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循环
“十二月运行，周而复始。”——《文子自然》 唐剑飞架着周东方的一个胳膊就向前跑去，刘尔秋见他过来心中暗喜，上去架起了周东方的另一个胳膊，跟着唐剑飞便一同向前。多家喇嘛向两仪殿里看了一眼，只见大运和尚已经跟随太阴幽荧成闭关之态，心中又是对他的庆幸，又是为灾难相见而感慨，一摆手跟着唐剑飞撤了下来。 刘志业转身间向唐剑飞问道：“祖师，我师傅他……” 唐剑飞说道：“若你二人可以出去，若云便是白虎堂堂主，刘伯……刘志业要守住这山中要冲，此乃我派北荒大殿至圣之地，等待太阴祖师和你师傅出关。” 刘志业和若云两个跟在身后同声称：“是！” 几个人一直沿着通道向前跑去，身后的行尸虽然跑得不快却是不依不饶一直跟着，刘尔秋告诉大家：“这些行尸本来是走过凌云道的凡人的俗气和怨气，他们一但跑了出来就要找到新的人附着，而那个人势必被这俗怨缠身形成致命戾气，或死或疯。”众人听了更是加快了脚步。 不知为何这条廊道很长，或上或下，左右蜿蜒。几个人似乎整整跑了一个小时，忽然前面开始一片黑暗，两侧的夜明珠火把也开始减少。唐剑飞道：“快！各自那些夜明珠，前面没光了！” 几个人边跑边伸手摘下了夜明珠火把，倒是可以照亮自己脚下的道路。前面开始有了一些风声，继而开始有风吹来。 唐剑飞和刘尔秋已经将周东方交给了刘志业和多家喇嘛的小弟子又生。唐剑飞走在最前，手中拿着一盏夜明珠火把探着路，回头道：“小心了！前面似乎有变化！” 刘尔秋道：“太阴幽荧指的那莲花座后面是近路，这里恐怕是远路，前面或许会遇到什么麻烦，也可能找不到什么出路。” 唐剑飞加快了脚步，低声道：“太阴师叔说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好像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那么还剩一个小时了。看！”唐剑飞一指前面墙上：“这里有一条裂缝，风是从祝贺缝中吹来！” 刘尔秋凑上去一看，果然有一条大缝隙，正在一个转弯处，裂缝很新，应该就是那弥左施法震开的。他看向唐剑飞，低声问道：“我们就这样不愿不顾的改变路线？不走这条廊道，而钻进这条新的山缝中去？” 唐剑飞看着黄色长发中睁着两只红眼的刘尔秋，一笑道：“沿着正道、顺着邪路，在我看都不重要，都可以到达终点，关键是走路的人的心是不是放得正！”这话说得刘尔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小子怎么变了？ 唐剑飞也没再理刘尔秋，转身对多家喇嘛等人道：“随我进去。”那多家喇嘛等人都是唐剑飞的晚辈，谁敢说“不”？当即个个点头称“是”。 唐剑飞走到周东方身边，低声道：“怎么样？能不能自己走？还能跟得住我吗？” 周东方似乎缓过来很多，当即示意刘志业和又生放手，自己站着活动了一下，笑道：“没问题，铁定跟你一辈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唐剑飞拿着一盏夜明珠火把，提着白虎剑当先而入。这夹缝中风力更大，但似乎从前面吹来又从头上吹去，竟不是向身后而去。唐剑飞也怕那行尸赶上来也跟着钻进这山缝中，在这只能容下一人通行的缝中却也走得很快，不一会儿缝隙少宽，唐剑飞稍微松弛了一下，忽赶脚下一空，当即收脚，却来不及，身子直落下去。 唐剑飞忙一扔火把，提气出手，一把扣住了那失足处的地面，他身后的刘尔秋忙一把拉住他，紧跟着周东方、若云等也出了山缝，赶紧过来帮忙。 唐剑飞低头见，自己刚拿的夜明珠散落下去，如天女散花一般，直直下落，深不见底。唐剑飞被几个人拉了上去，当即四下观看，几个人站在一个突出的平台之上，周围再无出路。低声道：“大家快快观察，寻找出路。”众人称是。 这平台是这悬崖上突出的一块大石头，足有十几个平方，几个人站上去还不算太挤。大家上下左右四下观看，但因为这夜明珠照不到太远，又看不清什么。找了好一会儿，在缝隙边上的刘志业忽然说道：“这山缝中有动静，似乎那些……过来了。” 若云道：“这里应该能够向下！” 唐剑飞过去一看，只见一处不那么明显的石头边上，有一个像是人工开凿的扶手，继续向下看去还有几个，再远一点儿就看不清楚了，但可以判断应该是一直向下的通道。 唐剑飞说道：“这里是人工开凿的，那么这个缝隙就不是刚刚弥左法功震荡形成的，我看这是一条去路。” 周东方和刘尔秋也趴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周东方道：“我看应该派人先先去看看比较稳妥。”刘尔秋笑道：“时间紧迫，这个地方我也没有来过，我只到过两仪殿外。但是现在我也只能读赌一赌，时间应该不到五十分钟了。” 唐剑飞一拍石崖说道：“赌！我先下。”说罢，将白虎剑斜背在身后，若云将手中的夜明火把用根绳子绑在了唐剑飞的后背上，刚好能够找到他的身边。唐剑飞手脚并用，头上脚下倒退着的向下爬去。 几个人紧跟着也和唐剑飞一样一个一个向下爬去，刘志业将自己的夜明火把给了若云，他则在又生和若云之间接着微光向下。最后离开的是多家喇嘛，他刚刚向下退去时，那缝隙中的行尸已经开始向外挤出了。 唐剑飞下的很快，一来太阴幽荧说的时间很紧张，二来他也担心那行尸会真的附在收尾的人身上，四周的风越来越大，慢慢的风声也逐渐变大。唐剑飞头顶的周东方说道：“幸亏用的是夜明珠，不然一般的火把早就被吹灭了。”