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晨课
长孙晟是长孙览的侄子，长孙氏作为北魏宗室十姓之一，在北魏王朝的建立和政权巩固过程中立下了赫功劳。终北魏一朝，乃至西魏、北周，这个家族屡有栋梁出现。 李浑是西汉骑都尉李陵的后代，父亲是北周名将、上柱国李穆，他是李穆的第十子。 他们二人都是将门之后，又都不是嫡长子，故而这铁面军对渴望建功立业的他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两人从小便是至交，相约一起报了名，又一起来到了铁面军营地。 “姓名！”长孙晟和李浑在入营处被一名哨兵拦住了去路。 “长孙晟，李浑！” 另外一名军官坐在一张条桌前，拿过桌上的一份厚厚的名册翻了起来。 “嗯，没错！长孙晟，你是第五营一百九十四号！李浑，你是第七营七十四号！记住你们的号码，到了里面之后，你们就没有名字了，只有号码！” 长孙晟与李浑面面相觑，答应一声，走进了营门，分别前往各自的营区。 铁面军营地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只有七顶帐篷散落在左侧，第二部分有有近千顶帐篷整齐地立在右侧。而第三部分有数百顶帐篷呈弧形环绕在第一第二部分帐篷的外侧。 长孙晟根据自己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帐篷。每个帐篷住二十人，当长孙晟进入帐篷后，发现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就在长孙晟仔细打量的时候，一名军士走了进来：“教官命令，各个帐篷自行选定组长，然后上报教官。” “教官？什么是教官？”长孙晟不解地问道。 “教官就是负责训练你们的人！”士兵解释道。 长孙晟因身材魁梧，被选为了本组的组长。 …… 建德元年十月十六日，卯时刚至，青龙谷的空气中还飘着一丝凉意。 “哗”正在做梦的长孙晟被一盆冷水泼醒了。 “谁？”长孙晟一个蹦子跳起来。 此时，天已麻麻亮了，长孙晟看见一个兵士手里拿着一个脸盆正在自己的“床”前。帐篷里二十个人的“床”都是一样的用稻草铺在地上。 “你做什么？”长孙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怒气冲冲地问道。 “叫你起床呀！他们都一样！”兵士说着往旁边一指。 长孙晟扭头看去，同帐篷的其余十九人和自己一样也变成了落汤鸡，他们每人面前都站着一个拎着脸盆的兵士。 “他妈的，老子……” 长孙晟刚要跳起来揍人，却听兵士说道：“如果集合超过二十息时间，你将会被淘汰！现在你所剩时间不多了！” 长孙晟脑袋嗡地一下，他反应过来：这是在铁面军军营，他随时都面临着被淘汰的危险。 长孙晟冲着发愣的众人大喊道：“快！集合了！” 说着边往外跑边穿衣服，长孙晟冲出帐篷的同时，听到身后乱作一团的声音。 …… 这样的一幕，在铁面军军营内其他的帐篷内同样上演着。 铁面军的第一日的晨课开始了，募兵时报名的总共有一万七千零一十八人，如今十七个方队将青龙谷塞的满满的。 长孙晟的这个方队一千人，共分了五十个小组，每组二十个人，站在每组头一个的便是组长。 “我叫屈突通，是你们的教官，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管你们以前做的怎么样，现在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帮废物！”一名络腮胡子军官的话，成功地使众人燃烧起熊熊怒火。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要想证明你们不是废物，就得经受得住我的考验！在我正式宣布训练开始之前，我实话告诉你们，这次的训练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屈突通环视了一周眼前的众人：“你们将会吃不饱饭、睡不好觉，要接受残酷的训练，要挨打，要受骂，要受到非人的折磨。也许你们会流血、会受伤、会断了胳膊腿，甚至会要了你们的小命！所以，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然后再作出决定！” 屈突通环视了一遍众人：“现在申请退出还来得及！” 没有人作声。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退出？” 依然没有人出声。 屈突通点点头：“非常好！” 说到这里，屈突通突然面色一沉，语气一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要当自己是人了，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样，一是服从，二是坚持，不服从或者坚持不下去的，一律给我滚出铁面军去！” 说完屈突通大声喊道：“今天早晨的第一项训练内容是负重四十里奔袭。下面，各组到他们那里去领器具” 说完，屈突通指了**离队列五百米处的一群兵士。 当长孙晟赶到领取器具的地方时，顿时傻眼了：所谓的器具，就是装在布袋里的沙子。 长孙晟拿起一个掂了掂，足有三十斤重，心里不由有些哆嗦。 “两个时辰，必须返回，回不来的，全部被淘汰！出发！”随着屈突通一声令下，五百人噌地就窜了出去。 当长孙晟汗流浃背跑回来的时候，他左右看看，队伍中人少了许多，看来他们很难再回来了。 果然，屈突通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声音更加嚣张了：“看来呀，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这一趟下来，十二个人就被踢出铁面军了！” 长孙晟心中不由一懔，看来这铁面军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据说，最终只能有一千人留下，可现在却有一万多人，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下面，俯卧撑一百个，开始！”屈突通又命令道。 “请问教官，什么是俯卧撑？”有人发问了。 屈突通给他们做了示范后，长孙晟这才明白过来。 “一、二、三……” 四百八十八人开始集体数数，数一个做一个，既不能快也不能慢，必须要同时上下。 “声音大一点！”屈突通呵斥道。 刚做完俯卧撑，还没喘口气，屈突通又喊了起来：“下面，仰卧起坐一百个！” 这一次屈突通不等他们发问，就躺在地上给他们做了示范。 “开始！” “一、二、三……” 与做俯卧撑如出一辙。 “下面，……” ……