去,岂不是污了我们家小姐的…” “你是芦公子?”娇兰推来了寄芙的衣袖,侧脸看着书生‘腿’上的伤痕。 “芦公子?”寄芙半信半疑的也低头看了去。 小姐救治的第一个病人,她哪里能忘了,只是这芦公子…怎么… 寄芙还依稀记得她们来京都城的途中。那白净的‘玉’面书生,虽然身中蛇毒气‘色’不好,但那书生特有的儒雅之气让人记忆深刻。 可这眼前… 人好似黑了许多,与初识瘦了一大圈。 “芦瞻?” 寄芙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小生芦瞻见过娘子,见过姑娘!多谢娘子的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他恭敬的行着礼。 “芦公子,你不是进京赶考的么?怎么会在这里?”娇兰不解问道。 那日芦瞻随着大批人马与他们分别后。娇兰一直以为他进了京。会好好复习等待科考的,怎么‘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还跟长笙一道住在这里?
“瞻哥,你说的救命恩人就是…娘娘?”长笙立在一旁瞧了半天终于领悟过来。 “可不是!”芦瞻兴奋的介绍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所有大夫都说我没得治了,是这位娘子跟人打赌说她能治,而且第二天就能让我下‘床’。赌注就是让那掌柜免了来往客官的酒水钱,只是这后来…”芦瞻一边回忆一边用胳膊肘戳了戳长笙的腰说道。“这后来我不是跟你讲过么!” 是讲过! 还讲过不下八百遍了! 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每跟芦瞻闲聊的时候,他都会神采飞扬的开始讲他的这场生死奇遇。 芦瞻兴奋过后突然想到,“娘子。您是来找小生的?” “美的你!”寄芙朝她干笑瞪眼,“我们是来找长笙的!” “长笙?”芦瞻失落的看了眼旁边的人,突然想起问道。“你小的和娘子认识?” 长笙点点头。 “认识你不早说,你知道我找娘子找的有多辛苦。”芦瞻摊开了双手。一副一贫如洗的样子。 “我哪里知道你说的娘子就是娘娘,我问你姓甚名谁府上哪里,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说的恩人和你说的娘子是同一个人啊!”长笙一脸憋屈的回道。 “这么说,你meimei是娘子给治好的?”芦瞻惊讶的看了眼长笙,然后又看着娇兰等待答案。 坊间传说的神医,就是娘子! 原来是同一个人,芦瞻不住的噗嗤大笑了起来,“原来是同一人,亏我还跟坊间的人打了一架,她们说朗亲王府的娘娘是神医,我不服我说您才是妙手神医…没想到,却是同一个人。” 说起这事,长笙也笑道,“对啊,为了这事儿,咱俩也没少争辩过。” 娇兰听着他们的趣事,没想在外面她还有这两个拥护者,也打趣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不过芦公子…”娇兰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是参加科考的吗?” 提起科考,芦瞻便一脸黯‘色’。 原来他来到京都城没两天,就被人偷光了所有银子,因为还舍着客栈的银两,他便被扣下做了苦力,至于身边的书童,芦瞻叹了口气,因为欠钱本来客栈掌柜要拿他一条‘腿’来换的,没想小书童替他挨了一棍,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 他们没钱请大夫,后来长笙去把‘私’塾的钱给退了回来,才勉强请了个大夫瞧了一下,大夫上来就摇头,说无能为力,芦瞻心下便是一沉,小姜怕是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小姜是为了他这个没用的主子才落得现在下场,现在他哪还有心思去科考啊。 幸得有长笙收留他们,不然他们怕是已经沦为乞丐了,这些日子他也跟着长笙去山里砍柴,所以瞧着黑了点,让人一时半会还真联想不起来那过去的芦瞻。 几人在院子里说了好半会话,长笙这才发现他这主人做的有多失败,忙让了身,将人引进屋里说话。 屋里就一张小四方桌,两张高矮不一的小板凳,朝东不远处安置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