风声大的除了“呼呼”声，已经听不清楚对方说话了。唐剑飞因为听得并不清楚，也没有理他。逐渐的还听到这风声中开始有了“嗡嗡”的机器轰鸣声，唐剑飞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手脚扶着的石头也开始有了颤动！ 忽然，下面有人高喊了一声：“不许动！你们已经进入射程了！”声音非常大！经能够穿透这风声，不仅是清楚地听到，甚至有些震耳朵。 “开灯！”一声命令在脚下传来，顿时脚下一片明亮，强光刺眼！唐剑飞暗道：不好，这空气中不是含磷吗？这不就一下燃烧了吗？可是只感到炙热的热光，却没有爆炸。低头向下看不到东西，而向上看去，只见自己以及剩下的几个人所在的是一处通天的圆洞，直上直下，而大家刚刚通过了一处有四个洞口出现在个这直上直下圆洞的墙壁上，四个洞口冒着红白色的烟，被从脚下吹来的风吹得更向上飞去了。 再往自己这伙人的头顶上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见最上面的多家喇嘛头顶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一群行尸头下脚上，龇着牙裂开了像微笑的大嘴，缓缓地如蜘蛛一般正尾随他们而来。 这是上面的人也看到了这些行尸，多家喇嘛和他的弟子、刘志业还有若云碍于唐剑飞是他们的师门长辈，不敢说什么；周东方却在他头上大叫道：“唐剑飞！你还在想什么？还不快点儿！”可能是他真的着急了，这一喊声音奇大，竟穿透了风声，唐剑飞听得异常清楚。 忽然，脚下“啪”第一声，一颗信号弹飞了上去，只见那信号弹成绿色一直向上，当刚刚过了四个冒烟黑洞的平行线时，“轰”第一声，大火燃起！但由于向上的风大，火全部向上少去。刚刚好在多家喇嘛的上面，那些行尸的下面开始燃烧。 下面的人喊道：“是唐剑飞同志吗？请快下来！” 唐剑飞一听到“同志”两个字不由得脑袋一疼，不会又是一个“刘尔秋”吧？那也要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到达了下面一个平台上。只见这里全都是向上的探照灯，也有其它照明。来来回回的人都是穿着迷彩服，但是却没有军种符号。这些人有的忙着摆设设备、有的在调试仪器、有的在拿着冲锋枪在对上警戒，有几个拿着望远镜跟领导一样的人则在看着上面行尸被烧的情况。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唐剑飞一看十分熟悉，正是杨兰幻灯片里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不管是在自己儿时的记忆中，还是在后来的回忆里，除了在不断衰老，这个瘦高的男人似乎一直在自己左右。 这瘦男人看着几个人都下到了平台上，笑了笑，伸出手来要和唐剑飞握手，唐剑飞本就不信任他，暗想：是不是又会被另一伙人控制呢？也没有伸出手去。那瘦男人的手就这样停在了空中。刘尔秋站在唐剑飞身后，赶紧迎上去和瘦男人握了一下手，缓解了尴尬。刘尔秋刚要开口，那瘦男人笑道：“这位同志，您的手可真凉啊！” 刘尔秋：“……” 瘦男人说道：“时间紧迫，请诸位随我去见一下我们首长。可以吗？”说完，很恳求的看着唐剑飞。 唐剑飞知道现在如果火拼，对方人多不说，一看都是经过军事训练的，而且对方手中轻重枪支，自己这几个就是有通天的武功，估计也会成为筛子。 于是点头，摆手示意“当先带路”。一伙人跟着瘦男人向平台下面走去。 唐剑飞发现这个平台是一个临时由铁架子拼装的台子，但是对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隐蔽用篷布，启动机器一个遮挡，上面看下来就是一片黑暗，无底深渊一般。但是这台子上布置了近十部高射炮，三十多架高射机枪，是为了防御从上面而来的什么东西吗？ 那瘦男人在武器中拐了几个弯就这到了一处向下的楼梯，开始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这台子的第一层地板是近五米厚的钢板，而第二层则是一排排水泥的隔断，中间有的是棉花填充，有的是木屑、有的却是用塑料袋装的水…… 楼梯旋转着来到了第三层，这里则是满满的弹药库。估计就是打飞出来的弹壳把一底层的平台堆满了，这里的弹药也就用个五分之一把吧。 唐剑飞更是奇怪，这到底是防御什么的？ 第四层则是这些人休息和生活的地方。 又下到第五层，巨大的计算机，很多穿白大褂的人来来回回忙碌地cao纵着一排排的键盘的各种颜色的按钮。 那瘦男人转身笑了笑说道：“下一层就到了。”这是一个人从下面正好向上面走来，和瘦男人他们走了个对面。 那瘦男人刚转过头准备继续向下，一看到这人不由得嘚瑟了一下，忙原地一个立正，朗声道：“首长好！” 唐剑飞看着那人的身影十分面熟，开不到脸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只看到了那人低着头满头的白发，应该岁数不小。 那白发人背着手缓缓地抬起头，一张虽然满是皱纹却慈祥和蔼的笑脸，一对满是沧桑却充满激情的眼神，一位身负使命、重任在肩却临危不乱的老人。 唐剑飞有些恍惚地仔细去看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脱口而出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